第21章交易
回京都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高謹(jǐn)英是蒲州縣令，沒有朝廷調(diào)令，不能隨意離開，所以高謹(jǐn)英夫婦肯定不會離開蒲州。
至于秦瑞芝自己，有教唆蘇攀回京的前科在前，高謹(jǐn)英夫婦肯定也不會同意她一個(gè)人回京都。
但是，如果能說動(dòng)高凌楚和高凌舟一同與她回京，那事情就會順利許多。
秦瑞芝打定主意，便開始安慰高凌楚：“阿楚，你不要哭了，就算你哭的蒲河水決堤，送出去的禮金也不會再回來了。大不了就苦一苦我們自己，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后少吃些，舊衣服打打補(bǔ)丁也能穿，日子總能挨過去的?！?p> 聽到秦瑞芝這么一說，高凌楚哭的更難過了，本來高謹(jǐn)英為官清廉，高府的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如今一下子出去一千兩，竟然要到缺衣少食的地步，干脆不要活了算了。
“阿姐，本來我們就過的很是節(jié)儉，如今竟然淪落到要穿補(bǔ)丁的衣服，那我們真的連小年都不如了。小年都從來沒穿過補(bǔ)丁的衣服?！?p> 小年只在高府做事，并沒有簽賣身契，高府仁義，并未苛待過仆人，所以小年的日子過的也算不錯(cuò)。
“娘這次做的真的太過分了。”高凌舟氣哄哄的，可禮金已經(jīng)送出去，往回要是不可能，想來想去也只能去找父親告狀，雖然不能要回禮單，但至少下一次，絕對不能再給這么多禮金了。
晏映竹才剛剛成婚，成婚以后會生孩子，孩子的抓周禮，生辰，那都是要錢的。絕對，絕對不能再給這么多禮金。
“我要去告訴爹爹，讓他好好管一管娘，絕對不能再這么自作主張?！?p> 讓高金銀約束孫修敏，對于高氏姐妹是個(gè)不錯(cuò)的好主意，可對已秦瑞芝，就太雞肋了。
她想回京都。
秦瑞芝攔住高凌舟，“阿舟，舅父公務(wù)繁忙，心思都鋪在政務(wù)上，你就算是跟他說了，他也會望之腦后，根本沒用。我倒是有個(gè)好主意，你要不要聽？”
“阿姐，你有什么好主意？”高凌舟催促道。
高凌楚也來了興趣，湊到高凌舟身邊，等著聽一聽秦瑞芝的高見。
秦瑞芝清清嗓子“我們回京都?！?p> 回京都，是個(gè)好主意啊。
前幾天孫修敏還跟高凌舟提過，要帶他們姐倆回京都的事情。高凌舟滿心期待，就等著回京都的日期。
高凌楚的眸子為之一亮，突然想到什么，眸子立馬暗了下來，“阿姐，你不會還想著蘇攀吧？如果你打著回京都的旗號，暗地里又想跟蘇攀重修舊好，我是萬般不愿以的。是這樣，那我寧愿留在蒲州，喝粥穿補(bǔ)丁，也不想你重蹈覆轍。”
“??？”秦瑞芝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伸手戳了一下高凌楚的腦袋，“你這腦瓜子里都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把你阿姐想成什么人了？我會是那種自輕自賤的人，被人羞辱一次不夠，還上桿子第二次送上門讓人羞辱？再說了，我有幾條命啊，死一次不夠，還想多死幾次？”
這么說也有道理，高凌楚拍拍撲通的小心臟，原來是自己寫想多了，“阿姐，我知道錯(cuò)了，算我錯(cuò)怪你了，你別生阿楚的氣了?！?p> “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我是覺得，高家同出一脈，蒲州的高家是高家，京都的高家也是高家，沒道理就只有我們在蒲州過苦日子，所以我們回京都去吧，躲在高家的羽翼下過些閑散富貴的日子。”
高凌舟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道：“母親是說過要帶我們回京都的……”
秦瑞芝表情一滯，“舅母什么時(shí)候說過？”
高凌楚也好奇：“為什么母親從來沒跟我說過？”
“就……”高凌舟有些心虛，她想起母親叮囑過，父親升官一事還未落定，最好不要聲場，于是便適時(shí)地閉嘴，再也不說了。
“說啊，舅母什么時(shí)候告訴你我們要回京都？”秦瑞芝追問道，隱隱覺得這會是個(gè)大問題。
“母親沒說過，是我自己想回京都?！备吡柚凼缚诜裾J(rèn)，神情閃爍，一看就在撒謊。
“阿舟，算算時(shí)辰，晏映竹的婚車估計(jì)剛出蒲州境界，我騎馬快馬加鞭，用不了一天就能追上。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騎馬去追，追上了，就跟著他們一道回京，去蘇府，給蘇攀做個(gè)妾也行的?！?p> 秦瑞芝戲謔的看著高凌舟，“我反正是在蒲州呆夠了，肯定要回京都，要么堂堂正正回到高家做個(gè)前呼后擁的大小姐，要么就卑躬屈膝去蘇家做個(gè)妾?！?p> “好嘛……”高凌舟真是受夠了秦瑞芝的威脅，這偏偏還是她的軟肋，只好將那日母親跟她說過的話如實(shí)道來：“就阿姐鬧著去襄州那次，母親說爹爹這次處理襄州難民處理的很好，沒有讓蒲州百姓受到牽連，是個(gè)大功勞，有可能會升官，到時(shí)候我們一起回京都。”
處理難民得當(dāng)，就能升官？而且升官就一定會調(diào)回京都？
秦瑞芝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心中暗自揣度：
孫修敏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二十年前東宮之亂，高謹(jǐn)英受牽連被貶蒲州，從小小的縣簿，熬了三年才升到縣令，后來一直停滯于此。
這二十年里功績累累，該升官早就升官了。
二十年里官位沒有升遷，說明有人不想讓他升遷。
但是現(xiàn)在，他又能升官，說明有人幫他運(yùn)作，能讓他升遷。
蘇意凌如今官居左丞相，又兼任吏部尚書，掌管官員任命，就在今天晏映竹以一長街的陪嫁高調(diào)嫁入蘇家。
而在不久之前，宴夫人孫修揚(yáng)派人在漩渦嶺狙殺秦瑞芝，晏映竹又刺傷秦瑞芝，本該身陷囹圄的大罪，孫修敏卻破天荒逼迫秦瑞芝咽下了這口氣，息事寧人，不要?dú)Я岁碳液完逃持竦那巴尽?p> 這可是敢?guī)е度ヌK家替秦瑞芝求婚的孫修敏。
原來不是姐妹情深。
這是一場交易啊。
最終的收益者是高謹(jǐn)英，是高家啊。
以晏家為媒介，向蘇家投誠，換高謹(jǐn)英一個(gè)好前途，進(jìn)而讓高凌楚和高凌舟的身份水漲船高，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一千兩的禮金真的不多。
既如此，那就回京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