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莫言穿越至建安四年許都的外城后，先遇神秘貴公子，得其指引去往許都，一入城便遇上了班師回朝的曹軍。為了能一睹曹操的真容，莫言奮力擠進人群，又因看不慣兇狠的士卒叱責(zé)婦人，一時“失言”與其爭論，險些為此得罪曹操而丟失小命。以上這些最多只能算得上“霉”，還不足以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那日，莫言有幸為自己化解了一難，后又幫著婦人找到了失散的孫兒，祖孫倆為了感謝她，熱情相邀她住下，可她偏是婉言謝絕了。一日后，始終沒有進食的莫言便后悔了這個決定，許都這么大，她又該去何處找祖孫二人呢？為了能填飽肚子，莫言在許都找遍了自認為可以打工賺錢的地方，結(jié)果沒有人愿意雇用她，他們都說她衣冠楚楚，一看便是個深居閨中的千金，怎能干些粗重之活，且看見她腰間所佩戴的紫玉佩時，又冷嘲熱諷地說，這紫玉佩足夠換她這一生的吃喝了。即便是饑腸轆轆，莫言始終未用這塊紫玉佩去換錢財換吃食，它是莫言穿越而來的媒介，沒有它的話，莫言又怎能回到原先的世界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餓了整整兩日的莫言，遇上了許都大雨，渾身濕透的她終是體力不支地暈倒在地。待莫言清醒過來，飽餐一頓后，方知自己落入了章臺①之地——醉夢閣。鴇母雪姨為了威迫莫言留在醉夢閣，搶走紫玉佩在先，后將她軟禁，命閣中的強壯僮仆②對其施刑折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簡直與古裝劇中苦命的女主角一模一樣。被軟禁了三日后，莫言以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有人偷偷放走了她。
莫言拖著渾身疼痛，幾乎散架的身體兩腳蹣跚地行走在許都道路上，城內(nèi)來往的行人都向這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少女投來異樣的眼光，但是，沒有人愿意施以援手。懼怕被人追上的莫言不時向后張望，而當(dāng)她經(jīng)過酒舍之時，迎面撞上旁人的胸口。
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若是平時的莫言也無礙，可眼下的她虛弱疼痛，心里又十分懼怕，感到頭暈?zāi)垦５哪皂暱淌チ艘庾R，陷入了昏迷，幸好對方及時出手扶住了她?！肮媚铮抗媚?！”見少女仍是昏迷，面色蒼白，他不禁伸出左手輕輕觸碰她的臉頰。不好，臉這么燙，準是受寒了。
救人要緊，已顧不得男女之別，繁文縟節(jié)禮了，他立刻將昏迷的少女?dāng)r腰抱起直奔遠處。
?。ㄒ唬?p> 莫言記得那年她剛好十二歲，讀初中一年級，這個年紀已不能用孩子來形容了，孩子是天真無邪，青少年則是懵懂敏感。莫言不會忘記的，那天是個周五，因為臨近周末，周五的午休熱鬧非常，教室里是滿堂嬉笑。班主任踩著高跟鞋嗒嗒而來，經(jīng)過一番嚴令訓(xùn)斥，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澳?，跟我出來一下?！甭犚娺@個聲音，莫言宛若心尖被細針扎了一下，那一刻的她是真的沒有勇氣走出教室，因為她心里明白老師會與自己說什么。
莫言是在同學(xué)們艷羨的目光下收拾書包的，為了不讓他們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與他們揮手道別。踏出教學(xué)樓后，莫言抬頭望見了頭上黑壓壓的烏云，姨夫站在校門口等著她。
還未到醫(yī)院的病房，莫言一路已是泣不成聲。莫言的阿姨坐在病房外埋首啜泣，“阿姨！”莫言撲至她身前，哭得是哽噎難言?！罢娴摹瓫]有辦法……救媽媽……了嗎？”
“姐姐……她……阿言，你快進去看看她吧！”阿姨痛苦地搖了搖頭，一旁的姨夫?qū)⑵拮虞p輕地摟入懷中?！拔摇o他打了……幾十通電話了，他……沒有……接過一次電話！狠心拋妻棄女多年，難道……就不能念在曾經(jīng)……夫妻一場來見姐姐最后一面嗎？姐姐……她……”
