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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海記

第十六章 滄海已桑田

澤海記 水月木子 2814 2024-01-11 06:11:20

  金毛的雕鳴聲響徹云霄,相柳站在金毛后背上,看著遠處的山水逐漸有了顏色,先是一點蒼黃,慢慢的有了一些綠,然后是滿眼的蒼綠。伴著那些蒼綠,裊裊炊煙升起,似乎聞到了人間的煙火氣。

  他將金毛幻成一只小雕,放在肩上,來到一個小鎮(zhèn)上,在路邊一個看著還算干凈的茶水鋪子停了下來。

  茶鋪老板見著這么個一襲白衣干凈的一塵不染的俊美兒郎,不由得將手放在衣服上使勁蹭了幾下,又取了一塊最干凈的白抹布,將桌凳反復擦了好幾遍,這才敢招呼他坐下。

  “唉,這兵荒馬亂的,喝茶的人都少了,客官您吃點啥?”老板端上一壺熱茶,又上了幾碟茶點,小心翼翼的問道。

  相柳用手在單子上隨便指了兩樣,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啥。

  沒一會兒,老板端上來一大盤牛肉和一只燒雞。金毛舔了舔嘴巴,這東西看著味道不錯啊,九頭怪你可真是金手指!

  “這里的人為何都在匆匆逃路?”相柳一臉淡漠的問老板。

  “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我們這里快要打仗了!我這鋪子過幾天也得關了?!?p>  “打仗?誰和誰打?”

  “哎喲,這都打了一百多年了,客官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當然是軒轅和神農打了。一百多年前,神農王被軒轅王斬殺后,神農國破,神農國的赤宸大將軍和其他諸位將軍領著神農軍一直在和軒轅軍打。聽說,這馬上就要有一場生死決戰(zhàn)了?!辈桎伬习鍑@了口氣。

  相柳暗暗吃驚,沒想到竟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他忙問道,“這神農國的將軍都有誰?”

  “大多是赤宸的兄弟們,聽說他兄弟很多,還有神農王族的洪江將軍和祝融將軍?!?p>  相柳不禁松了口氣。

  “客官你還是往北去吧,別再往南了,聽逃難的人說,離這不遠的南邊就是主戰(zhàn)場了?!?p>  相柳謝過老板,正準備吃點東西,低頭一看,盤子里已空空如也。金毛正咂巴著嘴,咕咕嘟嘟的低鳴著,大意就是味道不錯,九頭怪你再點兩盤。

  相柳敲了一下它的頭,老板看著小雕憨厚的模樣,不禁笑了,趕緊又端了兩盤上來。

  吃完后,相柳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海明珠在桌上,算做茶錢,顧不得老板千恩萬謝,帶著金毛往南去了。

  ——————————

  “將軍,帳外有人求見!”一名士兵推門進來對著埋頭于文書的洪江躬身拜道。

  “來者何人?竟敢這個時候闖軍營!你們都是干嗎的?”洪江抬起頭微有怒意。

  “報告將軍,來者是個青年男子,自稱是將軍的故人,士兵們想攔但怕是攔不住,無支祁將軍和他交了手,但…沒贏?!蹦鞘勘q豫了一下,本想說沒打過,又怕惹洪江不悅。

  “哦,這么厲害!還是個故人?”洪江納悶道,一個年輕人,怎么就成了他的故人了。

  “他一頭白發(fā),戴著面具?!笔勘嵝蚜艘痪?。

  “一頭白發(fā)?”洪江在腦海里努力回憶著他認識的白發(fā)男子,突然醒悟了過來,“難道是他?!快帶我去看看!”說完立刻站起身往帳外奔去。

  推開門一看,相柳已經站在了門外。

  洪江仔細端詳了他一番,只見他長身玉立,氣度不凡,一張面具雖遮住了大部分臉,可依然能看出他俊美的容貌,一雙眼睛生的烏黑深邃,攝人心魂,只是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寒徹入骨的強大氣息,讓人難以靠近。

  “相柳拜見水神大人!”相柳對著洪江躬身一拜,水神大人比起以前似乎蒼老了不少。

  “相柳,真的是你?!”洪江又驚又喜。他趕緊扶起相柳,左看右看,眼前的人雖和那個重傷的少年已判若兩人,可依稀還能看出一些當年的影子。

  “正是!”

  “快進來!快進來!”洪江忙不迭的拉著他進了軍帳,士兵識相的趕緊端來茶水。

  “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兒?”

