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初,在SX省的一個村子里,高興一路小跑來到了學(xué)校,村里的學(xué)校非常簡單,一個院子,幾間簡陋的平房,每間教室只有一個很小的黑板和幾個課桌,破舊的窗戶擋不住冷風(fēng)的侵襲,即使到了教室,依然凍的瑟瑟發(fā)抖。
快速走到自己的座位,高興用書擋住窗戶拐角的那一絲縫隙,舒服的趴在桌子上,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曬的暖烘烘的,還沒適應(yīng)學(xué)校生活的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夢中,高興又回到了家中,有老奶,有大哥,有二哥,老奶親切的將一個煮雞蛋遞給了他,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吃的時候,
“高興,有人找你!”
唉,舒適的生活總是那么短暫,剛上課還在迷糊中的高興就被老師叫醒。走出教室,院子里一個老師正在和一個男人聊著什么,高興仔細(xì)觀察,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但他卻記不得了。
老師招了招手,高興害怕的走了過去,或許是睡著惹事了吧,他心里想著,懷著忐忑的心,默默走過去又輕輕喊了一聲:
“老師!”
老師笑了一下,指了指男人,
“他有事找你?!?p> 高興疑惑的看向男人,男人露出了微笑,
“我是你表舅,兩年前我還抱過你呢,記得不?”
沒等高興回答,男人接著說:
“你媽回來了,在鎮(zhèn)上,讓我來接你們過去。”
媽!多么親切的稱呼,高興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見到自己媽媽了,記憶中只有一次半夜中他的媽媽被自己的爸爸打的昏了過去,第二天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媽媽的身影。
高興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老師說:
“回教室收拾一下書包,去吧。”
或許這個不熟悉的表舅早已和老師溝通好了,高興回到教室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就背著書包出了學(xué)校。
學(xué)校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表舅正站在那里抽煙,吐了一口煙圈,沖高興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說道:
“等等你二哥?!?p> 高興不敢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學(xué)校的方向,看到二哥高騰緩緩走來,他的內(nèi)心安穩(wěn)了很多,因?yàn)橛辛硕绲呐阃?,他的心里也不再害怕?p> 高騰走到高興的旁邊,也疑惑的看著表舅,這時表舅的煙還沒抽完,就隨手掐了,指了指身邊的摩托,
“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フ夷銒尅!?p> 高興和高騰聽話的上了摩托車,擠了擠,帶著緊張和期待去尋找他們的母親!這一年,高興8歲,高騰9歲。
摩托車一路顛簸,大約十幾分鐘,來到了高興曾經(jīng)盼望已久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雖然顯得比較蕭條,但是對于一直村里長大的高興和高騰來說,這里就是他們的天堂,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有著不一樣的風(fēng)景,小孩子的快樂有時就是這么簡單。
然而今天的高興卻老老實(shí)實(shí)坐在摩托車后面,腦子里一片空白,或許是太久而且還很小的緣故,他對母親的記憶有些模糊。
“到了,下來吧?!?p> 將摩托停在一處院子里,表舅對著高興高騰說道,看著兩個人下了摩托車,表舅指著其中的一個屋子說:
“你媽在里面等你們?!?p> 高興看了一眼二哥,二哥高騰也恰好看了過來,對視一眼,倆人默契的一起走了過去。
推開門,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設(shè)施也很簡單,只有兩張床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其中一張床上坐著兩個女人正在聊天,高興和高騰進(jìn)來之后膽怯的站在了門口,而聽到開門的聲音,床上的兩個女人也看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激動的走了過來,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倆人,高興感覺自己被緊緊勒住,扭頭看了一下,女人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此時記憶好像清晰了很多,高興也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媽媽李月娥,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媽!~媽!~”
旁邊的高騰卻發(fā)出了撕裂的哭聲,高騰比高興早出生一年半,對母親的記憶保留了很多,再次見到母親,忍不住開始痛哭。
李月娥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兩個孩子流著淚水。而另一個女人則默默的退出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把這個重逢的親情牢牢的鎖在這間小屋里。
直到吃了午飯,李月娥的情緒才穩(wěn)定下來,拉著高興和高騰坐在自己的腿上,詢問起他們這些年的生活。
自從李月娥離開以后,高興的父親高偉很少回家,他和二哥高騰,還有大哥高浪,弟兄三人一直是被已經(jīng)七十歲的老奶照看著。
原來高偉嗜賭如命,外面借著高利貸,李月娥一個人在家種地養(yǎng)活三個孩子,生活壓力使她難以堅持,經(jīng)常靠著娘家的接濟(jì)才能維持生活,在一次家暴后,李月娥離婚遠(yuǎn)離了這個讓她痛苦又牽掛的地方。
來到北邊的內(nèi)蒙古,經(jīng)同學(xué)介紹,認(rèn)識了一個視力殘疾的男人林建軍,被對方極具責(zé)任心的魅力吸引,李月娥嫁給了林建軍,生下了一個男孩。
婚后李月娥經(jīng)常一個人偷偷流淚,林建軍明白她是在想孩子,經(jīng)過深思熟慮,林建軍讓李月娥把孩子接過來,并且愿意一起撫養(yǎng)。于是,李月娥回來爭取到了高興和高騰的撫養(yǎng)權(quán)。
“二浪,三浪,你們愿意和媽媽一起走嗎?”
李月娥叫著高騰和高興的小名,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倆人,高興有點(diǎn)慌亂,由于母親離開他還很小的原因,對母親的記憶失去了很多,而旁邊的高騰卻用力的點(diǎn)頭,
“嗯!”
聽到二哥的回復(fù),高興也跟著嗯了一聲。李月娥開心的哭了,什么也沒說,再次緊緊的抱住了兩個孩子。
第二天,李月娥帶著高興和高騰坐上了去往內(nèi)蒙的班車,高騰比較內(nèi)向,一個人安靜的坐著,時而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高興則表現(xiàn)的非常開心,激動的對著李月娥說著自己所有的事情,或許是見到母親的興奮,或許是對于記憶中第一次出遠(yuǎn)門的他來說,這是一個值得留念的日子,也或許是因?yàn)樵谲嚿?,他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煮雞蛋。
李月娥也告訴高興和高騰,她會帶他們到一個新的家庭,有爺爺奶奶,有弟弟,還有一個同樣會愛他們的叔叔。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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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孩子是母親最大的禮物,母親也是孩子最大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