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穿楊掏出箭壺里的箭,借著燒起的火堆去看。
一共十二枝箭羽,每枝上都刻著一個字。其中三枝上分別刻著虎豹龍,另外的四枝上刻著風(fēng)雨雷電,還有五枝刻著金木水火土。刻著虎的那枝想來是剛才射的那枝,由此推測,刻著豹龍的應(yīng)該也能幻化出豹龍來,只是風(fēng)雨雷電和金木水火土難以理解。風(fēng)雨雷電還有些好理解,或許將其射出之后能帶來風(fēng)雨雷電,但金木水火士是什么意思?
他想射一箭試一試,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抬頭見任天養(yǎng)與有晴正在數(shù)銀票,怕一箭出去驚嚇到他們兩個,便強忍住心中的好奇,想等明天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再慢慢摸索。
任天養(yǎng)將銀票分成四堆,除去本錢之外加上有晴贖劍用去的珠寶,每人大約能分五百多萬兩銀子。這是一大筆錢,僅僅用了不到一天賺的竟然比他們之前賺的加起來都多,看來西門寒風(fēng)不僅為人卑鄙還是個貪官,不然哪來這么多銀子。
任天養(yǎng)與有晴把屬于自己的那份各自收了,又將一份交給步穿楊。步穿楊死活不要,只說救出妹妹他已經(jīng)無以為報,又得了一張寶弓更是感激不盡,粉身碎骨都無法報此大恩,再拿銀子他還算是人嗎?任憑任天養(yǎng)磨破嘴皮,跟他解釋,他們是一個團伙,凡是出力的都能分這么多銀子。步穿楊還是不要,逼得急了,道:“恩公,你若真要把銀子往我身上塞,我就全扔到火堆里燒了,反正銀票我是絕對不敢要的?!?p> 任天養(yǎng)無法,只得道:“那先存放在我這里,等你什么時候需要了我再拿給你?!彼肿層星绨焉砩系纳⑺殂y子全都拿出來,又把自己身上的碎銀子拿出來,大概有一百來兩遞給步穿楊。
步穿楊仍然不要。任天養(yǎng)道:“你以為這些銀子是給你的,這是給你妹妹以及伯父伯母的。咱們在全郢縣一鬧,西門寒風(fēng)肯定會追查銀庫被盜,只怕你妹妹與伯父伯母不安全。就算他沒證據(jù)不能拿你們怎么樣,但若讓伯父伯母知道了你妹妹的事也是不妥。你拿了這些銀子,回去馬上搬家,找個安全的地方將一家老小安置妥當(dāng),好讓西門寒風(fēng)找不到他們?!?p> 步穿楊想想也是,接過銀子在地上拜了三拜,道:“恩公,我安置好家人去哪里找你們?”
任天養(yǎng)略一思索,道:“我們會一路往西,你若到一線天沒找到我們幾個,折而向北尋找!”他之所以把行蹤告之,倒不是真的以恩人自居,想收個奴仆服伺自己。而是見到步穿楊一箭的威力,心想有此人幫助將會如虎添翼。
步穿楊道:“明白!”又拜了三拜,抱起妹妹朝大山深處而去。
又過了大概不到一盞茶時間,老不死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了過來,未近任天養(yǎng)身前,已大喊道:“壞了,這下玩完了?!?p> 任天養(yǎng)與有晴也不以為然。雖然他們這次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俠士,還是個二五百主右更,但現(xiàn)在已出了全郢縣,抽空易下容換個新的身份,保管西門寒風(fēng)站在眼前也認不出來。只道老不死如此大叫是在吊人胃口,引得他們詢問后來發(fā)生什么事。兩人相視一笑,自顧自的依然烤著火,誰也不去搭理。
老不死在火堆前坐下,急道:“你們兩個怎么還跟沒事人一樣,在這里悠閑自得,一點也不著急!”
有晴一笑,配合道:“二哥,怎么了,瞧你急成這樣?”
