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后做忙
任郁歡躺在一側(cè),眼看著沈衍之的眼光深邃望向一處很久未曾說一言,側(cè)著機(jī)會(huì)悄悄抬起眼皮觀察沈衍之側(cè)顏。
深邃的眉眼中滿是看不懂的深思,任郁歡有些擔(dān)憂地轉(zhuǎn)過眸子。
想起剛才沈衍之抓著她掩藏傷痕的手腕格外注意,心中多少有些擔(dān)憂。
且不說沈衍之貴為一國之君,后宮佳麗三千,她任郁歡在其中什么都不是,但是若是這事鬧起來,父親未必不會(huì)舍棄她的小命來保全貴妃。
念及至此,任郁歡身子不安地動(dòng)了動(dòng),轉(zhuǎn)身面向內(nèi)側(cè)。
沈衍之察覺任郁歡的動(dòng)作,攔住她光潔滑膩的肩膀:“貴妃有心事?”
“回稟陛下,臣妾確實(shí)有心事?!?p> 沈衍之聽得,眸子一動(dòng),輕輕將任郁歡攬過在懷中,盯住任郁歡的秋水婉轉(zhuǎn)的雙眸:“貴妃有什么心事,都可和朕說?!?p> 任郁歡垂下眸子,唇角上揚(yáng),嘟起的上唇含著一絲苦笑。
說什么?
說她是任倩玉,被逼著進(jìn)宮來勾引他,還要借腹生子,以鞏固父親在朝中的地位?
這又是欺君之罪又是干預(yù)朝堂,沈衍之豈不是要將她粉身碎骨也不解氣?
說她在宮中被嫡姐各種欺負(fù),舉步維艱?
沈衍之不喜歡任郁歡這種表情,勾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
“朕的話貴妃也不信?”
任郁歡做出最嬌媚的模樣攬住沈衍之的脖項(xiàng),將柔軟雙峰貼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巧笑嫣然道:“臣妾只是有些難過,好不容易將面容養(yǎng)好了,陛下這次來了恐怕很久又會(huì)不上翊坤宮了。”
說著水霧便在眼眸中潤然開去,搭配最是輕的嘆息,實(shí)在是薄情男子也會(huì)自責(zé)。
沈衍之雙眸一深,握著任郁歡的手腕又看了起來。
任郁歡就怕他再看,當(dāng)即將身子一抬,壓在沈衍之的身上,用唇貼上他的唇。
她動(dòng)作莽撞,反而撞上了沈衍之的鼻子。
“陛下贖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沈衍之看著她手忙腳慌的樣子,忍不住啟唇笑道:“貴妃哪里有半點(diǎn)難過的樣兒?行了,我也得去上早朝了,等朕下朝,要和你熬的桂花蓮子羹。”
任郁歡連忙給自己披上薄紗,起身服侍沈衍之。
“陛下,臣妾在翊坤宮等您?!?p> 留戀婉轉(zhuǎn)的目光像是藕絲一般連在沈衍之身上。
沈衍之雙手?jǐn)堊∪斡魵g的不堪一握的纖腰,將她猛然拉進(jìn)自己懷中,溫?zé)岬臍庀⑼略谌斡魵g的臉頰。
“貴妃太瘦了,多吃點(diǎn)?!?p> 說完就丟下心碰碰亂跳的任郁歡除了翊坤宮。
沈衍之上轎走遠(yuǎn),任倩玉就帶著一行人走入了房中。
兩個(gè)宮女連忙過去收拾臥榻,而老嬤嬤蹲著一碗黑色的湯藥遞給任郁歡。
任倩玉坐在桌前,一手輕搭在桌上,掂量桌上酒壺中的酒。
“好不容易陛下來了一次,你沒有搞砸吧?”
