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得很好,沈添歡和鄒秋月的手藝不賴。
他們做了煎牛排,香噴噴的黑胡椒牛排一上桌,章寒居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怎么說呢,這游戲的體驗感真高,連氣味都設(shè)定得這么逼真,肉香四溢啊。
她撥開上面的香料,應(yīng)和其他人夸贊的話,鄒秋月跟沈添歡的配合默契,一個備菜一個烹飪,這兩個人要是在現(xiàn)實中,恐怕也合拍。
剛剛她還在磕徐飛揚和鄒秋月的甜蜜cp,現(xiàn)在這兩個人做頓飯,她就開始轉(zhuǎn)移對象開始換目標(biāo)磕了。
徐飛楊小心翼翼和楊佳佳搭話,午飯前有個小插曲,徐飛揚走過去和楊佳佳說話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堆的積木,徐飛揚不斷道歉,楊佳佳最后只說了三個字,沒關(guān)系。
有些人的沒關(guān)系是帶著不情愿和無奈的,但楊佳佳這種人設(shè)要是說沒關(guān)系,那就是真的沒關(guān)系了,因為她淡漠的神情并沒有變得更冷酷。
其實戀愛游戲中,楊佳佳這種冷美人最不吃香了,雖然又cool又颯,周身盡是理工科女孩的強邏輯和高計算能力的氣場,不過很多男人會對她望而卻步,不敢出擊。
章寒居都想勸勸她了,不對,是要跟情感意識組的葉旭陽溝通一下,改進這個人物的性格。
可萬一到時候女性用戶就喜歡這么一個人物設(shè)定呢?罷了,還是不要隨便更改人物屬性,這又不是她的工作范疇。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大家都不會離開莊園回到城市進行工作,一下午六個人都在收拾住宿的房間。
商量后,男士的房間安排在二樓,女士在三樓。
每一層都是一整個套間,章寒居的房間是三樓套房的其中一個臥室,朝外面看,此時正好能看見晚霞,這提醒她游戲中的夜晚來到了。
她坐在落地窗上,背靠一側(cè)木框,抱膝而坐,目光落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莊園外面是連綿的山林,正常出行的大路只有一條,其他小路卻數(shù)不清,不時還有鳥雀從山林中穿梭。
章寒居回身一望,房間沒有開燈,隨著夕陽落下,屋中慢慢變得昏暗了。
這一瞬間,她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游戲了。
四下寂靜得如無人之境,轉(zhuǎn)眼間一種恐懼緊緊籠罩著她,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在一片很空曠的荒地,無邊無際,她孤身一人,又覺得這好像是平行世界,她成為了一個自己都不認(rèn)識的人,因為這張臉,她也很陌生,狹長的狐貍眼,薄的紅唇,很是誘惑。
這個人也叫章寒居,但她不是章寒居。
她走出了房間,下了一樓。
此時徐飛揚已經(jīng)洗好了菜,正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番茄醬來。
“晚上你打算做什么?”章寒居拿起掛著的圍裙。
徐飛揚走近了她,示意她把圍裙給他,“我?guī)湍惆?。?p> 章寒居已經(jīng)系好了,“沒事不用?!?p> 打開水龍頭,她在水下洗干凈手,“你拿番茄醬做什么?”
“我原本想晚上做意面,你呢?”
“中午吃的是牛排,晚上做意面,怎么一天到晚吃西餐,不如炒點家常菜?”
徐飛揚說,“也好,我剛剛看了,冰箱里還有卷心菜,大白菜,紫甘藍(lán)……”
“這么多菜?”章寒居已經(jīng)想好了菜譜,“我們先做一個涼拌紫甘藍(lán),香菜有嗎?”
“有?!毙祜w揚把她說的拿了出來。
“然后做醋溜土豆絲,紅燜大蝦。”
“現(xiàn)在有三個菜了?!?p> “我們有六個人呢?!闭潞訙愒谝贿吙幢淅锏臇|西,“再做一道可樂雞翅,蒜蓉小青菜,湯就來番茄蛋湯,怎么樣,你同意嗎?”
徐飛揚僵硬地點點頭,“你都決定了,還問我?”
“那我們是搭檔,我總要問下你的意見,對了,大家有忌口的嗎?”章寒居想起來。
徐飛揚說,“剛才我已經(jīng)問過他們了,除了鄒秋月不能吃芒果,其他人沒有忌口,你有沒有忌口?”
“我嗎?我沒有,你也沒有吧?”
“沒,那我們就做吧,時候也不早了。”
“OK?!?p> 大蝦去蝦線比較麻煩,這時候沈添歡正好路過,“要我?guī)兔幔俊?p> 徐飛揚正想拒絕,章寒居已經(jīng)把牙簽給他了,“記得,挑這里好挑完整?!?p> “嗯?!?p> 他接過牙簽,卻放在一邊,微微掀開蝦頭,直接從蝦頭中拽出蝦線,合上蝦頭,完整如初,蝦線被全部挑出。
章寒居忍不住稱贊,“厲害啊,你這生活技能的知識庫還挺全面?!鞭D(zhuǎn)念想到這人的背景不是音樂家嗎?
“可是你的手,不能碰這個吧?”她才想起來。
“為什么不能碰?”沈添歡問。
“你不是……”按理說他們現(xiàn)在都是不了解的狀態(tài),她怎么能說漏嘴,“我看你手指纖長,又保護得很好。”
“所以你以為我是藝術(shù)家,不能弄傷手?”
“對?!?p> “不是,你猜錯了?!鄙蛱須g說。
光看他的眼,跟鐘星封那個老賊簡直太像,她都不敢直視他了。
“我不是音樂家?!鄙蛱須g補充一句。
“你不是?”她疑惑,甚至沒有注意藝術(shù)家和音樂家的差別。
就在半分鐘后,她才緩緩記起來邵澤才是鋼琴家,沈添歡是接管家族企業(yè)的富二代,她把人物身份搞混了。
幸好,她沒露出馬腳,現(xiàn)在也正常,他們都在彼此猜測身份,就比如中午沈添歡和鄒秋月一起做飯,鄒秋月也明里暗里打聽他的身份喜好。
小時候外婆說過,熱油下菜,人不能分心想事,這下好了,她想得太多。一滴熱油正好飛濺在她的手背上,“哇,好燙!”
徐飛揚背對她,手里抱了一摞餐具,連忙問,“你沒事吧?”
她說,“沒事,我在冷水下沖沖?!?p> 沈添歡已經(jīng)迅速開了水龍頭,攥著她的手臂拉到了水邊,“你沖一會兒,我來炒菜?!?p> “那是我的活兒,你不用幫我?!彼贿厸_一邊說。
徐飛揚擺好餐具,走了過來,“我來炒菜吧,這里我們兩個能處理?!?p> 徐飛揚不笑的時候還挺認(rèn)真,他不笑了,沈添歡卻微微一笑,“我沒其他意思,就是看你們似乎手忙腳亂,想要幫一把?!?p> “其實還好,我們兩個就是手腳慢,慢有慢的好處,做事仔細(xì)?!?p> 沈添歡點點頭,從廚房出去了,經(jīng)過章寒居身邊,手臂故意蹭過她的肩膀,從料理桌一邊拿到了自己的眼鏡,“不好意思了?!?p> “沒事,你拿你的,我很快沖完水?!闭潞勇宰屃艘幌滤?,叫他能更快摸到眼鏡。
聽到他在身后說了一句,“下次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