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倒是相似
蕭聽云回了府沒多久,就聽到蕭老侯爺蕭屈派人來叫她去書房。
說起來,蕭老侯爺對蕭聽云和其他孫子輩確實(shí)是有區(qū)別。
蕭聽云能夠隨意進(jìn)入蕭老侯爺?shù)臅?,但其他人卻不能。
蕭老侯爺也將偏心放在明面上,誰敢多嘴,直接把他分出去自己單過。
反正他們蕭家沒有什么所謂的族訓(xùn),大不了他蕭定將沒幾頁的族譜給重新修一遍。
蕭聽云帶著蘭枝去了蕭老侯爺?shù)臅俊?p> 老管家黃平正等著她呢,一露面便笑呵呵的上前,“三小姐,您可來了,侯爺正等著您呢?!?p> “黃伯,祖父這幾日沒偷喝酒吧?”蕭聽云笑著笑著就問了一句。
黃平笑臉一僵,方才流利的表達(dá)瞬間像被人給舌頭打了結(jié),“額……這個(gè)事情,侯爺他、估計(jì)……大概……可能……”
“小云?。 蓖蝗凰实囊宦暫?。
這聲音仿佛天籟,黃平松了口氣,再不來可別怪了……
蕭聽云見狀挑了挑眉。
從書房里走出個(gè)頭發(fā)花白,留著長髯的雄壯老頭,正是蕭家老侯爺蕭屈。
雖然快年至古稀,但依舊精神抖擻,身量魁梧高大,一雙眼睛黑亮有神。
“敬叩祖父順安!”蕭聽云福身恭敬的行了一禮。
蕭屈聽見這話,腳一頓,暗覺不好!
有陷阱!
“呵呵,小云越來越有心了?!笔捛蚱鹗值木駚砻鎸ψ约哼@個(gè)孫女。
蕭聽云嘴角含笑,“祖父的事情孫女肯定會(huì)多多上心的?!?p> “好、好……好……”蕭屈一邊說好,一邊沖黃平使眼色,臉抽了抽。
他總覺得從那“多多上心”中聽出了幾分威脅。
黃平看著快把自己眼睛給扭傷的侯爺,立馬意識(shí)到,“哦哦,三小姐,侯爺正尋您有事呢,您剛回來身子也不好,不如趕緊進(jìn)去坐著歇歇?!?p> “啊……對!先進(jìn)來坐下!”蕭屈手順了一把長髯后,一手背在身后,立馬順著話頭就接了過來。
大踏步的往書房走,還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黃平:侯爺您可是一家之主?。。?!
黃平樂呵呵的將人送進(jìn)去以后,便長舒了一口氣。
別說,他也挺怕的……
書房內(nèi),一把太師椅,蕭聽云坐得安安穩(wěn)穩(wěn),手里端著杯茶,幽幽的喝了兩口。
對面的老侯爺雄壯的身體塞在一把凳子里,顯得委屈巴巴的,蕭屈不自然的摸了摸長髯,輕咳兩聲。
蕭聽云抬眸,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祖父身體不適?”
“沒、沒有!”蕭屈立馬正色回。
蕭聽云輕笑,“看來讓祖父斷酒是有效果的,這段日子祖父也沒不適了。”
蕭屈一聽,趕緊反口,“其實(shí),今日還是有點(diǎn)不適的,這酒也不是說能斷就能斷的了的!”
登——
茶杯被緩緩放下,接觸時(shí)發(fā)出輕微的響聲,蕭聽云笑收了,眉頭微緊。
咯噔——
蕭屈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還是不適,方才黃伯還讓我勸勸您,說昨日您又飲了不少酒,今日還難受了許久,看來……這適量飲酒您如今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以后便徹底斷了吧!”
徹底斷了吧!
斷了吧……
蕭屈聽得頭皮發(fā)麻,怒氣沖沖的,胡子直飛,“這老東西就知道告我的狀!看我不扒他的皮!!”
“不就是一斤酒嗎!?至于這么嚴(yán)重嗎??”
