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雪神 雪神怒

　　在熱鬧的氣氛中，天色漸漸暗下去，寶音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等再次睜開眼時，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嘈雜擁擠的人群中。

　　今晚月圓，冷風(fēng)吹著人們手里高舉的火把，火焰搖曳著將黑夜照的分外明亮。

　　寶音被海日娜抱在懷里，查娜護在海日娜身前，用不算強壯的小身板艱難保護著她們，一起被擁擠的人群簇擁著前進。

　　“誒呦！誒呦！別擠別擠！有孩子！”

　　一路前行，到了一處極為寬敞的空地處，這才覺得人群松散了一些。

　　“就這么硬擠，也太危險了！”海日娜驚疑不定，緊緊護著懷里的孩子。

　　“可算到了！”查娜喘了口氣，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我們年年都這么擠！”

　　“往年都有傲琪一起！她左一拳右一拳，沒人能擠的過我們！”

　　順著她描述的場景想象了一下，好似真的看見傲琪掄起拳頭在人群中開路一般。

　　海日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青原上沒那么多講究，大多習(xí)慣直來直去。每年有人被擠得生氣了，你一拳我一拳，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有人打起來。

　　嘻嘻笑鬧，前面卻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兩隊拿著長矛侍衛(wèi)模樣的人，一隊頭上戴著狼頭帽，一隊戴著鹿角帽，分裂左右驅(qū)趕著人群將空地中間呈圓形圍了起來。

　　寶音察覺到，從這兩隊侍衛(wèi)出現(xiàn)開始，人群便如被丟了一顆炸彈一般炸開，嗡嗡嗡的議論聲霎時響起。

　　“鹿角帽？怎么會是鹿角帽！”

　　“這是什么意思？”

　　“他們想要做什么！”

　　就連查娜和海日娜也是一臉茫然震驚。

　　查娜呆呆的看著那一隊鹿角帽侍衛(wèi)，喃喃道：“青原天啊，鹿群跟著狼王，這樣拜雪神，怕不是要引得雪神發(fā)怒了?！?p>　　耳邊眾人也多是在說著和查娜相似的話，似乎這樣兩隊侍衛(wèi)的出現(xiàn)，并不符合以往的舊例。

　　他們所在的場地約有半個足球場那么大，人群被擠到邊緣，圍在中間的是三米左右的一座高臺，高臺上擺著小幾一樣的供桌。此時幾個女奴正將牛羊、奶干、炒米、和美酒等物用金銀制成的托盤裝著，恭敬往供桌上擺。

　　看得出來女奴們也很恐慌，哪怕她們極力鎮(zhèn)定，死死低著頭，可手卻仍然控制不住在微微發(fā)抖，似乎生怕下一刻會遭到什么可怕的天罰一般。

　　“是旭日干！”查娜突然小聲驚呼。

　　不用查娜特意指，寶音便見到廣場另一側(cè)侍衛(wèi)留下的豁口處，一個身材魁梧，眉目深邃的男人舉著一面暗藍色的大旗走了出來。

　　他的頭上同樣戴著一頂駭人的狼頭帽。

　　寶音心知，這就是王帳侍衛(wèi)，查娜的心上人，一天被阿婆罵上千百遍的旭日干了。

　　旭日干并未登上高臺，而是繞過去，在臺前站定。

　　未曾受到人群騷亂的影響，他握著大旗，聲音肅穆洪亮。

　　“肅靜！”

　　“儀式即將開始！擾亂儀式者——”

　　“格殺勿論！”

　　周圍侍衛(wèi)將手中的長矛抬起落下，砸在地上砰砰作響，嘴里整齊的重復(fù)著，“肅靜！”

　　在這般威勢下，上萬人很快便安靜下來。

　　旭日干回頭朝高臺方向單膝跪地，左手握著旗桿，右手放在胸前高聲喊道：“請大王登臺！請大巫登臺！”

　　旭日干的聲音在寂靜的廣場中擴散，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部跪在地上，全程沒有人發(fā)出一丁點聲音。

　　她們在人群中，與其他人一樣雙膝跪地趴伏著身子，但寶音卻能明顯感覺到海日娜身子僵硬，就連抱著寶音的手，都下意識的收緊。

　　“大王大安！大巫大安！大妃大王子大安！”