老不死見任天養(yǎng)身前放著一疊銀票,知道是自己的那份,拿過來塞到懷中,道:“大哥,三妹,我是不是說過千萬別去招惹西門寒風(fēng)??赡銈儍蓚€年青氣盛非得去招惹,現(xiàn)在捅到馬蜂窩了,大禍即將臨頭,咱們大伙還是各自逃命去吧!”說罷,站起身來竟要離去。
任天養(yǎng)與有晴不覺一怔。雖然他們也知道老不死這人貪生怕死毫無義氣,可這段時間來并未見老不死有此等行為,今天一反常態(tài),看來事情果然不妙!
有晴手腕一晃,亮出小劍,架到老不死的脖子上。她恨老不死要跑,也不再尊稱二哥,道:“老不死,你入伙之時不是說要跟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有福的時候你享了,有難的時候你怎么不同當(dāng)!”
老不死道:“漂亮話誰不會說?可你別忘了,還有句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白頭偕老的夫妻尚且如此,何況咱們這些只是臨時合伙千錢的人?你要知道這次來找麻煩的并非一個俠士,而是三個俠士。一個俠士你還對付不了,三個俠士你對付得了?”
有晴不知賭局結(jié)束之后又去了兩個俠士,疑道:“三個俠士?”
老不死道:“對,三個俠士,其中一個還是一等俠士。別說你還沒成為俠士,就算已是俠士,又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任天養(yǎng)聽到這里,心中咯噔一跳,還道商兵終究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不然為何要跟西門寒風(fēng)一道殺來,道:“人各有志,三妹,你放二弟走吧!”他千躲萬躲,到最后還是躲不開商兵的追殺,不由悲從心來,又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有晴急得跺腳,道:“放他走不難,但總得告訴我們發(fā)生什么事,要死也得做個明白鬼吧!”
老不死道:“我說出發(fā)生什么事你便放我走?”
有晴道:“說出我就放你走!”
老不死道:“那好,你先把劍拿走!”等有晴收了小劍,他道,“大哥,你跟步老弟走了之后,新來的兩個俠士,一個是木劍門的一個是火劍門的。那個木劍門的倒沒什么,只是個三等俠士。但那個火劍門的卻是個一等俠士?!?p> 任天養(yǎng)點頭道:“這個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那個一等俠士名叫商兵!”
老不死“咦”了一聲,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養(yǎng)道:“這個以后再談,你接著說?!?p> 老不死道:“商兵見天色尚早,硬拉著我和西門寒風(fēng)接著賭。西門寒風(fēng)剛輸了上千萬兩銀子,哪有心思跟商兵一兩二兩的賭,便婉言謝絕。商兵瞧他神色不對,問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西門寒風(fēng)似乎跟商兵頗有交情,也就沒有相瞞,將自己三把輸了一千來萬兩銀子的事說了出來。也不知那個商兵聰明,還是旁觀者清,竟對西門寒風(fēng)說,’西門老弟你是不是入了別人做的局,讓人給坑了?’我一聽不妙,連忙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并解釋骨牌是西門寒風(fēng)的,莊也是西門寒風(fēng)的,就連做牌也是西門寒風(fēng)在做,別人根本動不了手腳。
“商兵便盯著我打量,兩個眼睛如刀子一般,剜的我渾身不自在,問我是誰?西門寒風(fēng)幫我介紹,說我是賭博的老前輩。商兵將眼瞇成一道縫,刀子一樣的眼神繼續(xù)在我身上打量。我受不了,便道:’我是西門官人請來做局的,又沒做莊又沒動牌,你這樣看我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還會和別人做局,一起來千西門官人的錢不成?’商兵冷冷一笑,道,’凡賭鬼,都是費盡心機把別人口袋里的錢裝到自己口袋里?,F(xiàn)在,你已經(jīng)承認,還不趕快把錢交出來!’我當(dāng)即嚇得不敢再說什么,閉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