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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后,嫁給山里漢被寵翻了

第五十章 送行

  全場安靜。

   眾人難以置信。

   其中最懵的無疑是被當(dāng)眾扇了耳光沈光耀。

   他可是侯府的世子爺,他懵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打的事實(shí)。

   扭臉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阿章,只觀其臉上隱著盛怒,他陡然就慫了,就跟殺了阿章親娘一樣的被他憎恨著。

   “兄……長?”

   “別喊我!”

   “……”

   阿章一吼,沈光耀為首的都下意識朝后退了退。

   “你……你敢打世子爺?”倒是有人提醒道。

   沈光耀立馬理直氣壯起來,可還未開口,阿章又一記吼,“你們剛剛說她什么!”

   眾人啞口:“……”

   只有為首的護(hù)衛(wèi)不怕死,他就不信沈寒章有膽子能把侯府世子怎么樣,出言道,“何紙跟聶小娘……噗!”

   他話一出口,就被沈寒章一拳揍了腮幫,整個人向后一個空翻,重重趴到在地!

   眾人懼怕他的怪力,均朝沈光耀身后躲,沈光耀原本微醺的腦子也被嚇得清醒了不少。

   “不是兄長,你……你這不是屈打成招么?明明是他二人有錯在先,為弟也是怕你被蒙在鼓里啊?!鄙蚬庖坏戎蚝聻樗ミ呹P(guān)赴死,還不想撕破臉,加上沈寒章力大驚人,此刻不找補(bǔ),恐會跟地上那個一樣的下場,他忙解釋道。

   “世子,您被人蒙蔽了?!?p>   聶薇霜突然站出來。

   沈寒章有意將她按后,她卻安撫地拍了拍他,明眸輕闔頷首,仿佛在說‘信她’,沈寒章這才沒攔著。

   聶薇霜軟步來到沈光耀跟前,眾人見她一柔柔弱弱的小娘子,方才被他們幾個說得都回不了一句嘴。

   如今是仗著沈寒章給她撐腰,她想造次?

   只觀聶薇霜低頭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昏迷的狡猾護(hù)衛(wèi),語氣怯懦,“爺不是個愛解釋的性子,何護(hù)衛(wèi)又受了傷,還是讓妾身來說明吧。”

   她聲音柔柔,讓人聽了好似被柔軟的花瓣輕拂耳郭,“世子有所不知,何護(hù)衛(wèi)早就被這些護(hù)衛(wèi)聯(lián)合欺負(fù)不止一次。

   早期何護(hù)衛(wèi)為了同僚之誼一直忍讓,甚至為了讓這些人消氣,他寧可不還手。

   直到跟了爺,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我想何護(hù)衛(wèi)這次是實(shí)在忍不住,才還的手。畜生尚有三分脾性,遑論是人呢,世子爺說對么?”

   “……”沈光耀頓了頓,事實(shí)上他還是很吃聶薇霜懷柔這一套的。

   “有他這么還手的么?”有護(hù)衛(wèi)不服氣,他將滿臉青腫展示出來。

   聶薇霜桃眸睨向他,“你臉上這些是如何弄的?你們不是幾個人打他一個的么?”

   言下之意,你技不如人,還有臉說?

   “……”該護(hù)衛(wèi)不說話了,連帶其余的幾人也都紛紛面色難看地低下頭去。

   沈光耀見狀,眉心緊蹙,一臉嫌惡,“沒用的東西?!?p>   聶薇霜繼而道:“不說話,也就是說你們承認(rèn)一直在欺負(fù)何護(hù)衛(wèi)了?”

   “……”幾名護(hù)衛(wèi)一見不妙,而帶頭的人已經(jīng)在地上躺著醒不過來,他們忙替自己辯解。

   “沒有,不是我們,是趙強(qiáng),他總看何紙不順眼?!?p>   “對,何紙那小子還成天打我們偷懶的小報告,我們這才合著一起欺負(fù)他的?!?p>   一名護(hù)衛(wèi)情急之下說漏了嘴,事情一下真相了。

   “原來如此,加上方才污蔑妾身跟何護(hù)衛(wèi)……妾身聽說侯府家規(guī)向來嚴(yán)明,不知該如何處置?”聶薇霜再次怯生生地問沈光耀。

   后者一噎,目光掃向聶薇霜身邊的沈寒章,頓時吃癟似的。

   沈光耀立沖那幾人吼道,“你們每人罰奉三個月!各自去找陳管家領(lǐng)三十鞭!還不快滾!”

