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空余恨,唯我封天化永恒!誰人敢加刀與劍,必以其血定乾坤!”
來到英雄樓門前,蕭封抬頭一瞥門樓上所掛的巨大牌匾,心中頓感豪氣沖天,一時詩興大發(fā),雙臂一振,高聲喊出自己曾經(jīng)的提神提氣之作——打油詩《封天神話》。
這詩簡單明了,意境還算磅礴,尤其是關(guān)聯(lián)到今天的英雄樓龍門大宴,封天群將借此成就東院霸業(yè)之事,旁人聽著,絕對是頭皮發(fā)麻、雞皮一地、氣血翻涌的節(jié)奏!
但凡有個地球人在此的話,必定白眼狂飆,腹誹不斷:這個裝逼貨!居然又裝出了新的境界……
“蕭封,你小子可真夠張狂的。哼,就憑你的什么封天群,還妄想著化永恒、定乾坤?”
蕭大群主的神詩才剛開始在周圍人群中引發(fā)出一點騷亂,立即便有一個頗帶鄙視和陰冷的聲音,從英雄樓大門的另一側(cè)傳揚了過來。
聲波蕩過,使得許多前來圍觀龍門爭霸盛事的普通外門弟子紛紛退避,轉(zhuǎn)眼便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出來。
蕭封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一眼正從人形通道走過來的一群人,懶懶散散地說:“還以為是哪條野狗在此犬吠呢,原來是黑火社的黑貓警長啊,你來的倒是夠早,莫非是迫不及待想要搶著舔老子的鞋底咩?”
“你……”人形通道中,走在最前,一個面目英俊而陰沉的清瘦青年頓時氣得怒目而瞪,臉上的殺氣毫不掩飾,逼視著蕭封:“哼!蕭封,在其他社團尚未到場之前,且由著你牙尖嘴利!”頓了頓,他惡狠狠地補充道:“還有,老子黑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警長二字,恕不能受,原封奉還!”
“切!”蕭封不屑道:“叫你一聲黑貓警長,那是看得起你,這可是老子頭一回給人起外號,多榮耀的事啊,你小子居然還不領(lǐng)情?”
“哼!”黑瑁冷冷一哼,沒有再回敬什么,帶著后面的社團手下徑直走進了英雄樓。
因為他明白,單純的拼口舌之禮,自己遠非蕭封的對手。
蕭封之毒舌,在這幾個月當(dāng)中,可謂名傳東院。既擅長狂野粗鄙之言,同時也擅長辱人不帶臟字,罵起人來拐彎抹角、變幻莫測,有時還寓意深遠……拼口水,整個外門,恐怕都鮮有人敵。
見對方不接招,蕭封不由暗罵了一聲。原本,他是打算提前來個開門紅,將黑火社的人馬第一個打趴下的,這時也只好暫時忍了。
“群主,這龍門宴……”潘揚湊近了低聲請示。
蕭封揮了揮手:“該有的程序決不能少,錢是小事情,這譜絕對要擺起來,別讓人瞧了笑話。去吧,讓那管事的按照龍門宴的最高規(guī)格,立即給我布置起來?!?p> 潘揚點點頭,朝一旁的黃浪一撇頭,兩人帶著各自的心腹手下,緊隨黑火社之后進入了英雄樓。
而蕭封,則領(lǐng)著剩下的人在門口迎客,這是開啟龍門宴的規(guī)矩之一。哪怕你身份或?qū)嵙θ挤€(wěn)壓宗門內(nèi)的其他社團,作為發(fā)起人,都必須尊重每一個對手,親自在門口迎接英雄帖上的邀約之人。
相比黑瑁一來就是一副準(zhǔn)備爭鋒相對的模樣,其他社團的首腦人物就要有氣度多了,像東方社的魁首東方擎和伏龍館的館主伏化羽二人,甚至還會刻意與蕭封交好,雙方相談甚歡。
蕭封雖然性格比較張揚,但也不是那種沒腦的蠢人,自然不會隨意的拒絕這種門內(nèi)精英的善意結(jié)交。
有句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畢竟,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往后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自己沒準(zhǔn)還會有事情需要人家?guī)鸵r一二的。因此,能不得罪死,那是再好不過了。
“群主,時辰已到?!贝蠹s半個多時辰后,站在身后,身高體大的曹勵出聲提醒說。
“嗯?!笔挿恻c點頭,隨意地揮了揮手,一邊朝英雄樓門內(nèi)走,一邊問:“英雄帖的邀請名單內(nèi),還有哪些社團沒有應(yīng)邀前來?”