　　問好聲震天，半晌，才聽得一道平淡卻難掩霸氣的聲音淡淡開口。

　　“起吧?！?p>　　眾人重新起身，寶音這才能夠仔細打量。

　　高臺上一共站了五個人。

　　大王和大妃站在中間，一左一右牽著三歲的大王子，兩個大巫的手臂上站著黑鷹，除了性別和腰帶顏色不同外，從穿著到長相兩人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王站在最中間。

　　他身材精壯，眸光銳利，身在高處便是真正的王者，栩栩如生的狼頭帽宛若巨狼張開血盆大口，和狼頭一起俯視腳下族人，被視線掃過的人能感受到的只有冷漠的野性和帶著無形的威壓。

　　大妃牽著大王子站在大王身側(cè)。

　　她的服飾異常華麗，腰上藍黑相間的腰帶似乎還鑲著金線鎖邊，就連她烏黑的秀發(fā)上面都綴滿了寶石。與華麗的服飾相匹配的是艷麗的妝容，再看她一雙凌厲的吊眼，大妃昂著下巴，傲氣十足。

　　大王帶著妻兒對著天上的圓月行禮，大聲介紹著各自的身份。

　　“青原天在上，蒼狼喬那部落王，喬那·蘇都，攜大妃布日·桃格斯、大王子喬那·塔拉圖亞，及喬那全族敬拜雪神！”

　　只有三歲的大王子塔拉圖亞被夾在威武的大王以及傲氣的大妃中間。

　　看著他繃緊肥嘟嘟的小臉，努力昂首挺胸，站在高度到他胸口的供桌面前，一板一眼跟隨父母對著天空行禮，寶音只覺得分外想笑。

　　等到大王一家三口都完成儀式退到一旁，兩位大巫便舉著黑鷹同時上前。

　　先開口的是男性大巫。

　　他先是高聲誦讀祝詞，說著些保佑喬那全族，請雪神憐憫，早日離去的話。

　　女性大巫與他并肩，待他說完也便也開口。

　　“......布日·恩和祈求青原天保佑白鹿伯忽全族，請雪神憐憫，早日離去！”

　　接著兩人同時用力揮臂，兩只黑鷹同時沖天飛起。詭異古老的腔調(diào)，如唱歌一般在兩人口中吟誦。臺下的旭日干同一時間也肌肉隆起，用力揮舞著手中的藍色旗幟。

　　旗幟迎風(fēng)展開，寶音將旗面看得清楚，這分明就是一張狼旗。

　　全場的氣氛莫名變得緊張起來，一直嚴(yán)肅的大王目光一眨不眨緊盯著空中盤旋的黑鷹。

　　突然！

　　狂風(fēng)驟起！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大片云朵遮蓋，盤旋在空中的黑鷹受到了干擾，飛行軌跡變得難以控制。

　　見勢不妙，大巫口中吹著口令的哨子，努力指揮著黑鷹完成儀式。

　　但是自然的力量總是人力難以抗衡，越來越大的冷風(fēng)中，兩只黑鷹突然相撞！

　　人群發(fā)出恐懼地驚呼，寶音心中一緊！

　　一只黑鷹似乎想回到主人的手臂上，但因撞擊受傷的翅膀不聽使喚，竟直直朝著名叫布日·恩和的大巫墜落！

　　“??！”

　　恩和大巫的狼頭帽被黑鷹撞掉，在呼嘯的寒風(fēng)中，那掉落的狼頭帽直直砸向旭日干手中揮舞的狼旗！

　　剩下那只黑鷹勉強落在另一大巫肩上，大巫卻駭?shù)墓蛟诘厣?，渾身顫抖著對著天空說：“儀式未成......雪，雪神怒了！”

　　此話一出，徹底擾亂了族人的心神。

　　偏偏此時狂風(fēng)不停，天空中呼呼開始下起了雪！

　　風(fēng)雪肆虐，勉強站立都變得十分艱難。

　　儀式不成，天神發(fā)怒就在眼前，人們再也顧不得其他，紛紛尖叫著四處逃散。

　　“快跑啊！”

　　“快躲起來！”

　　恐懼在蔓延，慌亂的人群和野外受驚的野獸沒有什么區(qū)別。抱著寶音被大力推搡著，海日娜搖搖欲墜，不知誰從背后推了一把，海日娜頓時重心不穩(wěn)，抱著孩子摔了出去。

　　“海日娜！”查娜尖聲驚呼。

　　“別管我！寶音！找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