   “是?!?p>   “是是?!?p>   幾名護(hù)衛(wèi)忙抬走地上的護(hù)衛(wèi)趙強(qiáng),去領(lǐng)罰了。

   沈光耀向沈寒章象征性地賠禮,沒有那么誠意就是了。

   聶薇霜適時委屈地投入沈寒章懷中,沈光耀現(xiàn)在還得做好兄弟的樣子,只得答應(yīng)晚些時候備上賠禮送去沁園。

   沈寒章沒拒絕,聶薇霜更是樂意之至,因?yàn)樯蚝乱坏╇x開,多些銀子傍身總是沒錯的。

   事畢。

   一行人回到秋園。

   喜珠替何紙包扎。

   阿章卻拉著聶薇霜好一頓細(xì)細(xì)查看,就像好不容易得來的上好古瓷,生怕有了一點(diǎn)磕碰。

   把喜珠跟何紙看得,兩個人直接出去了。

   屋里沒了人,阿章肆無忌憚起來,他將聶微霜抱到床上,熟門熟路的攻城略池。

   聶薇霜沒像平時那般拘著,這夜極為配合,畢竟阿章此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權(quán)當(dāng)是最后的別離吧。

   深夜。

   聶薇霜撐著快散架的骨頭,披了件外衣走出屋子。

   只見屋外,何紙的身影很快閃現(xiàn)到身邊。

   “小娘?!彼?,低聲道。

   聶薇霜沒轉(zhuǎn)頭,腦海中浮現(xiàn),回沁園時,她經(jīng)過何紙身邊,對他用口型說的兩個字——后夜。

   沒想到對方竟真的讀懂了,并且候到了現(xiàn)在。

   “知道我為何找你?”

   何紙想了想,再搖了搖頭。

   聶薇霜視向他受傷的右手,“你手沒傷及根本吧?”

   提到這事,何紙眼底隱著憤恨和不甘,但終于掩下,恭敬回道,“小人已聽喜珠說了,是小娘見事情不妙,吩咐喜珠回來尋大爺?shù)?,小娘則現(xiàn)身拖延時間,抱住了小人的右手?!睋渫ü蛳?,“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p>   聶薇霜俯視地上的他,語氣淡淡,“我不需要你記著,只需要你替我辦件事。”

   何紙狐疑抬頭,“敢問,是何事?”

   聶薇霜:“起來,聽我同你細(xì)說……”

   等她回屋時,就見窗戶附近一道黑影閃過。

   可等她進(jìn)了屋,借著月光看向床鋪,阿章正熟睡地躺在上面。

   所以……剛剛是錯覺么?

   不多時。

   在這從軍離家的前夜,沈府一家子都高枕無憂地睡著。

   唯有一道身影伶俐地鉆進(jìn)了世子沈光耀的居室,將他打暈擄走。

   待晨光熹微,沁園內(nèi),王媽媽按照吩咐,準(zhǔn)備走進(jìn)居室喊醒正在床上酣睡的陳婉蓉。

   “姑娘,姑娘……該起了姑娘……”

   陳婉蓉已經(jīng)許久沒有起過大早,有些不耐煩翻身。

   王媽媽只好又喊,“姑娘忘了,今早您得去送沈寒章離府啊。”

   陳婉蓉聞言,一下睜開了眼。

   待她領(lǐng)著王媽媽等一眾前去府門時,她想起了兒子沈光耀。

   “耀兒起了么?”

   王媽媽:“已經(jīng)派人去了,不過……能不能起來就……”

   陳婉蓉年紀(jì)大了,加上早起晨露冷重,脾氣一下上來,“不起就別喊了,沈寒章那個野種由我親自送已經(jīng)夠體面了,晨起三分寒,莫要讓耀兒染了風(fēng)寒才是?!?p>   “是?!蓖鯆寢屌ゎ^就支走了一人前去沈光耀那里帶話。

   等她們趕到府門外,就見聶薇霜已然帶著丫鬟喜珠在給沈寒章送行。

   “出門在外,爺一定要保重?!?p>   “你在家也要照顧好自己?!?p>   沈寒章說完,摟過聶薇霜的腰肢,便吻住了她。

   陳婉蓉見狀,蹙眉嘀咕起來,“成何體統(tǒng)!還是在大門口,萬一被人瞧見,侯府臉面何在?”

   王媽媽勸住她:“姑娘莫?dú)?,這人不馬上要走了么?忍完這次就萬事大吉了?!?p>   陳婉蓉呼吸緩下來,“你說得對?!彼读藗€慈愛的笑,輕咳上前。

   聽到咳聲,聶薇霜趕忙推開了沈寒章。

   后見陳婉蓉帶著人從門里出來,她訕訕地低頭,福了福身子,“主母?!?p>   陳婉蓉沒看她一眼,就像是生怕臟了自己的眼,目光落到沈寒章的俊臉上,佯裝好母親的樣子,雙眼蓄滿不舍,“孩子,此去一定要保重!切莫性急,切莫爭搶好勝!”

