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lián)Q乘了三趟地鐵四趟公交,才抵達南區(qū)的大學城。
她在附近找了間房價不貴的民宿暫時住下,開始從入口處的大學問起。
大學城附近來來往往的都是與她年紀相仿的大學生,有說有笑地從她身旁經(jīng)過。
棠月有些怔忪,如果她當初選擇去大學,這會兒也是某知名高校的大學生了吧。
當年剛高考完,她就和棠自秋說今后會一直留在碧水鎮(zhèn)。后來她偷偷查了分數(shù),678分,能上A國綜合第一的京州大學。
走神的間隙,旁邊的人撞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那人匆忙道了聲歉就擦肩而過。
棠月還沒來得及說沒關(guān)系,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腰間的挎包空空如也,只留下空蕩蕩的被割斷的肩帶。
她慶幸最值錢的手機一直拿在手上,否則要失去和棠自秋他們的聯(lián)系了。
尋人任務(wù)才剛開始就中道崩殂,棠月轉(zhuǎn)而去了派出所。
對方按照流程記錄完,就讓她回去等通知。
棠月牽了牽嘴角,還是止住了“不能查監(jiān)控嗎”的話,起身離開了。
她在包里放了剛從銀行取出來沒多久的五百塊,還沒捂熱就被人連包帶錢的一起搶走了,里面還有她的身份證和銀行卡。
走完補辦掛失的流程已經(jīng)是下午,棠月剛走出銀行,就接到了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說小偷抓到了。
她垂眸看著自己剛補辦好的銀行卡,沉默了片刻,“好,我馬上過去。”
警察將她帶到留置室,指著里面的男人,隔著玻璃問她:“是他嗎?”
棠月盯著黑色兜帽低頭的男人幾秒,點了下頭,“是?!?p> “好的,感謝你的合作,”警察將挎包歸還給她,“現(xiàn)金已經(jīng)被他花光了,在他去ATM機取錢時多次輸錯密碼鎖定,一氣之下將銀行卡折斷了,保安覺得他行跡可疑才報的警?!?p> 她翻開包,里面只剩一張身份證。
正好,她也只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現(xiàn)在不用等新的證補辦好了。
棠月覺得今天諸事不宜,去附近的市集地攤上隨便買了個包。
無功而返的一天讓她心情頹然,回到民宿草草洗漱了一番,翻起了房間內(nèi)自帶的旅游雜志。
比起碧水鎮(zhèn),京城值得游玩的景點很多,無論是餐飲還是住宿,都已經(jīng)達到了飽和程度。要想在這里開展新的領(lǐng)域,幾乎沒有發(fā)展空間。
棠月打算去大學找人的同時,觀察潛在商機。
要想在京城這種快節(jié)奏城市占有一隅之地,就要從底層開始挖掘。
能賺大錢的項目都已經(jīng)被商業(yè)大佬開發(fā)了,留給平民的只有小本生意。
盡管她有三年的客棧經(jīng)營經(jīng)驗,卻在人才濟濟的京城里顯得平平無奇。
棠月翻了好幾本雜志,直到倦意上涌,她才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合上寫了好幾頁筆記的筆記本。
第二天她起了個早,徑直去了昨天沒來得及打探的A大。
棠月隨便拉了個學生就問:“你好,請問你認識祁……”
那男生正急匆匆趕去教室,去路卻被人攔住,煩躁地回了一句:“沒看見我趕早八沒空嗎?”
一抬眼,是一張清麗柔婉的臉,他立即就噤了聲,不耐的表情頃刻換上燦爛的笑。
“你是要打聽誰嗎?”
棠月為他的變臉速度怔愣了一下,遲疑地問:“你……不是要趕早八嗎?”
男生撩了下劉海,“上課不重要,誰讓我熱于助人呢?!?p> 她不想耽誤時間,直接問:“請問你認識祁淮嗎?”
他在腦海里搜索了一番,也沒想起她說的這個名字。下意識就想搖頭時,他分明看見她眼中期待的光黯了下去,立即應(yīng):“認、認識!”
棠月眼睛微微一亮,“請問他現(xiàn)在在哪?”
“現(xiàn)在他不在學校,要不你先加我個聯(lián)系方式?等他回來我再告訴你?”
男生說著拿出了手機,打開微信。
她在一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面上卻笑意不減?!氨福沂菑纳缴舷聛淼?,不用手機?!?p> 他剛剛就借著拿手機的間隙打量了棠月一番,從頭到腳都素凈至極。身上是一條款式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看著就像是便宜的地攤貨。尤其是挎著的那只藍色哆啦A夢包,竟然連鼻子都沒有,蹩腳的走線,歪歪扭扭的花紋,比他在娃娃機上抓的還要劣質(zhì)。
原來是個土包子,空長了一張漂亮臉蛋。
男生當即就收了要搭訕的心思,態(tài)度也降了溫,冷嗤了一聲:“就這還耽誤老子上課時間。”
他掠過她,用著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奔向教學樓。
棠月打開手機備忘錄,記下:A大查無祁淮。
接連問了五所學校,她仍舊沒打聽到祁淮的消息。
棠月覺得再這樣漫無方向的尋找純粹是浪費時間,打算先吃個午飯。
大學城最不缺的就是美食,她穿過的每條街都擠滿了各種類型的店鋪,她沒找到一絲能擠進去開店的機會。
棠月隨便挑了家麻辣燙店,不過只點了幾樣菜,計重時聽見店員報價:“二十五?!?p>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看向電子秤,25.08,店員甚至給她抹了個零。
“冰柜那里有標價,葷素同價,29.8五百克,”店員看她遲遲沒有付款,面無表情地提醒,“不用懷疑故意加重了,我們的塑料碗都是去過皮再稱重的。你還吃不吃?”
棠月斂眸,“吃?!?p> 她掃碼付款后,拿了號碼牌就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明明在菜市場并不貴的菜品,到了麻辣燙店卻身價飆升。
棠月還在思考是不是烹煮模式讓食材價值得到了升華,就聽見服務(wù)員叫號了。
她看見碗的大小時,微微詫了一下。若不是她還記得之前選了多少食材,她會以為份量跟碗一樣大。
棠月大致計算了一下成本,比起原材料翻了好幾番。除去店鋪租金、員工工資這一類支出,仍然算得上是暴利。
她邊吃著粉,卻覺得這方便面的味道跟泡面別無二致,又默默降低了一些成本價。
棠月胃口不大,吃到末尾也只堪堪吃完她點的那些食材,湯粉還剩下一半。
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她吃吃停停,才勉強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