莫言推開了眼前的房門，白色病房內(nèi)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病危的母親正躺在病床上，病床旁大大小小的儀器還在滴滴作響地運作著?？粗稍诓〈?，消瘦蒼白的媽媽，莫言緊緊抓過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又一次撲簌撲簌掉下眼淚?！皨寢尅瓔寢尅乙愫闷饋恚∥胰フ裔t(yī)生，他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好了，言兒。”病床上的她努力地笑著，說起話來卻比前些日子通暢得多了，她知道自己這是回光返照了，在人生的最后時刻，她最放不下的還是這個尚未成年的女兒?！奥爧寢尩脑?，不要再哭了。媽媽最喜歡你這雙眼睛了，不要為了我哭腫眼睛。我的言兒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事的女兒了，不會讓媽媽失望的，對嗎？”她溫柔地拭去了女兒臉上的淚痕。
“我……聽你的！我不哭了！”莫言眼里噙著淚地凝視著媽媽，本想為其展露笑顏，嘴角卻沉重地?zé)o法上揚?！皨寢尅疑岵弧媚悖也弧肽阕?！”
“傻女兒，我也舍不得你?。寢屵€盼著你早日長大呢，可惜我已經(jīng)等不到了……言兒，我這些天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其實不該這么自私。我一直以為我是因為踏入了這個圈子才遇上了他，讓我如此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你步我后塵，成為歌手。自從我發(fā)現(xiàn)你有宛如天籟的歌喉，我就處處為難你，不讓你碰任何有關(guān)音樂的一切，明知你很愛唱歌，我卻不允許你學(xué)。你私下跟著音樂老師學(xué)唱歌，纏著你阿姨學(xué)古典舞我一直都知道?？吹侥隳敲磮?zhí)著，我竟是不愿阻攔你。你阿姨，你老師都跟我說過，說你是個可塑之才，日后一定會在舞臺上綻放光彩。在你出生前，我也曾在這個圈子里紅過，上天賜你的遠比后天的努力更難得，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努力，再加上一點運氣，你一定會比我當(dāng)年更成功。”她憐愛又不舍地望著眼前的女兒，兩行熱淚潸潸而下。
“我……不學(xué)了！不唱了！我只要……媽媽在我……身邊！”莫言痛苦地搖頭說道。
她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臉頰說道：“言兒，只要你還喜歡唱歌，等你長大了就努力地去追夢吧。但是你要切記媽媽說得話，成名不是唯一，閃耀的背后更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別看圈中之人表面衣冠齊楚，星光熠熠，可事實上，很多都只是披著人皮的魑魅魍魎。你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更要勿忘初心，別被光怪陸離③迷失了自我?！?p> “媽媽……”
“媽媽一直對你心存愧疚，沒能讓你成長在正常的家庭中。我知道你自小就恨他，別的同學(xué)都有爸爸媽媽疼，你卻只有我、阿姨、姨夫疼。你雖從未說過什么，但我清楚你心里是有怨言的。媽媽不會讓你去原諒他，畢竟他從未盡過一個父親的責(zé)任。你現(xiàn)在還小，等你再長大些就明白了，很多事都只是冰山一角，我們往往只看到一面卻瞧不到另外一面。他無情地拋下了懷著身孕的我，去與別的女人組織家庭。我那些年心里很難受，非常恨他，可后來看著你一天天長大，看著妹妹與妹夫，福利院的孩子們，我知道我的生活應(yīng)該是多姿多彩的，不應(yīng)該是灰蒙蒙的。所以我決意振作，一心留在福利院做老師，然后好好照顧你長大。一眨眼，你都這么大了，我還以為……沒想到他還記得我喜歡滿天星?！闭f到這兒，她將視線移至病房內(nèi)一捧純白的滿天星，濕潤的雙目夾雜了太多情感，莫言順著她目光而去，再回首時，她臉上浮現(xiàn)了一種夙愿得償?shù)男θ荨?p> “這花是……”青少年獨有的懵懂敏感讓莫言一瞬間就明白了這花是何人所送，看著媽媽的笑容，莫言竟是淚眼朦朧，無語凝噎。
“我已找了律師定下了遺囑，死后的財產(chǎn)除了留給你的，其余的都捐贈了你阿姨、姨夫的福利院。如果不是他們的收留，我們母女的日子并不好過。他們以后會是你的法定監(jiān)護人，我相信他們會將你視如己出，等你長大了，要好好善待、孝敬他們。媽媽最后再求你兩件事，你一定要答應(yīng)媽媽?！边@時她突然目露堅定地抓過莫言的手說道。