“我!——”蕭屈還想說什么,突然看見蕭聽云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就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蕭屈轉(zhuǎn)了轉(zhuǎn)神色,賠笑說,“祖父錯(cuò)了。”
蕭聽云無奈,“祖父如今怎還學(xué)會(huì)撒謊了?飲便是飲了,祖父這般讓人見了多不合適啊?!?p> 蕭屈被說得整個(gè)人都蔫了,大塊頭變得委屈巴巴的,小聲嘟囔,“其他人哪見得到這個(gè)……”
好歹我是一家之主吧,也是你祖父吧!
家里三個(gè)兒子哪個(gè)不是對他恭敬有加,就連陛下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到了這個(gè)孫女面前,竟跟個(gè)被訓(xùn)話的孩子似的,多難為情啊……
蕭聽云張了張口,到底多了些無奈,罷了。
“祖父尋我何事?”
蕭屈想起來自己的事情,一下子挺直了背,臉色也凝重了不少。
“今日下朝后,我和你爹突然被留下了。”
蕭聽云臉色一凝,“陛下說什么了?”
說到這,蕭屈臉色有些古怪,“陛下問了你爹,說記得你爹是探花郎出身?!?p> 蕭聽云:???
聽得蕭聽云有些糊涂了?
搞了半天,陛下就問了這個(gè)?
“問父親這個(gè)做什么?”
蕭屈也奇怪啊,“你爹當(dāng)時(shí)說是啊,結(jié)果陛下看了又看你爹,還莫名其妙的來了句——倒是相似???”
蕭屈沒說那眼神跟那什么似的……選妃似的,莫名的溫和。
他還從沒在這位陛下身上見過這么柔和的神色。
雖說陛下長得也不嚇人,還稱得上是大齊難得一見的俊朗,尋常也寬和待人,可總不入心底,自帶幾分帝王的涼薄和漫不經(jīng)心,便是天生的天潢貴胄,但雷霆手段可不少,可謂是談笑風(fēng)生間便斷人生死。
尤其是這三四年,更深不可測了不少,一眼便能洞察人心。
“我看你爹也愣了,估計(jì)嚇得不輕?!笔捛行┑靡獾某靶τH兒子。
蕭聽云笑了,說她爹嚇得不輕肯定是老頭子夸大其詞。
她爹探花郎出身,向來是內(nèi)懷乾坤、儒雅隨和,怎會(huì)被嚇得不輕?
不過陛下這行為也確實(shí)讓人費(fèi)解。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蕭聽云眼底迷茫。
蕭屈搖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意思,我問過你爹了,沒做過什么喪良心的事。”
聽聽這像親爹說的話嗎?
蕭聽云無可奈何的被老頭子逗笑了,忍不住為親爹辯解,“父親怎么可能做喪良心的話,估摸著是說您和爹有些相似呢?!?p> 誰料蕭屈一聽這話,頓時(shí)眉頭倒立,嫌棄的說,“你爹長得娘們似的,也就你娘不嫌棄他,像也是像你祖母,可不像我?!?p> 看著孫女這張臉,倒是和兒子相似。
不過在兒子臉上怎么都不順眼的臉,到了孫女臉上,怎么看怎么好看!
不愧是他蕭屈的孫女!
蕭屈也沒多想,畢竟陛下都沒見過阿云,怎么可能知道父女兩像不像。
誰也沒想到,老頭子這時(shí)候真相了……
等以后想起來這件事時(shí),老頭子都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不得不說,有時(shí)候距離真相就是一句話的詢問,就有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蝴蝶效應(yīng)……
“父親再怎么說,都是先帝欽點(diǎn)的探花郎,怎到了祖父口中如此不堪。”蕭聽云無語凝噎。
再怎么也不會(huì)像個(gè)女子啊,只是祖父伯父三叔都是身材魁梧,就連三叔也生得人高馬大。
唯獨(dú)父親生得儒雅偏偏,像了祖母,少了武將的氣勢,多了幾分書生的文質(zhì),站在家中長輩里,才顯得格格不入了些。
蕭屈擺擺手,管他好不好看,反正他不愛看!
想著想著,蕭屈突然有個(gè)大膽的想法,猛得轉(zhuǎn)頭說。
“別是你爹在外頭惹了什么風(fēng)流債,被陛下知道了?難道陛下看見他在外頭養(yǎng)的那個(gè),找上來變著法來提醒你爹,怕你爹偷偷摸摸不肯聽,所以把老子也叫過去聽訓(xùn)!”
蕭屈越想越偏,“如果是真的,老子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