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最難帝王心10
一個在夏府一角蹲了許久,約十二三歲瘦弱的小男孩,忍不住站起身來跺跺有些發(fā)麻的雙腿,又搓了搓已生了凍瘡的手掌,朝里呵了口白氣,略帶焦急地看向通往紫鑫城的方向,“怎么還沒來……”
從內(nèi)閣學(xué)士王大人家回來的時候天色已黑。
夏安捷和夏卿騎馬,驅(qū)在馬車旁,到了夏府,夏安捷率先下馬,將馬車?yán)锏姆蛉松焓址鱿聛?,“來,娘,小心?!?p> “將軍,將軍”,見到夏安捷等人的身影,小男孩抓著手里的紙條朝幾人跑來,卻被兩個侍衛(wèi)攔在一旁,毫不客氣道,“哪兒來的野小子,趁沒有驚擾到將軍和夫人,還不快走?!?p> 小男孩想溜過去,卻被侍衛(wèi)緊緊抓著,完全無法擺脫,只好大聲喊,“將軍,有人讓我將這字條給您,您看一看吧!”
“這是怎么了?”平陽長公主看向小男孩那邊,“要不讓他過來吧?!?p> “不用了,娘”,夏安捷把她往里推,“天兒冷,您進(jìn)去吧,孩兒去看看?!?p> “讓安捷去就行了,走吧”,夏卿握住平陽長公主的手,對夏安捷道,“快點處理好進(jìn)來”。
“好的。”
見夏安捷朝這邊走來,小男孩也不掙扎了,乖乖地站在原地。
夏安捷問攔住小男孩的兩個侍衛(wèi),“怎么回事?”
一個一臉絡(luò)腮胡的侍衛(wèi)道,“屬下也不知道,這個孩子說要交給您一張紙條?!?p> “對,對”,小男孩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把紙條遞給夏安捷,“您看,就是這個。”
借著門口微弱暗黃的燭光,夏安捷看清了上面的字,手心頓時一緊,再看向小男孩的眼光不自覺帶了審視,出口的聲音比這天氣還要冷,“你是誰?這字條是誰給你的?”
小男孩像是被嚇住了,往后退了兩步,語無倫次道,“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叫強子……字條是一個姐姐給我的,我不認(rèn)識她……真的不認(rèn)識啊……”
夏安捷繼續(xù)詢問,“那個人還說了什么,她長什么樣子?”
“那個姐姐帶了帷帽,我沒看清臉……不過穿的好像很好”,強子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我不小心摸到了那個姐姐的衣角,我還從沒摸過那么滑那么軟的布料。”
“還有呢?那個女人除了讓你送字條還說了什么?”
“沒,沒了啊”,強子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斷斷續(xù)續(xù)道,“真的沒了,她就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到夏府等著,看到您回來,把字條親手交給您……真的沒了,她就給了我十兩銀子,沒多給……”,好可怕,早知道不要這十兩銀子了。
夏安捷又看了看手里的紙條,把它捏成一團(tuán),收在掌心。
在如此強烈的低氣壓下,兩個侍衛(wèi)連同強子誰也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都等著夏安捷的指示,一只鳥從上空飛過,發(fā)出清脆的嘯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尤為響亮。
“行了”,夏安捷終于開口,“你先去吧”,這話是對強子說的。
得了許可,強子什么話也不敢說,撒腿就往家跑。
“你們也回去”,這是對兩個侍衛(wèi)說的。
“是是是”,兩個侍衛(wèi)動作出奇一致,一邊拱手,一邊后退,退離一丈遠(yuǎn),才轉(zhuǎn)身飛速離開。
夏安捷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現(xiàn)在就去找夏卿,到夏卿和平陽長公主的院子碰到了平陽長公主的侍女蓮兒,蓮兒端著水盆甚是奇怪,少爺很少大晚上來錦秋院的,“少爺,您是來找將軍的?”
“恩”,夏安捷無心聊天,隨意應(yīng)了聲。
“那奴婢先去通報”,蓮兒福了福身,快速往房里去。
因蓮兒事先通報過,夏安捷到房門口時,就有人請他直接進(jìn)去。
平陽長公主見是夏安捷溫柔地笑笑,“安捷這么晚來找你父親是有要緊事吧?”
“恩”,夏安捷道,“可能會和爹商量的比較晚。”
正在披外衣的夏卿聞言抬眼看看夏安捷,卻見他一臉肅穆之色,微皺了皺眉,朝平陽長公主柔和道,“如此,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p> 平陽向來相信沒有丈夫解決不了的事情,對他的信任大過于擔(dān)心,也就不推卻了,“那好吧,你們能早點休息還是要早點休息?!?p> 書房里,夏卿看著從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兒子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就這個把你緊張成這樣?”
“爹”,夏安捷不可思議道,“這還不算大事嗎?”后面低聲嘀咕句,“您看清這字條了嗎?”
夏卿聽得一清二楚,瞪了瞪他,“不然你以為你爹我老眼昏花嗎!”
還是太年輕啊,沉不住氣,夏卿決定這件事解決后,要把兒子調(diào)到軍營里去歷練歷練,還是實戰(zhàn)能增長見識一些。
夏卿拿起字條,一字一字地念出來,“務(wù)必小心明郡王與伯努……你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還能怎么想?”夏安捷憤然道,“這個明郡王看著翩翩公子的樣子,果然暗藏野心,定是與伯努暗中勾結(jié),打算謀篡皇位!”
夏卿不言語,食指并中指一下又一下敲著桌面,頻率不變的“叩叩叩”的聲音像是敲在夏安捷的心上,讓他的心平靜下來,思索自己的想法不妥之處。
“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夏卿停下手,轉(zhuǎn)為按住桌面。
“首先這紙條不能確定真實性”,夏安捷一條條說道,“其次即使是真的,內(nèi)容也很模糊,沒有說明明郡王與伯努已經(jīng)勾結(jié)在一起,最后,就算兩方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我們現(xiàn)在知道了,只要防范足夠,這對我們的威脅也并不大。”
“沒錯”,夏卿的聲音是男低音,聽起來沉穩(wěn)有力,讓人信服,“這字條是剛才門口那個小男孩送來的?”
“是的,他說只知道送字條的是個女人,別的一概不清楚,兒子會派人再去查一查”,想通后,夏安捷釋放了笑臉,整個人都輕松不少,朝夏卿眨眨眼,“爹你快回去吧,我娘說是先睡,這會兒肯定還在等你呢?!?p> “臭小子,敢打趣你爹”,夏卿屈著手指笑著朝夏安捷腦袋敲了一下,但是想到溫柔嫻淑的妻子,笑得更加溫暖了。
心盲無明
后天就要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