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本宮說這些做什么?本宮可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
徐庭月坐在榻上。白新蕊懷有身孕后不方便侍寢,又擔(dān)心后宮那些新起之秀搶了她的恩寵,這才迫不得已才讓自己身邊的人服侍皇上。
與其找一個世家貴女,還不如找一個出身卑賤的奴才更好拿捏。
“本宮跟貴妃娘娘不睦已久,后宮人人皆知。你還敢來驚鴻宮做客,你就不怕貴妃娘娘聽到什么風(fēng)聲,在惱了你?!?p> “嬪妾才不怕,貴妃娘娘生性跋扈,喜怒無常,稍微不符合貴妃娘娘的心意就沖嬪妾甩臉色。別說淑妃娘娘您對貴妃娘娘有意見,就是嬪妾也忍氣吞聲夠了?!?p> 祝慈憋屈道,聲音也含了幾分怨恨,“嬪妾算是想明白,貴妃娘娘之所以讓嬪妾服侍皇上不過是為了自己,嬪妾只是她的棋子罷了。兔死狗烹,嬪妾擔(dān)心有一日,貴妃娘娘若是平安誕下麟兒,便是嬪妾命隕之時?!?p> “看來你還不算太傻,本宮原本還以為你是一個空有美貌,腦袋空空的美人。不過也是,白貴妃動不動就拈酸吃醋的,就憑你的姿色能在她宮里蟄伏這么長時間,想來也不是個蠢笨的?!?p> 徐庭月支著腦袋,打量著祝慈。她長的確實很有姿色,也難怪皇上著迷。她在宮中多年,美人見過不少,但像她這種讓人一眼就足夠驚艷的,卻不多。
別說皇上了,她看了都喜歡。
“你想讓本宮幫你?”
“淑妃娘娘聰慧。嬪妾是宮女出身,勢單力薄的,在宮里根本沒有人可以依靠。娘娘您一直圣眷優(yōu)渥,這么多年多虧了有您和貴妃娘娘相抗衡,貴妃娘娘才不至于一家獨大?!?p> 祝慈咬了下唇,神色凝重道:“嬪妾不想只做區(qū)區(qū)一個御女,所以嬪妾愿意為娘娘效力,助娘娘扳倒白貴妃?!?p> “呵,你覺得本宮會相信你說的鬼話么?先不說你是不是跟白貴妃串通好了,故意誆騙本宮?!?p> 徐庭月語氣一頓,深深瞟了祝慈一眼,唇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既然覺得貴妃娘娘靠不住,愿意投靠本宮。若是哪日本宮失勢,只怕是你也會轉(zhuǎn)頭將本宮給賣了。你覺得本宮會信你?!”
她嗤的一聲譏笑,祝慈抬頭直視著徐庭月的雙眼。
“娘娘有所顧慮,嬪妾亦能明白娘娘的擔(dān)憂。就是不知道貴妃娘娘腹中的是公主還是皇子,若是公主也就算了,倘若是位小皇子……”
看徐庭月變了臉色,祝慈及時止住,話音一轉(zhuǎn)。
“娘娘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嬪妾的提議,嬪妾也自會找機(jī)會向娘娘證明嬪妾的真心。”
徐庭月沉默不語,拿了一瓣風(fēng)干的橘子肉捏在手指尖,并不吃只靜靜的瞧著。
白新蕊一直對外稱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喜歡,可任誰都能看出來,她格外的想要一位小皇子,為此還特意從民間尋了能生男孩的偏方,據(jù)說用了保準(zhǔn)能一舉得男。
給她安胎的御醫(yī)更是嘴巴嚴(yán)的跟河蚌似的,一個字也問不出來。萬一真懷的是皇子,只怕她將來會更加不可一世,被立為太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那時,她在想扳倒貴妃可就難了。
“你先回去吧,本宮想好了自會派人給你答復(fù)的?!?p> “那嬪妾就先回去了?!弊4葲_徐庭月行了一禮,扭身帶著珠英走了。
直到人影消失在宮門口,紫英這才轉(zhuǎn)身回了屋。
徐庭月舀了一勺香粉撒進(jìn)香爐里,重新將蓋子合上。青色的香霧轟的從香爐的縫隙間飛揚而出,飄散在空中裊裊而去。
“娘娘,祝御女走了?!弊嫌④P躇了一會兒,問。
“娘娘,您難道真相信祝御女說的話。依奴婢看,八成是祝御女和白貴妃給娘娘您設(shè)下的圈套?!?p> “你也覺得這事有蹊蹺?”徐庭月也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古怪,
祝慈才侍寢沒多久就和白新蕊產(chǎn)生了嫌隙,這未免也有點太快了。而且她也沒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說祝慈和白新蕊鬧了別扭。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的,她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萬一白貴妃他日真的誕下皇子,怕那時本宮的處境只會更艱難?!?p> “白貴妃她憑什么處處針對娘娘您啊。當(dāng)年白貴妃初次懷有身孕,卻不慎滾下臺階小產(chǎn),當(dāng)日那么多人在場?!?p> 紫英憤憤不平道:“白貴妃卻一口咬定是娘娘您所為。這些年處處跟您作對,好在皇上相信娘娘,不然真是有苦沒處說?!?p> “就算沒有那個孩子,本宮和白貴妃也不可能和平相處下去。她有她想要的,本宮亦有本宮想要的,可能給予本宮這一切的只有皇上。本宮和她早晚有撕破臉的一日?!?p> 徐庭月也一直想不明白當(dāng)初到底是誰將白新蕊推下臺階的。當(dāng)時她也一直想找機(jī)會動手,可眾目睽睽之下她實在不敢冒險,
可就在她猶豫的空檔,一只手狠狠推了白新蕊一把。那動作實在太快,當(dāng)時又有很多人在場。白新蕊一摔倒,眾人便都慌了,她實在沒能看清楚是誰。
只依稀的記得,將白新蕊推倒的那只手上帶了一根紅繩。
祝慈從驚鴻宮出來,并沒有四處閑逛,直接回了宮。
她聽到南邊的廡房里有哭嚎聲傳來,接著紅袖挑簾跑出來,滿臉的淚。
“主兒,你總算回來了。大事不好,靜月她……她恐怕不行了。”
祝慈臉上閃過一抹深深的驚訝,她面色白了幾分,有些不敢置信道。
“這種事可不能胡說。御醫(yī)不是來看過說只是夜里著了涼么,都已經(jīng)漸漸好轉(zhuǎn)了,怎么可能會……”
她用帕子捂住嘴,不忍在說下去。聲音已然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著紅。
“我去看看?!?p> 翠嵐伸手?jǐn)r住祝慈,亦是眼眶微紅道:“主兒最好還是別進(jìn)去了,奴婢瞧著靜月姐姐的癥狀不太對。不太像是常見的風(fēng)寒,別在把病氣過給了主兒?!?p> 祝慈嚇的止住腳步,躊躇了片刻問紅袖,“找御醫(yī)來看過了么?御醫(yī)可有說什么?”
紅袖掀起眼皮看了祝慈一眼,又飛快的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