“媽媽……你說，我一定……答應(yīng)你。”
“第一件事，我要你學(xué)會面對得失，得之惜之，失之安之。你很小的時候就性情倔強，我怕你將來成為歌手后會為了一時的得失而執(zhí)拗地不可自拔，人生本就是有得有失，這世上沒有人是真正完美幸福的，所謂的幸福也是有所缺憾的，千萬不要為了眼前的缺憾而停下腳步，從而心生怨恨。第二件事，無論你將來是否結(jié)婚生子，媽媽都希望你能得到應(yīng)有的幸福，如果未來的你真的想要結(jié)婚，請一定要嫁給一個真正愛你懂你，絕不會傷害你，會與你白首一生的人?！?p> “媽媽……”莫言抓著媽媽的手，悲痛含淚地答應(yīng)了她最后的請求?！拔摇瓡龅降??！?p> 莫言伏在媽媽的床邊沉默了許久，直至她再次望向了媽媽，沙啞著嗓子說道：“媽媽，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p> 她撫摸著女兒烏黑亮麗的長發(fā)說道：“好啊?！?p> “Do you know that I'm OK/Are there things you wanna say/Thinking of you night and day/Hopping you'll come back and stay/I remember when you told me/I'll be all right/Don't worry……④”
白色病房內(nèi)回蕩著莫言空靈淳樸的歌聲，她更是唱出了即將失去母親的無盡沉痛，等今天過去，她就會像歌詞里的所說：“……今晚我不想閉上眼睛，想念你會讓我哭泣，你的愛一直支撐著我給我力量，你總是占據(jù)著我的心我的思想……”
莫言的阿姨與姨夫就站在門外看著病床內(nèi)的母女，夫婦二人皆是聲淚俱下，哽咽難言。
（二）
媽媽去世后的一年，莫言剛上初中二年級沒多久。豆蔻年華的少女總免不了情竇初開，她這段青澀懵懂的初戀始于這年的初見，若無最后的分手，他與她……該是人人羨慕的情侶吧。少女情懷總是詩，莫言天真地以為自己能與他幸福到老。
初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個明朗的晴天。那天因為學(xué)校舉辦了運動會，所以上午結(jié)束后莫言就與要好的同學(xué)一起結(jié)伴回家，考慮到這個時候阿姨跟姨夫還在福利院上班，她回去了家里也是孤零零靜悄悄的，還不如去福利院找他們呢。
雖說九月的天變得涼爽了，但還是要經(jīng)歷一次氣溫蠻橫霸道的“秋老虎”，莫言上午又參加了運動會的比賽，大汗淋漓的她實在是抵不住中午的悶熱，綠燈一閃，以百米沖刺之速奔向了福利院對面新開的全家便利店，她要買一根最近很愛吃的一款冷飲。
隨著全家自動門的打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莫言直沖至冰柜前，在眾多冷飲中尋她最想吃的那根?！霸趺凑也坏侥兀摬粫琴u完了吧？”莫言失落地小聲嘟囔著，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一眼瞥見了角落里那根她心心念念的冷飲了！
轉(zhuǎn)而欣喜的莫言正要伸手去拿角落的冷飲，一雙修長白凈的手出現(xiàn)在她眼前，站在莫言身邊的是一個身形頎長的男生，他居然搶先拿走了莫言想要的冷飲。
莫言見男生轉(zhuǎn)身欲走，果斷地攔住他說道：“不好意思。這根冷飲是我先看到的，請你把它還給我?！蹦孕睦锩靼祝约哼@樣做有點不講道理，可一想到這唯一的一根冷飲還要被他搶走，她難免有些頭腦發(fā)熱。
男生身上穿著高中生的白襯衫，襯衫上的圖案竟是莫言就讀的中學(xué)?；?。這個男生難道是高中部的學(xué)長？
其實男生是站于逆光中的，再加上他比莫言高出不少，莫言確實看不清他的臉，而襯衫上的?；沼滞耆四缘哪抗?。見這個女孩只顧著看自己襯衫上的?；?，男生也悄悄低下頭打量了一下她，不知是為何，心里竟生出作弄她的想法。男生滿面含笑地湊近了女孩微紅的臉龐說道：“先看到又如何，難不成這上面還寫了你的名字嗎？自己笨手笨腳的，怨不得別人。小學(xué)妹。”
