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娘,一切已安排妥當,”深夜,重華宮內殿,婢女們都被遣走,只剩下兩個人在漆黑之中對話。
“好,這次一定要讓那陌忘雪死無葬身之地,”金芙瞿冷笑,計劃了這么久,終于可以除掉那絆腳石了。
“皇娘,其實兒臣覺得,那女子并不重要,她遲早會死?!?p> “哦?你是有什么想法嗎?說來聽聽。”
“并不是,只是兒臣今日看到那陌忘雪,比起從前,瘦弱不堪,像是……”萬俟玉烈停頓住。
“中了蠱毒……”金芙瞿這下子更加開心了。
“上次那杯茶,”萬俟玉烈想來也很興奮,“萬俟墨天拿起過那杯茶,甚至還沾了口,兒臣可以肯定他一定中了毒,而這個陌忘雪,很有可能是萬俟墨天回去的時候……”
“不用多說了,”金芙瞿深深覺得,他們快要成功了。那蠱毒長于荒漠,生于荒漠,不但毒性強大,離開荒漠后只有人血培養(yǎng)才能存活,血,可是它們的最愛啊,而最大的好處就在于不易察覺,不知不覺間滲透人體……不過話說回來,這蠱的奇特之處就在于破壞人心,,效果如何,看著就是了,“先帝那邊的東西都收拾回來了吧?”
“皇娘放心,不過這種蠱毒,陌忘雪自己都沒有發(fā)現,還有誰會知道,何況那老頭已經死了?!比f俟玉烈笑著從袖口拿出一個袖珍的盒子,“這個東西,讓金月藏到陌忘雪的臥房里去,再由萬俟墨天的人搜出來,哈哈哈,皇娘,您說好不好呢?”
金芙瞿聽言,叫了隱身于暗處保護自己的手下,派她將東西送出了宮去。
“皇娘,若是太子也被害死了,我們可算是名正言順了。”萬俟玉烈癡笑,誰讓他膝下無子?這下子,皇位就是自己的了。
“就憑你,害不死他?!庇陌档牡钪校蝗粋鱽硪坏兰怃J的女聲。
“誰?膽敢闖入重華宮?!比f俟玉烈護住自己的皇娘,“來人,快來人。”
喊叫幾聲,外面依舊是一片寂靜。
“糟了,”金芙瞿低聲吼道,“剛才我把暗衛(wèi)派出去了……”
“呵呵,我說這宮里怎么這么安靜,”黑衣女子腰中抽出一把軟劍,抵在萬俟玉烈喉嚨前端,“若你再喊叫,我就會一個不小心劃破你的喉嚨,讓你的皇娘親眼看著你出事,這種感覺……您要不要試一試,三王爺?”
“你……你是陌忘雪?”萬俟玉烈聽出了聲音,但來人蒙住了臉,不能夠確定。
“陌忘雪?她不是被你關在重兵把守的天牢嗎?”
陌忘雪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快說,你們剛才在謀劃什么?什么叫害死太子,你們接下來有什么計劃?”
“你來這里,只是為了套取我們的計劃?”金芙瞿,伸手拍了拍擋在自己前面萬俟玉烈的背,示意他找機會動手只要能夠逃出這個被人壓制的困境,情況就會好很多。
“說出來,然后殺了你們,我是這樣想的。”陌忘雪借著一點點的亮光,早已看出了金芙瞿的小動作,“可別動,還是老實一點交……”
突然殿內的一片寂靜,使得陌忘雪憑借內力清楚聽到外面?zhèn)鱽淼哪_步聲,很輕。像是來了一個武功極高的人。
趁陌忘雪晃神的時候,萬俟玉烈隨便抓了一件東西扔了過去,陌忘雪下意識閃躲然后一個反手……金芙瞿是逃開了,但萬俟玉烈可沒有那么幸運,正好被陌忘雪割破了喉嚨倒地不起。
門外的人聽見殿內的聲音闖了進來,陌忘雪見狀,漆黑之中飛上房梁,穿破屋頂,身影回落檐下,將自己隱藏了起來:“銀魅……”
獅虎聽令,以最快的方向朝著某個地方跑開,幸好,那來人以為獅虎離去的方向就是自己逃跑的方向,跟隨陌忘雪飛上屋頂后就追了過去。陌忘雪將自己的身子甩到了邊上茂盛的矮樹叢中。銀魅速度快,那人不可能追得上,何況天這么黑,那人也辨認不出。
“啊……”陌忘雪身子落在樹叢中,突然捂住著自己的肚子,腹中傳來的疼痛感愈發(fā)強烈。她用力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內力消耗太多,身子已經乏力了,“孩子,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這就走。”
重華宮殿內,已經燃起了火燭,凄慘的哭喊聲讓陌忘雪不禁有些內疚,但是她必須馬上離開,還有事等著她去做。
重華宮那邊突然涌去很多的侍衛(wèi),驚動到了剛想要上床榻的萬俟墨天。
“外面怎么了?”
