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樓
藤蔓越纏越緊,鄔皎皎拼了命也無濟(jì)于事,他沒有使過刀劍,所以沒帶兵器。而他唯一擅長的靈術(shù),又派不上用場。
鄔皎皎知道這是誰做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梁雨秋魅影般的速度,這家伙竟然只是稍稍落后了一小會(huì)兒。
“救命……救……”
藤條內(nèi)部傳來梁雨秋斷斷續(xù)續(xù)的呼救聲,這些游蛇般的灰色枝蔓,靈活地游動(dòng)著,鄔皎皎從沒想過,開出如此美好純潔花朵的白藤蘿,能夠用在殺人上面。
鄔皎皎額頭冒出汗珠,他感覺頭有點(diǎn)暈。
“小子,放手,你那都是無用功?!?p> 面具男負(fù)手而立,墨色衣衫襯得人修長,腰間別一把長劍,劍鞘上是細(xì)密的藤蘿花紋。只是劍柄做工有些粗糙,和劍鞘風(fēng)格迥異,不像是一套的。
鄔皎皎聲音顫抖:“你快放了他,他就要死了!”
面具男聲音玩味:“哦?他死就死了,你要求一個(gè)行兇者不要?jiǎng)邮?,憑什么?”
鄔皎皎噎了一下,:“你要是想殺人的話,殺我好了,隨你殺個(gè)盡興。”
“那不好,我不想殺你?!?p> “你這是草芥人命,殺人取樂算什么男人!”
面具男俯視著這個(gè)少年,少年臉色慘白,渾身微微顫抖,眼睛里還有洶涌的怒意。面具男眨了眨眼睛,安撫道:“那個(gè)笛子,是三歲嬰孩的脊骨制成,靠人血滋養(yǎng),世間僅此一把,能吹得出最攝人心魄的曲子,送給你好不好?”
鄔皎皎幾乎是跳起來,揮著拳頭撲向面具男。
面具男略微欠身,躲過鄔皎皎魯莽的一擊。腰間長劍出鞘,斜劃破空氣,從鄔皎皎的下巴擦過,一劍未中,面具男雙手握劍刺去,又被躲過。
面具男笑著說:“這么久了,身法也沒忘干凈嘛。我不和你打,我用劍太生疏,怕傷了你?!?p> 面具男勾起一根手指,地面鉆出一根藤枝來,纏繞上鄔皎皎的小腿,鄔皎皎掙扎兩下,不能移動(dòng)分毫。
面具男的四周同樣瘋長出白藤蘿花蔓,更加清瘦稀疏些。這些藤蘿纏繞在一起,攀援上面具男的肩頭。
面具男有些不悅:“你用靈力的話,我就殺了你朋友哦,你聽,他已經(jīng)沒聲兒了。”
聞言,附在面具男身上的藤蔓燃燒殆盡般,迅速枯萎。鄔皎皎舉起雙手:“你放開他?!?p> “好說,你跟我走?!泵婢吣袕街弊呦蛄河昵铮奶俾杆偻氏?,露出里面的人。梁雨秋歪著頭,雙眼緊閉,面上全是勒出的凹痕。面具男撿起地上的骨笛,收起來。
見鄔皎皎站不住,面具男說:“人活著,只是要多暈一會(huì)兒?!?p> “上次在雪潭里面,把你帶出來太麻煩,這次在外面,帶你出去容易得多?!?p> 面具男收手,藤蘿從鄔皎皎小腿上撤下來,鉆回地下。
面具男往邊緣結(jié)界走去,荒草擦過他們的褲腳,群狼低嘯,流水質(zhì)感的結(jié)界泛出漣漪,剝離出一個(gè)僅僅容得下兩人經(jīng)過的空隙。
鄔皎皎看了眼天,他們這是要往北邊去。
面具男指尖出現(xiàn)一張紙條,一甩手指,紙條頃刻被火焰燒盡了。
二人忽然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現(xiàn)在一個(gè)山崖下。野草野樹交雜,一條瀑布從崖頂落下,流入崖下河道。鄔皎皎細(xì)看,發(fā)現(xiàn)河水里有細(xì)碎的冰漬。
瀑布后似有東西,鄔皎皎跟著面具男走近了,滿山崖的白色藤蘿花開的正好,像蟄伏在瀑布后的巨大怪物。這么多藤蘿,枝丫缺不雜亂,顯然是有人常常修剪。
面具男在水簾下的石頭上站定,流水濺射,打在他們的褲腳上。幾道藤條從藤蘿花枝里剝離出來,纏繞著編織成一道藤梯,落在二人腳下。
鄔皎皎扶梯而上,頂端的枝蔓漸漸褪去,顯露出里面的景物來。那是一座殘缺的小樓,大半的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焦黑潰爛,搖搖欲墜,只有邊緣的一小半被人為修繕過,窗戶和檐柱看起來年月不久。
房子在背陰處,潮濕得厲害,里面似有光亮。面具男推開房間的門,很普通的陳設(shè)。靠墻的櫥柜上有一盞燈臺(tái),燭火悠哉地跳著。窗下一臺(tái)小桌,少年翹著腿坐在圈椅上,閉眼聆聽著水聲。
歐陽煒枕著雙手,對(duì)上鄔皎皎的雙眸。
歐陽煒笑著,露出兩只虎牙:“你這什么表情?!?p> 鄔皎皎驚呼:“你怎么在這里!”
“你不是也在嗎?”歐陽煒坐端正了些,手中把玩著桌上鎮(zhèn)紙。見到面具男也進(jìn)來,他的視線落在面具男的腰間?!拔?,不是說好把劍鞘給我看看么!”
面具男把劍從劍帶上取下來,隨手拔了劍,掛在墻上,把劍鞘遞給歐陽煒。
歐陽煒雙手接下,著迷地?fù)崦鴦η噬系幕y。
面具男順手摘了面具,嫌棄道:“你哈喇子要留下來了?!?p> 歐陽煒不以為然,語氣里滿是心疼:“你說,流星他之前就住在這里,會(huì)不會(huì)冷……”
“劍哪會(huì)冷,呆瓜。你要是想他就把他從白月那里接回來?!?p> 歐陽煒氣急敗壞:“你那么強(qiáng)都帶不回來,真是做夢(mèng)!”
面具男摘了面具,輕輕撩一撩頭發(fā),露出全貌。
一雙紅色的瞳孔,宛如暗夜里未燼的火星。從眉間到左眼下,蜿蜒過一條平滑的傷疤,似乎是刀劍所傷。
他掌心冒出一團(tuán)火焰,引到備好的火盆里,罵到:“凍不死你,生火都懶得生。”
歐陽煒沒有反駁,依舊癡迷地把弄著劍鞘。
鄔皎皎呆愣愣地站在,那刀疤臉的火焰十分眼熟,似乎和歐陽煒用的是同一種。
“皎皎,站在干嘛,找個(gè)地方坐啊?!钡栋棠樧灶欁缘厥帐昂?,走向另一扇門,里面鍋碗瓢盆一應(yīng)俱全,大約是個(gè)灶房。
鄔皎皎找了把椅子坐下,相對(duì)于歐陽煒,他的坐姿乖巧得多。
火盆里迸出火星,噼里啪啦的燒著,房間里暖洋洋的,心情也跟著不那么焦慮了。氣氛真詭異,鄔皎皎以為被要挾到這里來,會(huì)被嚴(yán)刑拷問什么類的,沒想到反派不僅不傷他,還乒乒乓乓燒起了菜。
見歐陽煒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鄔皎皎率先開口:“你和他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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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花意
今天為什么不下雪,為什么不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