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這邊的家族親戚的大聚會,簡稱為“母系家族大聚會”。
來的人可真多,全都是平時極少交往的高深級親戚,奇怪的是很少看見母親,不知道她藏哪里去了。聚會的地點是在外婆家的那棟老舊的木制的宗宅。兩層,而且陳舊,虧他們?nèi)淌艿昧?,虧他們設想周到在這一“宗宅”辦聚會。所以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把椅子搬到戶外去“座談”,應該是生怕宗宅因年久失修不小心倒塌而傷及人命吧!
我也感到很疑惑,那些家族親戚個個富甲一方,為什么還擱著一座年久失修的宗宅呢?好生奇怪。
祭拜祖先之前先要沖涼。我洗刷完畢走出室外,只見她們一個個都容光煥發(fā),艷光四射!原來直的、不直的頭發(fā)都梳洗得時髦極了。染了顏色,還好看地彎曲成波浪燙,好像臉蛋還擦了胭脂。我驚訝極了。我找來姐姐問了個究竟。
原來是剛剛買回一個高級的波浪燙,大家都爭先恐后地換了個新發(fā)型,既簡易操作又時髦。
姐姐說:你看,噴上一點燙發(fā)粉,再用上波浪燙燙一下頭發(fā)就OK了。很容易的。
看著她的頭發(fā)恰到好處地忽直忽卷,還使勁的噴燙發(fā)粉,我也嘗試起來;卻怎么努力也燙不好。卻苦于無人有空幫我的忙。
然后,大伙兒大張旗鼓地開始祭拜祖先。我不失時機地拿出手機選好鏡頭,拍攝一張張相片,賞心悅目。我得意非凡。
表姐過來掠奪性地要過我的手機來進行拍攝。我也認為她來拍或者更好,卻思量為什么她不用自己的手機來拍。沒及得上多想。
我們一大群大小孩在宗宅二樓玩游戲。掛滿了過道的大紅色的掛件吊飾在陳舊的木房子里,顯出幾分恐怖之色。但是,沒有人去改變什么。
二樓都是些陳舊散亂的橫木和支架子,分辨不出哪里很結(jié)實,哪里會倒塌。我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翼翼。
祭拜結(jié)束,表姐把手機拿來還我。但是,她蓄意要耍我般,拿著手機顛三倒四地把玩。我生氣了,猛地撲過去要搶。她卻先我一步想把手機從空中傳給另一位表姐。
但是,那個表姐的思緒慢了一拍,手機飛快地掉在地上擦出火花,又因慣性作用力滑落到一側(cè)的河里。
奇怪的是手機沒有馬上下沉?;鸹ㄔ谒邢缌耍蛛S著水流的強大沖擊力一直沒有下沉。
表姐沖到橋面一下子撈起了手機,還給了我。
手上的手機已經(jīng)面目全非,一個電池和一只磁片完全燒焦了,屏幕也完全一片模糊。我捧著殘破的手機哭倒在哥哥身邊。
那可是我最珍貴的手機,價錢也很昂貴,是我暗戀的一位同學送的。他不在我身邊,我們也尚未開始交往。
我跟哥哥哭訴表姐的不是,并沉痛地指責她是蓄意所為,雖然我也知道事實并非如此。想到我暗戀的他還沒答應和我交往,我更加心如刀割。
哥哥盡力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卻看著破損的手機無能為力。
我沉痛而且聲嘶力竭地要求表姐賠償,但她支支吾吾,一句交代的話語也不說。我更加痛心。我借口要上洗手間,想一個人躲起來,沒料到連洗手間在哪里都找不到。最后是一位表哥給我指了路,并在一旁守護我,怕出什么意外。我有一點感動。
這次聚會的家族親戚全都高大威猛、英姿颯爽,令我想到同樣是形象美好的你。要是今天你也加入了這一次大聚會,我設想到自己是那么甜蜜和幸福。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我都那么強烈地想起你。
捧著珍貴的手機,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它之所以珍貴的來龍去脈,于是,都陪著我一起默默地掉眼淚,傷心欲絕,比祭拜祖先更為沉痛。
祭拜祖先的時候,更多的是肅穆與敬重。儀式進行了好久好久,雖然準備了豐盛的餐宴,可是大家全都吃不下一口。
最后,在大小孩之間產(chǎn)生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全都在祭拜祖先的肅穆與敬重之中彌散殆盡了。留存下來的只有諒解、團結(jié)和互相扶持。
這次“母系家族大聚會”之后,祖先的靈位前,一直一直香火鼎盛;我們的家族人丁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