“你！”莫言正想與他辯論幾句，卻不小心迎上了對方黑白分明，又是似笑非笑、勾魂迷人的桃花眼。除了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男生亦長得極為白皙俊美，只是高中生的身份與他的氣質(zhì)并不相符，他很像古裝劇里走出的飄逸美男子，一身白衣，行走天涯。網(wǎng)上不是流行這樣的一句話嗎？說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用公子世無雙來形容他這樣的氣質(zhì)不為過吧。莫言這會兒簡直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看到他，莫言才明白了班里的女生為什么會花癡地喜歡偶像明星，為什么她們會偷偷地與男生談戀愛了。原來……“一見鐘情”的感覺是這樣的嗎？心怦怦直跳，臉好似火燒，真的不是因為天氣的悶熱嗎？為什么……看到他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相識了。
“小學(xué)妹？”男生伸出手在女孩面前輕輕搖晃幾下。
“啊……”莫言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么花癡的時候，一時不知該如何化解二人之間的尷尬氛圍。
男生體貼地為女孩打破了尷尬，笑著說道：“空腹的時候還是不要吃冷飲了，這根冷飲就先欠著了，以后一定會為你雙倍奉上。小學(xué)妹，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我們很快會再見的?！?p> 空腹？他他他他……怎么知道自己還沒吃飯的？什么叫雙倍奉上？什么叫很快會再見的？男生之言不禁讓莫言感到困惑不已，等到她回過神了，男生早就不見了。莫言不自覺地對著冰柜咽了口口水，最終還是決定不吃冷飲了，轉(zhuǎn)身去了福利院。
等莫言到了福利院，阿姨跟姨夫這才告訴了她，在莫言來之前，剛好有對夫婦與他們的兒子離開了福利院。阿姨向莫言娓娓道來他們二人與這對夫婦的淵源：姨夫還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與郭先生是交情甚佳的舍友。郭先生本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后來因為與父母意見不合，大學(xué)整整四年沒有回過家，靠著自己的努力讀完了大學(xué)再去國外深造，連姨夫都是在其歸國后才知道自己認識了個富二代啊。多虧了郭先生跟他妻子的牽線搭橋，阿姨、姨夫才得以相識相戀，走入婚姻的殿堂。這次郭先生攜妻兒來福利院除了敘舊捐贈，更重要的是他要來這座城市開子公司，在公司完善前，他必須要暫居在此，妻兒就與他一同來此生活。阿姨說郭先生的兒子剛好轉(zhuǎn)讀到莫言學(xué)校的高中部了，好像今天就去學(xué)校辦了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他比莫言大三歲，剛上高二。阿姨特意交待了莫言要一盡地主之誼，要她周末帶著學(xué)長出去玩玩，還特意暗示自己男生又聰明又帥，莫言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家阿姨。
與他的相識該怎么說呢？用不好聽的詞來形容那就是“狗血”，用文藝點的詞來形容就是“羅曼蒂克”。是的，莫言那天在全家遇到的男生就是阿姨口中所說得郭先生兒子，郭孝嘉。且不說郭孝嘉惹人注目的顏值吧，真正吸引旁人的還是他本人的聰明成熟與幽默風(fēng)趣，別說是學(xué)校的女生們，就連男生們也都不曾對他有所敵視，向來成績優(yōu)異的他更深得長輩與老師的喜愛。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校草型學(xué)霸，唯獨只對莫言動了心。
一年多后的六月，郭孝嘉與莫言先后參加了高、中考。當(dāng)莫言也結(jié)束了沉重壓抑的畢業(yè)考試，郭孝嘉帶她去海邊看夕陽，趁機與其真情表白。甜蜜羞澀的少女接受了男生的心意，二人由此成為了一對令人艷羨的學(xué)生情侶。莫言雖沒有郭孝嘉這樣高的人氣，但很難會有人去討厭這樣一個很會唱歌，聰慧率直的明朗少女。再加上雙方家長的相熟開明，他們交往后的學(xué)業(yè)又是蒸蒸日上，說二人是翻版的江直樹與袁湘琴，想來應(yīng)該是沒有人會反對。遺憾的是，《惡作劇之吻》是幸福甜蜜的Happy End，而他們卻是以Bad End收尾。