曹勵回答:“只剩金蘭社了?!?p> 蕭封微微一笑:“那些美女不來更好,免得有人說我欺負弱質(zhì)女流?!?p> 所謂的龍門宴,便是取“鯉魚躍龍門”之意。誰贏了,誰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失敗者的門戶和現(xiàn)有的資源。
說穿了,就是一場擂臺豪賭,勝者為王!
自五百年前明歸宗推出社團競爭機制以來,在英雄樓擺下龍門宴的人如過江之卿,但是,像蕭封這樣一次性挑戰(zhàn)足足半個外門的事情,卻還是首例。
很多人都不大看好他,唯有他自己清楚,只要內(nèi)門的高手不跑出來干預(yù),他其實可以橫掃整個外門!因為,外門中最拔尖的弟子也不過是先天之境而已。
不過,藍湖社既然是那內(nèi)門弟子所特意扶植的勢力,期望他不會站出來,恐怕不大可能……
蕭封今日所設(shè)的龍門宴,乃是最高規(guī)格,在英雄樓上足足擺了三十六桌!
這三十六乃天罡之?dāng)?shù),暗喻道境三十六重天,代表了蒼穹之巔。
因此,這場龍門宴的寓意何在,可想而知!
那就是,登頂!
當(dāng)然,只是爭奪區(qū)區(qū)外門的霸權(quán)而已,整出這什么三十六重天來,純粹圖個好兆頭,圖個氣勢罷了,一旦傳出明歸宗以外……呵呵,那就是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蕭兄,瞧這情形,你們封天群近來收入的月供可真不少啊,居然如此揮霍,擺下了三十六桌頂級的龍門宴?呵呵,蕭兄之雄才大略,小弟深感佩服?!笨吹绞挿庾哌M來,風(fēng)度翩翩、俊帥儒雅的東方擎首先站起,搖著他那從不離手的描金紙扇,調(diào)笑說道。
“幾條金鱗紅鯉和銀須龍蝦而已,值不了幾個錢,在下還是掏得起的。呵呵,一會兒上座了,還望東方兄與諸位同門不要嫌這宴席寒磣才好?!笔挿庑χ貞?yīng)。
“哼!”黑瑁當(dāng)即冷冷道:“想讓我們上座,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按照規(guī)矩,蕭封必須在英雄樓的“生死臺”上,徹底地擊敗或者干掉對手,那么,他才有資格將自己的龍門宴送出去。
送出一桌宴,得來整個團,規(guī)則便是如此。
“這個絕對木有問題。”蕭封立即一拍胸膛,豪邁一笑:“沒那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蕭封既然敢如此膽大妄為,自然就有相應(yīng)的憑仗,否則豈不是自討苦吃,徒自惹人笑話?”
聞言,與會之人莫不神情一凜。
一些裝逼之輩更是瞇起了眼睛,內(nèi)中精光閃爍,仿佛高深莫測。
而封天群的成員們,一聽群主大人這番底氣十足的話,一個個立馬變得精神亢奮起來,一臉的紅光映得滿堂皆彩,感覺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了!