“殿下,好像是重華宮那邊出了事情,”冥恭敬地回道。
萬俟墨天有些不安,陌忘雪剛剛對自己說有事要做,重華宮那邊就出了事情,以他的直覺,那邊的事情,絕對與陌忘雪有關。
萬俟墨天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著,帶著冥和少數的侍衛(wèi)去了重華宮。
剛進重華宮內殿,刺鼻的血腥氣涌入萬俟墨天的鼻,遠遠看去,已可以明顯看到地上的一灘血,儷貴妃雙眼通紅,身上染血的她安靜地坐在上位,望著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人。直至發(fā)現萬俟墨天的到來。
“你們都出去,”金芙瞿趕走了大批的侍衛(wèi),“這些人都是白養(yǎng)在宮中的,毫無用處?!?p> “三皇兄?這……這是誰下的狠手?”萬俟墨天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蹲下身子查看傷口,竟是一刀斃命。
“太子殿下不知道嗎?”金芙瞿冷笑,這件事情她不會就這樣完的。金芙瞿派人將兒子的遺體收拾妥當,等著聽到消息連夜進宮的金祺穆的到來,“我們就一起去天牢看看吧。”
萬俟墨天心中一驚,天牢里的人是替身啊。他回頭看了一眼被安放在床榻上的萬俟玉烈。她這樣子做是不是太偏激了,直接下手殺人?萬一金芙瞿狠下心來,京師豈不是會淪陷?
浩浩蕩蕩的隊伍,跟隨著前沿的金芙瞿和萬俟墨天走向天牢。一路上萬俟墨天一直在思考對策,萬一等會兒被發(fā)現了,該怎么辦?
踏入天牢之前,萬俟墨天故意放慢了腳步,招了招手。
“殿下,有何吩咐?”冥靠近問道。
“讓風日玄在天牢周圍安排自己人,待會兒可能會有惡戰(zhàn)。”
“殿下,剛才音來過了,她說太子妃已經回到牢中,切勿擔心?!壁は胫f俟墨天就是因為這個才欲要召集人手。
“不管如何,讓風日玄找個借口先進宮來,隨機應變就是?!比f俟墨天說完踏步進去。
萬俟墨天進牢內的時候,正巧聽到金祺穆在問牢頭。
“方才沒出什么事情嗎?牢內一切安好?”
“稟太師,一切如常,并沒發(fā)生什么事情啊?!?p> “太子妃那里,沒動靜嗎?”
“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安靜地坐在那里打坐,后來向獄卒要了紙硯筆墨,現在應該還在寫東西。”
“寫東西。”金祺穆越過金芙瞿,命令人開了牢門,走到依舊在寫個不停的陌忘雪身邊,隨手拿起了一張寫完的紙看了看。
“你這是在默經書?”金祺穆看向眼前發(fā)絲凌亂的人。
“看來太師常讀經書,竟能一眼看出?!蹦巴]有抬頭,依舊書寫著。
金芙瞿走進牢房:“寫了這么多,是不是心中有愧,以此安慰。”
不錯,金芙瞿是說中了陌忘雪的心思,可是她怎么會承認。
“貴妃娘娘這是什么意思?”陌忘雪裝作不知道,只用皇上的事情帶過,“皇上的事還麻煩各位找到證據再定罪?!?p> 正常人若是被冤枉,一定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也只有陌忘雪了,天天催著人家找證據證明自己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