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已經(jīng)有四五個男人變了臉色。
秦歌叉腰對我破口大罵。
“去你娘的陶安染!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沈蕓那個短命鬼就是淹死的,你少在這里混淆視聽!”
“你招了兇蛇來禍害村子,害死了吳二不說,還想編謊話把罪行推到別人身上?!?p> 秦歌轉(zhuǎn)身向村民們揮了揮手:“大家千萬別聽這小喪門星胡說八道,就是她害死的吳二!”
我冷冷看著她。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想活命的,今天回家就把糯米撒到家中入口處,閉門不出三日,會有人來救人?!?p> “不過嘛.......”
我的視線掃過人群中面色煞白的幾個男人,冷聲道:“恐怕這些糯米保護不了當初害死我媽那些人?!?p> 不是我圣母心泛濫,非要救這群想要把我抓起來的人。
雖然村里大多數(shù)人把我當做克星,可這些年,村里一些婆婆阿姨見我可憐,也會把家中女兒不要的衣服給我。
長這么大,我衣服上的補丁從來沒有超過三個,這才讓我在學校稍微有些體面。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曾經(jīng)對我好過的人就這么被活尸害死。
可是以現(xiàn)在的情況,我根本脫不開身,更不可能家家戶戶去說,只能趁村長在的時候,把杜鶴教的辦法說出來。
村長對著手中的舊煙斗狠狠抽了幾口,道:“你說的若是真話,那沈蕓心懷怨恨而死,如今怕是已經(jīng)成了兇煞?!?p> 我眼睛亮了亮,原來村長也是懂這些東西的,連忙道:“是的,我已經(jīng)下山去找人幫忙了,那人說三日內(nèi)會找到幫手來幫塢頭村?!?p> 眼見著村長就要相信我,秦歌連忙道:“村長,陶安染就是個喪門星、撒謊精,她的話信不得!”
村長瞥了秦歌一眼,眉心的褶皺深了深,悶聲道:“如今村子出不去,電話也沒信號,我不能冒險,暫時就按陶安染說的辦吧,不過.......”
村子出不去?電話沒信號?
難怪秦歌還在村子里......
我聽說城里大醫(yī)院的醫(yī)生很厲害,能把斷掉的手指接好。
如今村子出不去,就意味著陶云莉那掉了的耳朵再也回不去了,
村長看著我:“三天后,如果發(fā)現(xiàn)你在騙人,背叛塢頭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村長目光如炬,看得我脊背一涼,回想起那個燒了祠堂的瘋子,我連忙點點頭:“我知道的?!?p> 隨后,我就被人綁著帶到了祠堂。
祠堂是塢頭村最好的房子,青磚琉璃瓦,金漆紫銅門,與四周的泥房磚房形成鮮明的對比。
每年七月半,村長都會讓人準備豐富的祭品祭拜。
我們村雖然窮,但是祠堂的祭品卻極其豐盛,光是整只的生羊都有三頭。
祠堂沒有窗子,里面只染了兩只白燭。
跳躍的橘焰并不能照亮屋子,我屈膝坐在朱漆柱子下,看著燭火發(fā)呆。
村子里其他人都去準備糯米了,這間祠堂卻沒有做任何措施,難保晚上活尸不會第一個來找我。
可我不怕,柳墨白會來救我的。
柳墨白還沒從我身上拿到他想要的,他不會讓我死。
“哎——”
一道幽幽的嘆息聲響起。
我耳后傳來幽幽的涼意,像是有人在吹氣。
“誰!”
困意消散,我挺直脊背,警覺地看著四周。
活尸不會藏在這里了吧?
看著漆黑的環(huán)境,我心頭猛然一震,這里是最適合活尸白天藏匿的地方!
周遭空氣變得越來越?jīng)?......
一道暗紅色頎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是一個長相清俊的長發(fā)男人。
他穿著一身紅色交領(lǐng)長衫,柔順的黑發(fā)披散在身后,狐貍眼上是兩條鋒利的眉毛。
黑暗中,那對墨色的黑瞳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陰柔的眉眼間迸發(fā)出濃烈的邪氣。
兩片烏紅色的薄唇微微開闔,唇齒間流出低啞的聲音。
“好久不見,陶安染......”
“你、你是什么東西?我不認識你!”
我聲音微微發(fā)顫。
面前這位顯然不是人,我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他。
男人邁步朝我逼近。
我被麻繩綁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悠悠地朝我走來。
“呵......”
男人低笑出聲,俯身蹲了下來。
他蹲著,竟還比我高些,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朝我襲來。
我故作鎮(zhèn)定,輕咬下唇看著他。
男人慘白的皮膚再次印證了我的想法,他不是活人.......
倏然,如冰塊般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和他對視。
“我好傷心啊,你這么快就忘了我,看來有必要讓你好好回憶一下那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