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份覺醒 王女的責(zé)任
當晚的談話便在傲琪帶著復(fù)雜的眼神中結(jié)束了。
被傲琪送回家中,寶音并未向阿媽和阿婆詢問賀蘭·阿敏的事。
她自己的內(nèi)心也在消化。
不管是對牲畜、阿黑、救小馬還是幫助奴隸。這些年她其實一直都是憑借著本能在做事。
她的本能來源于她曾經(jīng)在現(xiàn)代受到的教育。
與青原上的人們順應(yīng)自然臣服于命運的安排不同,寶音明白有一個詞叫做人定勝天。
人定勝天并非是說要與大自然為敵,違背規(guī)律行事。而是說,寶音無法如青原人這般,坦然的接受生命在眼皮子底下被踐踏。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注定就與別人不同,注定要去做許多事情。
還好,她的身份是王女,哪怕部族有些落魄,可她的身份天然就能給她要做的事帶來便利。
權(quán)利和義務(wù)二者不可分割。
意識到自己擁有王女的權(quán)利,那么她身上還肩負著哪些責(zé)任呢?
——是一個部族。
伯忽全族,將她視為新的希望。
伯忽族作為青原最為古老的五大部族,陷入如今這般境況,要想復(fù)興,擺在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反殺喬那族。
兩個部族生活在一起,雖然明面上沒有伯忽人的性命受到傷害,但是隱形的壓迫比比皆是。
喬那族作為一切的源頭,分了伯忽族的駐地,吃著伯忽族耕田產(chǎn)的糧食,享用著伯忽族牲畜做成的美餐,鎮(zhèn)壓著伯忽族的族人。
說伯忽族是寄人籬下真是一點都不夸張。
所以若是想要回到從前,反殺或驅(qū)趕喬那族是最為痛快徹底的辦法。
可惜想到兩族之間懸殊的武力值,這一條基本被否的徹底。
第二條,就是呼和阿婆她們一直期盼的,有朝一日能夠舉族搬離。
青原廣闊,離開世代居住的駐地固然可惜,但是重新開辟新的家園卻并非完全不可能。
寶音開始考慮起“搬家”要考慮的條件。
首先住房一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不同于前世寶音在草原上見到游牧民族住的那種蒙古包,伯忽族人住的房子是一種介于帳篷和房屋之間的帳房。
這種帳房是由木頭作為框架和內(nèi)核,用毛皮毛氈作為外壁,整體呈圓形的建筑。
但是它與蒙古包最大的不同在于,帳房有地基,且它的框架結(jié)構(gòu)中包含門窗,同時并不是單獨的主體,一般同時包含多個房屋,房屋之間相聯(lián)通。
一般平民住的帳房較為簡單,但是呼和阿婆這種身份和地位的人住的帳房便比較講究,從正門的進進入后需經(jīng)過出一個小小的“前廳”樣式的小空間,打開前廳的小門才正式進入帳房的正廳。
寶音在心里一直默默的將這個小前廳稱作玄關(guān),她覺得這樣更加形象。
帳房的玄關(guān)約有幾平米大小,能同時站下兩三個人左右。主要的目的是用以進一步隔絕室內(nèi)外空間的,在冬季暴雪天氣和夏日的暴雨天氣中非常實用。
這樣的帳房比之蒙古包在居住的時候更加舒適,但同時也代表它無法像蒙古包一樣隨意搬走。
這就意味著,如果伯忽族離開這里,他們就必須重新搭建住房。
不過聽呼和阿婆的講述,似乎青原上的房屋都是由巴巴蓋族搭建的。至于是只有他們有權(quán)搭建還是因為他們的手藝好,這一點還有待寶音深入去了解。
除了住房,還有食物問題。
伯忽整個部族的人口沒有具體的數(shù)據(jù),但是從寶音的了解能夠大概推測,伯忽全族加上奴隸一共應(yīng)有五萬人左右。
這五萬多人平時的口糧基本是依靠,族中耕田產(chǎn)的糧食、畜養(yǎng)的牛羊、以及族中青壯每日的打獵。
說到這里,寶音不得不承認,喬那族人也并非完全如同螞蟥一般趴在伯忽族身上吃肉喝血。
喬那人原本住在青原群山中,食物與生活來源都是打獵。這也先天造就了喬那人強悍的武力以及代代相傳的狩獵技巧。
平日伯忽族人負責(zé)耕種和放牧,喬那人主要是負責(zé)狩獵和駐地安全。
或許是為了保證對駐地的掌控力,整個駐地所有的守衛(wèi)點全部掌握在喬那族人的手里。
由最英勇的喬那族青壯年組成的侍衛(wèi)隊,除了王帳周圍的人馬固定外,其他人以輪值的方式輪番交替進行駐地守衛(wèi)、巡邏以及外出狩獵。
青原比群山中的物種豐富,再加上喬那人格外勇武,所以獵物列入食物進項中,數(shù)量確實也是相當可觀。
所以如果伯忽族要遷走,狩獵這一食物來源肯定會減少,牲畜方面牛羊能不能全帶走還是未知,就光說耕地,糧食可以裝走,耕地卻必須重新開墾吧?