   沈寒章點(diǎn)頭,“是?!?p>   陳婉蓉以為他會想方才叮囑聶薇霜那樣,叮囑自己幾句,注意身子之類的,熟料——

   他目光一轉(zhuǎn),“雙兒身子不好,還需您多多照拂,我會經(jīng)常寄信回來的?!?p>   寄信?不如說是查崗吧。

   陳婉蓉臉上的笑僵了僵,只得勉強(qiáng)應(yīng)下,“好,放心去吧。”

   聶薇霜這邊也怔了怔,因?yàn)樗龑?shí)在想不到,沈寒章都要走了,他心里還是惦念著自己,剛剛說的寄信,分明是想點(diǎn)陳婉蓉,讓她莫要苛待了自己。

   聶薇霜:這個傻子,都要一去不返了,還在替別人著想,嗯,十足的傻子。

   心里這般想,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上前。

   “爺,雙兒會照顧好自己的。主母仁厚,也定不會苛待了我?!彼翼杭t地說道。

   陳婉蓉演戲演到底,頻頻含笑點(diǎn)頭。

   實(shí)際上,她想的卻是,沈寒章一走,聶薇霜這個妾就沒用了,到時還不認(rèn)她捏扁搓圓?

   聶薇霜看餓了一眼不遠(yuǎn)處,就見何紙沖她比了個手勢。

   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事成就是這個手勢,證明何紙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

   聶薇霜趁機(jī)抱住沈寒章,沈寒章還以為她在粘人,也不管陳婉蓉和其他人是不是看著,他也擁住了她。

   直到聽著聶薇霜細(xì)小的聲音鉆入耳中。

   “爺,請仔細(xì)記下妾身接下來的話。此去邊關(guān)兇險,驃騎將軍鐵常安身經(jīng)百戰(zhàn),是個好官。你要盡可能地聽從他的吩咐行事。信我,你跟著他,一定能學(xué)到不少。

   平日無論如何都要繼續(xù)練字習(xí)字,待你習(xí)得足夠多,就能看更多的典籍,了解先人留下的寶貴知識,對你今后都大有裨益。

   最重要的一點(diǎn),無論任何時候,保命最重要,以上兩點(diǎn)都排在這個之后。

   爺可記下了?”

   沈寒章緊了緊抱住她的臂膀,“嗯,除了老張,你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我一定聽你的。”

   陳婉蓉見他倆一直嘀咕,以為在說甜言蜜語,有些等不下去,帶著假笑出聲催促,“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路吧,否則晚了,可是要記過呢?!?p>   聶薇霜和沈寒章分開,這時一口大箱子抬過。

   抬箱子的兩個人從老遠(yuǎn)就開始怨聲不斷,“箱子里裝什么了,死沉死沉的?!?p>   沈寒章阻止道,“這箱子那么沉,不用帶了?!?p>   王媽媽:“這可是主母特地替大爺準(zhǔn)備的呢?!?p>   沈寒章:“何物?”

   “冬日的被褥棉襖等物品,您一準(zhǔn)兒用得上,您看主母多關(guān)心您?”

   這些東西聶薇霜早就準(zhǔn)備了許多,備多了上路就是累贅,沈寒章剛想拒絕,聶薇霜卻道,“是主母的一番心意,爺還是收著吧?!?p>   沈寒章盯看她良久,終是點(diǎn)頭,“好。”

   這可謂讓陳婉蓉面上多少有些無光,她身為主母的心意沈寒章壓根不領(lǐng)情,他卻聽一個小妾的話。

   要不是他能替她的兒子去死,她才懶得冒著寒冬起大早地來送行。

   因此那口被臺上車的大箱子,她也多有不順眼,“還愣著干嘛?還不速速扔上車,要是延誤大爺報到!一個個等著領(lǐng)家規(guī)處置吧!”

   她向來說話和氣,這會兒突然發(fā)脾氣,自然威力十足,那兩個抬箱子的下人立即夯吃夯吃,使出吃奶的勁將箱子往車上一扔。

   殊不知,里頭被五花大綁的沈光耀因此砸了個大頭包出來,只因他藥勁沒過,壓根沒疼醒。

   一行人最終目送沈寒章離開。

   明明還能看到人影,陳婉蓉卻再也待不下去,也不跟聶薇霜打招呼,兀自帶著人便回去了。

   喜珠見狀,也勸聶薇霜趕緊回府,莫要受凍染上風(fēng)寒。

   聶薇霜最后看了一眼沈寒章的方向,收回視線轉(zhuǎn)了身,她沒有直接進(jìn)府,而是仰頭朝匾額上的武侯府三字望去。

   今日起,她們要面對的難事,將會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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