“蕭群主,大家既然已經(jīng)齊聚這英雄樓,那么,所有的虛套便全都放下吧。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只會有兩種,要么你打敗我們,取得東院的‘大師兄’之位,要么我們踢你出局,分?jǐn)偭四愕姆馓烊骸!?p> 說這話之人,臉型方正,但氣質(zhì)卻頗為清冷,正是藍湖社的魁首藍致遠,此時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好壞來。但意思卻很明了,那就是大家別說廢話了,該怎么比拼,直接開始吧。
“藍兄果然爽利之人?!笔挿怆S口贊了一句,然后環(huán)視一周,點頭道:“嗯,那好吧,反正今天本群主是注定了要得罪一批人,或者結(jié)交一些朋友,確實無需多言其他。如此,我先上生死臺了,歡迎諸位同門賜教?!?p> 說完,他朝東方擎和伏化羽微微頷首,以示善意,然后撇開身后手下們的簇擁,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龍門宴盡頭的一座布有禁制保護的高臺。
這座高臺并不大,跟后世地球的一個普通表演舞臺差不多。
然而,在這個相對狹小的高臺之上,五百年來卻是葬送了不少的修道英才!
名為生死臺,可絕不是說說而已,如有必要,對戰(zhàn)雙方可是允許干掉對手的,這屬于宗門的有效章程之內(nèi),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是一個很殘酷、很刺激的競爭規(guī)則!
怕死么?可以,允許你退縮,按照規(guī)矩,你只要獻上自己在宗門內(nèi)所有的名下資產(chǎn)就行了。
這是血淋淋的利益,所刺激出來的生死格斗!
不但關(guān)乎利益,附帶的,還關(guān)乎自己的尊嚴(yán)。一般來說,但凡有點志氣的人,都不會選擇臨場退縮!
“黑瑁,我看你貌似比較憤怒和急躁,不如這第一場的比拼,就由你們黑火社來解決好了。”東方擎笑吟吟地扇著紙扇,朝坐在斜對面的黑瑁建議說。
黑瑁用冷冷的目光刺了東方擎一眼,再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所有與會之人都看了過來,面色微微一沉,哼道:“我上就我上,既然來了,莫非老子還會怯場不成!反正這一戰(zhàn)也是在所難免,早打早收工!”
說完,他沒再理會其他,離座走向了生死臺。
見此,坐在東方擎一旁的伏化羽微笑道:“看不出來,黑瑁這家伙居然還挺硬氣的,做事毫不拖沓,不錯啊,呵呵。”
東方擎頷首贊同:“雖然平常時候臉色陰沉了點,但這行事作風(fēng)確實還行,沒給他們老黑家丟人?!?p> “嘿嘿?!弊谏院蟮耐⑸缈紫暮敕疥帗p笑道:“是沒丟人,只是稍后就會丟掉所有的外門產(chǎn)業(yè)而已?!?p> 生死臺上,蕭封與黑瑁已然各站一角,形成了對峙。
“開打之前,還是先申明一下的好?!笔挿怆p手抱胸,懶洋洋地瞥了黑瑁一眼,說道:“你先確定,是要跟我生死斗,還是僅分勝負即可?”
黑瑁面無表情,只是目光變得更冷,對視道:“無需申明了,有機會的話,我是不會留手的。你有本事殺了我,請便就是!開始吧!”
“嗯?!笔挿恻c點頭:“就沖著你這一句硬氣話,咱們同門之誼便不容丟棄,我決定不殺你?!?p> “口氣不小!哼,接招吧!”黑瑁并沒有要領(lǐng)情的意思,相反,他感覺到了莫大的羞辱,自從上山學(xué)藝以來,這還是頭一回被人如此小看過!
所以,心下恚怒不已的黑瑁,忍不住搶先出手了!
這一出手,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為黑瑁的修為境界暗自吃了一驚,居然是先天后期!
這個結(jié)果,顯然大出眾人的意料。即便是蕭封,原本也只是估測黑瑁的身手頂多是先天初期而已,然而卻是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