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里,但我似乎也并不關(guān)心要去哪里,此刻,我只想抱著他,就這樣跑掉,什么都不要,就我們兩個,在風(fēng)里疾馳,在太陽里狂奔。
任由頭發(fā)絲在風(fēng)中胡亂飛舞,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風(fēng)的撫摸。慢慢地,我感受到風(fēng)開始涼快起來,我睜開眼睛,老俞帶我穿越了一小段隧道,穿過隧道,就看到沿河邊垂下來的柳樹彎著腰擋著太陽。確實涼快,連風(fēng)都溫柔起來。
隨著老俞慢慢熄火,我松開手,整理頭發(fā),打量四周,準備下車,老俞扶了我一把,順勢牽起我的手,走向河邊,在一棵楊柳樹下一并坐下。
我的右手就這樣被他握在手掌中,生生發(fā)熱,我擺擺手:“都出汗了呢?!崩嫌峥粗倚π?,松手,順勢把我摟進他懷里,我的頭靠在他肩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河流:“來這里干嘛?這里離車站近嘛?”
“說說話,好久都沒單獨說話了啊。這里可不近呢?!崩嫌嵴f完,調(diào)皮地捏了一下我的臉頰。
他好像很高興,但我的心里除了緊張,已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了。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專業(yè)選了嘛?”老俞發(fā)問。
果然,是來拷問的,我不知道如何作答,誠實回答的話,他會失望吧;不誠實回答,實在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才好。一時之間,只剩下沉默。
“嗯?”老俞有點疑惑地發(fā)出重音。
見我依然毫無反應(yīng),向左扭頭探看我的樣子,右手緩緩捏住我的下巴轉(zhuǎn)向他的臉龐,似乎希望我能正視他的提問,我就這樣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多迷惑和閃爍,清風(fēng)吹過我們的臉龐,他突然有點著急地又沖動地直面俯身吻上了我的嘴唇,一瞬間大腦空白,瞳孔放大,我感受到他微微顫抖又霸道的氣息,嘴唇都在微微用力想要一個答案,我不敢動,更不敢反應(yīng),連阻止他的意識都沒有。
體內(nèi)的溫度迅速旋轉(zhuǎn)上升到臉頰,一兩秒之間電光火石,他輕輕離開我的嘴唇,右手才慢慢離開我的下巴,他的眼神從嘴唇依依不舍地挪到眼睛,帶著一點火氣在質(zhì)問:“現(xiàn)在,可以把心放我這里了嗎?”
一時間,我覺得好笑又震驚,但更想掩蓋自己的手足無措,只得擠出一個笑容:“傻瓜?!?p> 恍惚之間,他突然捧住我的臉龐,閉上眼睛,深深地壓住了我的嘴唇,實在是突然,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雙臂,跟著他侵略地起伏,一次又一次將指甲壓進他的肉縫里。
在他肆意又克制地表達里,我完全只能跟隨他的呼吸,在他的唇齒之間短暫呼吸,似乎挑起了他更洶涌地吮吸,一度他用右手壓在我后背上,想讓我離他更近一點、更近一點,而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在空氣中飛舞,臉上的潮紅已經(jīng)無法再掩蓋住,我在氣短的眩暈中,偷偷睜眼看他的模樣,修長的睫毛蓋在他白皙的臉龐,散發(fā)炙熱的溫度,俊挺的鼻尖在陽光下?lián)u搖晃晃,一次又一次,他的唇就像潮水般一而再地覆上我的唇,我好像佇立在一艘小船上,全身軟綿綿地跟隨波浪搖晃,耳邊都聽不到任何波濤的聲音。
直到我有暈眩的癥狀,我捧上他的臉頰,他好像才醒過來,睜開眼睛,流連忘返地再深吻了我一次,才離開。我呆呆地看著著,快速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才算是緩過神來。短短十幾秒,仿佛經(jīng)歷了一個世紀。
我看到他臉上的慌張和欲望、不舍,他迅速地把我抱進懷里,對我加深了依戀,我害羞地把臉埋進了他的肩上,少年清爽的氣味塞進我的鼻子里,讓我更沉迷了。
河邊的風(fēng)還在吹,河流也在繼續(xù)流浪,楊樹依然頂著太陽,這一刻,我才覺得他是愛我的。
原來愛確實需要親密的表達,才能證明什么嗎?
親吻過后,相互依偎。老俞沒有再問,我也沒有再糾結(jié)回答。想要說的,都在眷戀里了嗎?在飛速流轉(zhuǎn)的時間里,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催促:該回家了。
老俞靠得更近了:“真不想放開你?!?p> 一句話讓我的心里裝滿了歡喜:“那你還不聯(lián)系我?”
一句話讓老俞松開了懷抱,低頭后眺望:“這不是忙嗎?”
我真的很好奇,他在忙什么?高中生畢業(yè),在暑假不都是閑得發(fā)慌嗎?剛想上嘴問,就被老俞一句:“走吧。送你去坐車?!钡謸踝×?。
既然不想我問,也不想回答,就算了吧,遲早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
從摩托車上下來,老俞明顯抽離了剛才的種種情緒,但我剛想牽他的手,就被他躲避:“都是認識的人?!蔽蚁乱庾R地往后退一步,保持人們眼中所認為的安全距離。
兩個木頭就這么傻傻地站在站點牌下,毫不在意地看著車來的方向,直到小巴車卷著塵土飛來,我才扭頭偷偷地跟他揮手告別,臨近上車,他才悠悠地說一句:“記得給旭報平安?!?p> 我認真地點點頭,期待他再說句什么。
揮揮手,就這樣結(jié)束了我們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