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柔和的日光透過窗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抹淡淡的橙黃,空氣中彌漫著清冷的氣息,玻璃上凝出朵朵淡薄的霜花。
“鈴鈴鈴??!”
黎月從被子里冒出頭,眼睛還未睜開,一只手在枕頭下摸索,尋找正不停響著鬧鈴的手機。
關(guān)閉鬧鐘后,黎月在被窩里伸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瞇著眼適應(yīng)了一會房內(nèi)的光亮。
今日的江州市,零下17度。
較比昨天的溫度只降低了兩度。
還沒等黎月放下手機,就收到了江硯發(fā)來的早上好,然后就是云芝的電話。
“早安呀月寶,你起床了嗎?”
黎月縮了一下身子,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的低吟,仿佛被沉重的棉花糖圍繞。
“剛醒,已經(jīng)準備起來了?!?p> “是嗎?”云芝隨即敲了敲房門,“那我可要進來咯?!?p> “嗯。”黎月還有些沒睡醒,抬起頭看動靜,云芝推門進來了。
黎月掛斷電話,從床上爬起來,頭發(fā)有些凌亂的披在肩頭,她仰著頭看云芝。
“你起得真早。”
“你是知道我的呀,從不熬夜,一直都是早睡早起,養(yǎng)生才能防老懂不懂?”
黎月抬手,示意她打住。
“知道了知道了?!?p> 黎月跟云芝從小一塊長大,跟在她的身邊耳濡目染。
養(yǎng)生這一塊,她比黎月還要了解,而黎月對于中藥材藥理,反倒是更有天賦。
看著黎月眼下的青影,云芝就猜到她昨晚又熬夜了。
“你昨晚幾點睡的,都熬成熊貓眼了。”
“四點?!?p> 云芝瞪大眼睛,差點破音,“奪少?”
“你干嘛去了,不知道黃金睡眠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凌晨三點嗎?”
黎月沒在意,掀開被子下床,“當然是干正事,不然還能干什么?”
“大姐,什么事還能比你睡覺重要了。這個時間可是一天的冬季,冬季主藏,冬季不藏則春夏不長,即第二天沒精神你不是知道嗎?”
黎月捂著耳朵,“別罵了別罵了。”
黎月想去衛(wèi)生間洗漱,結(jié)果腳下一滑,好在云芝及時扶住了她,不然她一大早起來就要摔個狗吃屎。
“走路也不看著點?!?p> “謝謝寶貝。”黎月沖她一笑,“你是知道我的,以前工作忙的時候,都是連軸轉(zhuǎn),吃得消,沒關(guān)系。”
云芝翻白眼,不理會她的借口,懟道:“生產(chǎn)隊的驢還放假呢?!?p> 等黎月去了衛(wèi)生間,云芝才注意地上散落的紙張。
“協(xié)議合同?”
云芝將地上的紙張全撿起來,認真看了一遍,拿去質(zhì)問黎月。
“月寶,你熬大夜就是為了寫這個?”
黎月瞟了鏡子里的合同一眼,含糊地回了一個“對啊”。
云芝一邊咂舌一邊搖頭,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牛牛牛,不愧是你。”
然后她拍了黎月柔軟的翹臀一下,“快點,陪我去參加婚宴?!?p> ……
富貴榮華大酒店。
黎月和云芝趕到婚宴時,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了。
太陽悄悄爬到了頭頂,黎月穿了一件較素的淺黃色旗袍,采用天鵝絨面料,繡紋不多,只是在衣角繡了一朵小花。手腕上的玉鐲,在陽光下泛著淬光,格外好看。
云芝則是穿著自己一貫喜歡的風格,非常淡雅的蕾絲長裙,飄逸的長發(fā)微卷,整個人看上去端正大氣。
畢竟是參加婚禮,今日的主角是新郎和新娘,她們到底不能搶了風頭。
酒店門口擺放著今日結(jié)婚新人的立牌,還有新人跟父母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劉銘,新婚快樂!”云芝挽著黎月的手上前,遞過去一個大紅包。
劉銘接過紅包,臉上全是掩蓋不住的笑。
“謝謝,里邊請里邊請?!?p> 雖然不太熟,不過也都在云芝口中聽過彼此的大名。
云芝介紹道:“這是我朋友,黎月。”
黎月遞上紅包,“早有聽聞劉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中翩翩君子,新婚快樂,新娘子很漂亮?!?p> 劉銘嘴角的止不住上揚,心中盤算著如何把這兩位介紹給那位至今光棍的老相識。
新娘接過紅包,妝容精致又動人,“謝謝,進去吧,快開席了。”
走過新人后,云芝暗暗松了一口氣。
一向社恐的她,對于不熟和不認識的人,總是會怯場。
不過好在今天有黎月在,她也不算丟了中大?;ǖ拿?。
黎月和云芝本想找一個比較遠點的桌子落座,結(jié)果一進去就被提前安排好的伴娘引路,帶到了劉銘安排好的位置。
凳子還沒坐熱多久,劉銘押著江硯走了過來。
“哎呀老大,我們中大?;惶搨?,真的超漂亮,配你綽綽有余。你就看看吧,萬一相中了呢,你也不能一次情傷就挫敗不起吧?!?p> 江硯臉上寫滿了不情愿,“真的沒必要,我今天來參加婚禮,就是湊個熱鬧?!?p> “她今天還帶了一個朋友來,你一下子相兩個,都是大美女,你就看看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p> 劉銘完全不聽他說,直接就把他摁在了云芝旁邊的位置,轉(zhuǎn)頭正準備給云芝她們介紹江硯。
沒等他開口,云芝先一步站了起來,一雙杏眼瞪得又圓又大,神情還有些不可思議。
“江硯?!”
劉銘一愣,坐在云芝后面玩手機的黎月也愣了。
劉銘:“你們……認識?”
云芝看向江硯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厭惡,“認識得不能再認識了?!?p> 劉銘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喜道:“江硯是我從小穿開襠褲就認識的好哥們,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就不多多介紹了,你們聊,我還要去招待其他客人?!?p> 臨走前,劉銘還一個勁對著江硯擠眉弄眼。
殊不知,把他留下來,云芝很有可能把他活剝了去。
云芝冷笑,雙眼含著怒意,手環(huán)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江硯。
“江硯,你還有臉回來?”
四年前不告而別,丟下黎月一個人等了他四年。
剛開始那一年,還是云芝一直陪著黎月,這才沒有讓她干出傷害自己的事。她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黎月那個時候抱著自己撕心裂肺痛哭的樣子。
那個時候云芝就發(fā)誓,如果再見到江硯,她不僅要江硯給個說法,還要扒了他的皮!
云芝沒給江硯說話的機會,端起杯中的紅酒,直接潑在了江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