?。ㄈ?p> 莫言與郭孝嘉交往了三年。在第三年的六月，莫言與當(dāng)年的郭孝嘉一樣，奔赴高考的考場。一個月后，皇天不負有心人，莫言成功地考上了上南音樂學(xué)院。莫言之所以報考這所學(xué)院，一為夢想，二為男友，郭孝嘉也在上南市讀大學(xué)。莫言想不到的是她的奮力拼搏竟換來了郭孝嘉的背叛，他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在一起了，甚至……還訂婚了，曾經(jīng)的男友成了別人的未婚夫了。
這是莫言有生以來第一次穿上晚禮服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化上精致妝容的她身著一襲酒紅色蓬紗裙，一字肩的設(shè)計則更好地襯出了她的香肩玉頸，裙紗上Bling Bling而又夢幻的細閃在燈光的照耀下宛如天上星河，齊眉劉海的清爽短發(fā)為少女增添了可愛俏皮，一雙清瑩澄澈的眼睛卻失去了平日的靈氣。莫言幽幽地望向了今夜宴會上備受矚目的俊男美女，他們正拿著紅酒杯與出席宴會的賓客碰杯飲酒，接受人們真摯的祝福。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有幸與你共飲一杯嗎？”莫言的身邊忽然出現(xiàn)了一位手拿兩杯紅酒的男生，男生將其中一杯紅酒遞至她眼前。
被陌生人邀飲的莫言微微一愣，再看了看身旁，除了這個男生，并無旁人。雖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今夜的莫言確實比從前漂亮許多，但與在場眾多優(yōu)雅美麗的女士相比，她在宴會上根本不會惹人注目。而身旁這個身穿深灰英倫西服的男生難掩自身的高貴之氣，西方的深邃與東方的俊秀在他臉上完美相融，額前茶褐色細碎的劉海下竟是雙鳳眼。不愧是上流社會的訂婚宴，連這樣的混血帥哥都有，無奈莫言一點興趣都沒有，冷漠地看著他說道：“你是要請我喝酒？”
混血帥哥笑著回道：“當(dāng)然。讓這么可愛的女孩子形單影只，這可不是紳士所為?！?p> “噗。你的中國話說得真不錯?！毙那椴患训臅r候，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也會讓人心情變得好些的。聽了他的話，莫言的臉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拔也幌牒染啤Ｎ蚁氤岳滹?，你可以請我吃嗎？”
“沒問題?！被煅獛浉绮患偎妓鞯卮饝?yīng)了莫言的請求，莫言隨后在他耳邊說了冷飲的名字?；煅獛浉琰c了點頭，溫柔地囑咐著莫言留在原地等他就好。
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混血帥哥竟真的拿來了莫言想要的兩根冷飲，她低下頭看著還冒著冷氣的冷飲不覺想起了曾經(jīng)那些美好的回憶，清瑩澄澈的雙眼已然溫?zé)釢駶?，從他手中接過了兩根冷飲，抬起頭凝視著他的雙鳳眼說道：“我其實什么都不想吃。很謝謝你替我跑了這一趟?！?p> 莫言回了個歉意的微笑，后踩著高跟鞋向郭孝嘉嗒嗒而去?！肮⒓巍＿@是當(dāng)年你請我吃的冷飲。今天你訂婚，我一樣請你與她吃。從此，你我兩不相欠。往后，橋歸橋，路歸路。但愿你的決定是對的。我與所有人都會祝福你們。”莫言強忍著心里的痛苦，含著眼里的熱淚將兩根冷飲塞入他們的懷中。
明明莫言才是真正受傷的一方，她卻始終不敢再多走一步。是因為心里仍是對郭孝嘉有所愛意嗎？還是因為她認為郭孝嘉的背叛是有所苦衷的？無論是何原因，莫言都不會回頭了。李白有詩曰：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⑤。
莫言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更不想淪為別人的笑柄，她來此只想告訴自己，眼見為實，當(dāng)斷則斷，絕不后悔。莫言慌亂地逃離了宴會，竟像極了午夜十二點的灰姑娘，甚至還不小心地扭斷了高跟鞋，精致的妝容也給哭花了，只可惜了今夜的一身盛裝啊。雖是狼狽的模樣，等過了今夜，她明日還是那個聰慧懂事、率直倔強的明朗少女呢。
注：
?、僬屡_：章臺街為漢代長安街名，多妓館。后因以“走馬章臺”指涉足娼妓間，追歡買笑。
?、谫灼停浩腿恕⑵鸵邸?p> ?、酃夤株戨x：形容奇形怪狀，五顏六色。出自戰(zhàn)國·楚·屈原《離騷》。
?、苓x自歌曲《I Remember》，由歌手郭采潔演唱。這首歌是郭采潔創(chuàng)作，紀念其母親在生弟弟時因難產(chǎn)而去世。
?、葸x自唐代詩人李白的《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