任郁歡端著手中的湯藥只管不喝,卻態(tài)度端正得回答起任倩玉的話來。
“陛下說今日早朝沒什么大事,等會(huì)就回來陪我,還要喝我親自敖的桂花蓮子羹,我現(xiàn)在得趕緊沐浴梳妝了去做?!?p> 任倩玉聽得,心中高興,面上卻掛著譏誚:“就你這賤骨頭,還需要每日沐浴,你莫不是真把自己當(dāng)成貴妃了?”
任郁歡就希望任倩玉和她說話,聽得這話,臉上露出微笑道:“昨夜承歡,三更方歇息,免不得汗涔涔的,若嫡姐覺得這樣接待陛下也沒事,我便不洗也罷?!?p> 任倩玉被噎了一口,頓時(shí)柳眉倒豎,指著任郁歡道:“也就是看著你還有用,我才帶你來宮中,你當(dāng)憑著你能夠進(jìn)宮嗎?”
說著手中握緊的酒壺就揚(yáng)了起來。
老嬤嬤連忙上前呵斥任郁歡:“貴妃娘娘的話你也敢反駁?如今時(shí)間不多了,你且用水擦擦身子,便滾去廚房熬羹湯!”
任倩玉重重將酒壺丟在地上,站起身來冷聲道:“給我收拾好了才準(zhǔn)去!”
任郁歡見到她們一行人跟著任倩玉出去了,當(dāng)即將手中的藥湯倒掉,收拾好酒壺就去到廚房之中。
為了讓陛下知道這是貴妃親自做的,任郁歡換上了任倩玉的華貴衣衫下到御膳房之中。
御膳房中的尚宮連忙前來幫忙。
可是任郁歡的廚藝了得,并不想要她們幫助,手下井然,很快就上了砂鍋。
“不愧是貴妃娘娘,廚藝竟然這般了得!”
“我還有事情要去做,這個(gè)就請你們幫我看著點(diǎn),好了便送到翊坤宮去。”
介個(gè)尚宮連忙應(yīng)承著,任郁歡急急走了。
她溜到假山之中,將外面套著的華麗衣衫脫下,疊放在假山中藏好,就從假山中轉(zhuǎn)了出來。
任郁歡以宮女的打扮走出假山,等待在下朝到翊坤宮的必經(jīng)之路上。
這次任郁歡躲在大樹之外,卻故意將裙角露出在樹外。
沈衍之下朝回宮,直接擺駕翊坤宮。
正是秋風(fēng)緊的日子,就算是百花滿載的御花園中,也還是風(fēng)動(dòng)還是飄落了不少的樹葉。
沈衍之坐在坐輦之上,伸手接住了一片寬大的梧桐樹葉。
正要丟手,就到了遇見任郁歡的大樹,當(dāng)即轉(zhuǎn)目看過去,就見到了那樹旁的衣角。
“王廉,去看看?!?p> 王廉走向樹后,將任郁歡給拎小雞一般的拎了出來。
“此乃御花園的落葉,小小宮婢豈敢損壞!”
沈衍之高坐在坐輦之上,垂目看向任郁歡。
任郁歡躲在樹后面,竟然是在樹葉上作畫,手中竟是又一把的樹葉。
“拿來我看看。”
沈衍之看去,講得都是二十四孝的故事,一張樹葉便是一個(gè)故事,抬眸問向任郁歡:“為何要在樹葉上作畫?”
任郁歡抬起淚眼朦朧得雙眸膽怯看了一眼,立刻縮起身子跪下道:“回稟陛下,奴婢只是秋生思母,想著若是能夠借的西風(fēng)寄回書信也好。”
沈衍之將手中樹葉還給任郁歡:“以后看到她畫,別攔著她。”
話是給王廉說的,目光卻一瞬不瞬地釘在任郁歡的身上。
如此秋日,她竟然穿著這般單薄。
想著任郁歡在翊坤宮中的待遇,心下不免升起惻隱之心。
王廉看著陛下的樣子,又看看跪地的任郁歡:“還不快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