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桉在這樹上坐了老半天,耳邊涌進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消息,雖說方不明如今還沒來,但她卻對風(fēng)斷霄起了點興趣。
這個風(fēng)斷霄她聽說過,是無邊樓底下的潮生令主,平日里時常接一些探聽消息的活計,搞的江湖上許多人對他頗有微詞。
只是他武功高強,至今還沒聽說過誰能在他手上討到便宜,若是沒記錯的話,方不明曾夸過他劍法一絕,是個難得的天才,今日得此機遇,她倒是想見識一下。
只是……想到這里,程歲桉頓了一頓,她朝客棧里張望了一番,心想這情形可不怎么妙,今日這客棧里幾乎有一半人都是為他而來,他若真出現(xiàn)了,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
而她程歲桉為人處世一向有兩大原則:第一,絕不輕易惹麻煩,第二,絕不輕易讓麻煩惹上她!
說白了,她就是怕麻煩,而眼下顯然有點小麻煩了,要是那風(fēng)斷霄真的來了,那么一大堆人,他們打起來,很難說不會波及到她。
可是,錯過這一次,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到風(fēng)斷霄的劍法了,程歲桉左右為難,心里一陣天人交戰(zhàn),最終,她還是決定留下來看看。
只不過,客棧里的人左一口一個東西的,右一口一個東西的,愣是不說到底是什么東西,搞得程歲桉心里癢癢的,越發(fā)堅定了留下來的念頭。
她倒想看看,是什么東西這么重要,能讓風(fēng)斷霄不顧性命來送!他身為潮生令主,消息不知道比自己精通多少,不可能不知道這半路截殺的事。
若是明知有埋伏,他還是來了,就足以證明他送的東西不簡單。
程歲桉這么想著,便暫且熄了心里那一抹煩躁的念頭,她往樹上靠了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開始假寐,既然是看戲,就要提前養(yǎng)好精神嘛!
閉上了眼,耳邊是清風(fēng)吹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客棧里的人早已不耐,奈何那大門沒有半點動靜,一陣煩悶的無語之中,竟有人開始玩起了賭博,還有人開設(shè)了賭局,賭風(fēng)斷霄今日能不能活著出去。
仔細一看,押風(fēng)斷霄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約莫大家都覺得,風(fēng)斷霄今日死定了!
只見又過去了一個時辰,客棧里的眾人已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甚至結(jié)成了一個臨時的小幫派,就為了一會兒的截殺。
天色漸漸轉(zhuǎn)為幽黑,客棧的燈火也已掛了起來。
客棧里嘈雜聲一片,有的甚至開始劃起拳來,街上的小販攤子,不知何時已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程歲桉在樹上寐了這好半晌也不見人來,頓覺無趣的很,想來今日那風(fēng)斷霄也不會來了。
她在樹上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心里一陣嘀咕:得,一天的時間就這么浪費了。
正當(dāng)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打算離去時,她不經(jīng)意間往街的那頭瞥了一眼,只這一眼就讓她一愣。
遠方的街頭,一輛馬車正緩緩駛來,月色如水,披灑在馬車上,駕車的人一襲黑衣勁裝,眉宇間有些許江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