  “一直在極北之地,承蒙大人當年賜教,已經修煉歸來?!?p>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看到相柳,洪江不由得想起了玉瑤,他眼眶一紅,長嘆了口氣。

  “自你走后,神農國變故連連,已是今非昔比。孩子,這見也見了,一會兒你趕緊回海上去,這里馬上就要有一場大戰(zhàn),往后也只有海上安全了?!焙榻荒槕n傷。

  相柳趕緊跪了下來,“大人,來的路上相柳早已想好,此次前來就是要投奔大人。大人當年的話相柳一日不敢忘,如今已修煉成功,相柳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大戰(zhàn)在即,生死未卜,你又何必卷進來?若神農還是當年的神農,我定留你,可是神農再不是當年的神農,我又有何臉面留你?”洪江嘆道。

  “相柳愿追隨大人,不只是因為大人對相柳有救命之恩,更因大人對妖族一視同仁。小魚當年說,她希望看到一個眾生平等的世界,哪怕只是一個白日夢,她也愿意為之努力。她一個神族都愿意這么做,我身為妖族,又有何理由不這么做呢?請大人成全。”

  提起小魚,洪江想起了被斬殺的神農王,他的頭顱曾被軒轅老兒懸掛在軒轅城門七日,一對父女先后去世,他神色黯然,不禁老淚縱橫。

  “你當真愿意從軍?”洪江看著相柳的眼睛問道。

  “愿意!請大人收留!相柳愿生死相隨,此生絕不相負!”

  洪江看著相柳,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你無父無母,算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在我心里早已將你當成了兒子,不如你就喚我義父,跟在我身邊吧,咱們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謝義父!”

  洪江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說道,“好孩子,危難時刻見真情,謝謝你!”

  相柳正欲開口,門口傳來聲音,“無支祁求見將軍。”

  還沒等洪江答應,人已經進來了。

  “你來的正好,快過來見過相柳,以后你們就是好兄弟了。”洪江將無支祁拉到相柳面前。

  這不是剛才軍營外與他交手的那個手下敗將嗎?相柳淡漠的看著他,對著他拜了一下,“剛才冒犯了,在下九命相柳!”

  “原來是你啊,奴十一!還記得我嗎?奴十!”無支祁拍了拍相柳的肩膀,笑嘻嘻的問道。

  相柳愣了一愣,原來是他!那個跟他在奴斗場做了二十年的鄰居,成天吵吵鬧鬧的。

  “你小子長本事了呀!將軍,我剛才在外面想攔住他,竟打不過他!”無支祁倒是大大咧咧的。

  洪江不禁笑了。

  “無支祁,你去招呼營房準備酒菜,一會兒讓弟兄們過來喝酒,咱們今晚給相柳接風洗塵!相柳,你隨我去軍營四處轉轉,熟悉熟悉情況!”

  不到半日,洪江的軍隊上上下下都認識了這個冷冰冰的白發(fā)青年。相柳習慣了極北之地的孤獨,對這種熱鬧場面很是不適,好在眾將士也沒為難他。

  晚上接風的時候,他喝了不少。微醺之際,他又想起了少女的臉和那些好喝的梅子酒。他已歸來,故人何在?錐心之痛,何以為解?

  ————————-

  次日,洪江帶著他和無支祁去赤宸將軍帳中議事。

  赤宸見了相柳,不由得連連夸贊,笑著對洪江道,“這氣息便是你我也不見的能比得上,恭喜將軍撿到寶了!”

  “這是義子相柳!”洪江笑道。

  “相柳?你莫不是北溟那個九頭怪?”赤宸笑問道。

  “正是!”相柳一臉疑惑。

  “咱們見過面,就在北溟!”赤宸笑道。

  相柳突然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鯤哥帶去北溟養(yǎng)傷的那個神族男子嗎?原來他就是赤宸將軍。

  這么一說,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相柳對他莫名有些親切感。

  眾將軍都到齊了,最后一個到的是祝融將軍。

  相柳不知為何看著他總有些面熟,卻記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相柳,有些吃驚的樣子。只是他神情中的不屑總讓相柳有些無厘頭的反感。

  眾將軍七嘴八舌的說了很多,相柳卻只記住了一句,“不管發(fā)生什么,我洪江在此立誓,此生將永遠效忠神農,絕不稱王!”

  義父堅定的神情讓他有種莫名的感動,血氣方剛的年紀,縱然心再冷,也會為夢想為承諾熱血沸騰,不管那夢想那承諾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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