想到開墾耕地,寶音的頭就開始痛。
伯忽族有耕種田這一點一開始確實讓寶音非常驚喜,但是她曾央求著查娜帶她去田里看過,看完之后......
查娜:這就是我們伯忽族獨有的、偉大的耕田?。M臉驕傲)
寶音:呃......(目瞪口呆,一言難盡)
怎么說呢,作為唯一掌握耕種技術(shù)的部族,伯忽族人的耕種水平還停留在撒種子、澆水、等成熟這么一番最原始的流程中。
都不說什么多樣化耕種了,雜草也留在田里這是為什么啊喂!
寶音頑強的提問了,得到的回答都是——青原上的植物都是自由生長的,能長出來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
于是沒人去拔,自然也不可能有施肥這種進階版本的情況存在。
想想吧,伯忽族的田地產(chǎn)出每年還要固定送兩車給汗王,至于能剩下多少——順其自然吧!
蒼天?。?p> 寶音當時聽到之后只覺震驚我全家好嗎?
竟然從來都沒有人試圖研究過,怎么樣讓這個耕田產(chǎn)的更多嗎?
答案依然不出所料——人的壽命有盡頭,牲畜懷胎的數(shù)量有限制,耕地產(chǎn)出的糧食自然也早就被青原天規(guī)定好了。
他們既然沒有試圖讓牛一胎生十個,自然也就沒有想過讓植物產(chǎn)量翻倍。
寶音:......
默默吐血,并感嘆這確實很符合青原人的邏輯。
當時的寶音只是感到無語,那么此刻寶音再想到時只覺得發(fā)愁。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能有人會開墾新田嗎?
不會到時候再有人來一句:耕田是被青原天指定的地點,他們怎么能讓草地變成耕田呢?這是會遭到天罰的。
就算到時候?qū)氁裟軌蛞酝跖纳矸輳娦忻钏麄冮_墾,可具體如何操作還是成問題。
更別說寶音的這個王女身份在族人中有沒有足夠的威望。
都說她是小王女,可她這個小王女只是一個空殼子。
不說賀蘭·阿敏這個三王子是如何的前呼后擁,就說塔拉圖亞,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那日見到他時,他身騎白馬,隨從奴仆便跟了一大幫。還有他那個親近的侍從雖說討厭,但忠心確實是沒話說。
塔拉圖亞受傷他心疼鞭打白馬的樣子不是作假,而后面塔拉圖亞一聲喝止,那隨從便不再說話,更足以窺見他這個王子說話的分量。
可憐寶音,雖說呼和阿婆和阿媽一直將她當做王女培養(yǎng)??蓪嶋H在生活中,她們對寶音更多的是對待后輩一樣的疼愛,就連查娜對她的順從也更多的是源于寵溺嬌慣。
只有師父一人從頭至尾稱呼她為小王女。
想到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寶音嘆了口氣。
可惜,師父只是嘴上如此稱呼,他會教導(dǎo)她、保護她,但卻從未將她的話當做過命令。
“忠仆??!人手?。 睂氁舻诺磐?,小聲發(fā)出感嘆。
威望不威望的先往后放,先有自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部族搬家的事牽扯太多,怪不得這么多年阿婆都沒能帶著族人做到。
想到這個擔(dān)子另一端將來要壓在自己身上,寶音心中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憊。
算了,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她既然已經(jīng)心中有了打算,那么一件一件事的去做,早晚能夠有解決的一天。
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戶撒了進來,任由疲憊感席卷全身,寶音慢慢進入了睡眠。
聽著這邊逐漸綿長的呼吸聲,呼和阿婆睜開了有些松弛的眼皮。她看了看寶音的方向,似乎想著什么,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金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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