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決裂
蘇倪和林云的關(guān)系依然普普通通,沒進展,林云也不在意,她一門的心思想著賺錢在城里買套房子。絕不會想到一副可憐相的致霞,會讓那個男人生成的憐愛。她簡單的想法就是有個人,在家里料理家務(wù),她可以安心上補習(xí)班,圓偉大夢想,并且她知道這個閨蜜,單純沒有心機,她知道她的軟肋,她絕不,也不敢奪人所愛。她相信蘇倪不會喜歡一個畏畏縮縮膽小如鼠的人,并且致霞又是那樣的一個見不光的人。林云覺得自己雖不傾國傾城,但精明能干,膽大心細(xì),也有一副好皮囊,怎么會比她遜色嗎?她引入室絕對不是狼,她不用刻意防范致霞,網(wǎng)絡(luò)說的防火防盜防閨蜜,簡直是多余的。
蘇倪說要轉(zhuǎn)行做生意,這個男人說到便去,首先就去找同村的曾憲,詢問做生意的門道。第二天就找檔口,辦證,準(zhǔn)備就緒,便辭掉工作,買輛三么摩托車,置辦所需的工具,聯(lián)系貨源,雖然每天很辛苦,但樂在其中。在家的日子漸漸多了。致霞覺得這樣,時常面對他,很尷尬,因此??s在房里,或到鄰居素珍那里學(xué)織網(wǎng),賺點外快。因此,兩人也不常多見。
就像吃了迷魂藥一般,致霞的憂郁,柔柔的軟弱,就如謎一般毫無征兆的使他就陷進去相思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從內(nèi)心涌起的男性的荷爾蒙就有了保護小羔羊的沖動。就像悲天憫人的救世主想拯救世人一般的急切,他有了撩她的沖動。
致霞也如蘇倪一般,這種感覺猶如漂來的風(fēng),讓她速手不及。這種真實感覺總會讓她的小心臟噗噗亂跳,就如波浪追逐磐石一樣情不自禁。她享受這種感覺,卻帶著深深的負(fù)疚。于是害怕占據(jù)心窩,折磨她的神經(jīng),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不眠。顫抖,再顫抖。每每斜視他,兩耳通紅,心肌梗塞,難以呼吸。每到他光著膀子,穿著深綠色的軍褲子,大秀性感的肌肉,她腦袋都開始發(fā)昏,她覺得他故意曬身材,引誘她上當(dāng),她可沒那么蠢,奈何就是喜歡,眼睛無法挪開。他就是故意等她上二樓曬衣服時故意出來走走,炫耀炫耀,故意和她打招呼,撩撩這個害羞的兔子。有時故作從容在一樓里走來走去,她躲在房間里不敢吭聲,她開始整日害怕,害怕打破這個家庭之前的平靜,更讓她恐懼的是每次他看她的眼神總是柔柔,滿是柔情,她害怕卻有矛盾,總是不自覺豎起耳朵捕他的聲音,神經(jīng)驅(qū)使眼睛尋找他的身影。
致霞開始躲,她不想和著男人同一屋檐下。她總在外面沒逗留,在海邊很久才回來。有時林云回來找不到人,飯菜不做,總嘲笑她像發(fā)情的小野貓,命令她在家待著,做些家務(wù)事,反正家里也要個人忙著,跑幾天后,她也不好意思總不在家。
好在蘇倪總是一大早就出去收購魚,忙他的事業(yè),也無意關(guān)注她的變化,這樣相安無事的日子又過了一周。致霞覺得自己的憂慮過于多余,閑暇之余,總怪自己疑神疑鬼。那人好像也沒有很刻意去注她的一舉一動,行為舉止也沒有什么不妥,大家吃飯時還是如此彬彬有禮,主人和客人之間的距離保持有尺度。致霞覺得自己警惕過度是對主人的不敬,好幾次沖動想向他道歉。
這天致霞在做早餐,無非煲粥,炒青菜。很意外,她看到他正站在廚房門口邊對著她笑盈盈的,她臉刪地紅起來,“今天不做生意嗎?“她口里蹦出這幾個字,臉紅耳赤。
“放自己一天假,休息一下。我?guī)湍惆?,我該干什么呢?幫你洗菜吧,冰箱里有些新鮮的魚,煲些湯,很好吃,要不,拿一些來吧。”他進來了,打開冰箱拿出一個白袋子,從里面倒出幾條細(xì)長的魚。擰開水龍頭,水嘩嘩地流著,待水蓋住魚,他擰停水了。暼了她一眼,溫和的笑。
她呆在那里,傻傻的,不知所措。兩人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她局促不安。
“你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他謹(jǐn)慎地問,探過頭,看著她不安的神清。
她微微拉拉嘴角,掩飾尷尬。小心翼翼,而又膽怯的目光看他一眼,又轉(zhuǎn)到其他地方去。手不停地攪拌粥,低著頭緊緊的盯著它。今天她穿著一身綠黑的運動服,膚色更白了,側(cè)臉更有立體感。
“你怕我?嘿嘿,我不是豺狼,不要這樣,你總躲在房里,我吃你不成?!彼X得人的感情隨心生,有時會情不自禁。只要問心無愧,坦蕩,就會獲得自在。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色泛紅,害怕別人知道詭計似的,無語以對,尷尬笑笑?!安讼戳?,你炒吧,等一下洗洗碗,我轉(zhuǎn)轉(zhuǎn)。”她解下圍裙,把它掛在墻上的鉤子上,擼一下衣服就出了去。若林云看到,會怎么想,她打了一個寒噤,發(fā)抖,手臂起疙瘩。這種微妙感覺只能扼殺在搖籃里,因為不能心存幻想,也沒資格,也不配,只有林云這這樣純潔無暇的女孩才配得上他。打定這樣的主意,便走到鄰居素珍那里,雖有愧疚,也無可奈何。
他看著她逃命般的身影,有些失望。不明白這女孩對他若即若離的,有時,她那那癡癡的目光,會盯著自己看半天,(她以為他不知道)外人在旁,它對他總是客客氣氣的,有時卻冷冷冰冰的,她的天氣怎么會是時晴時雨,真弄不明白。
20分鐘后,蘇倪出現(xiàn)在素珍家,致霞和曾憲、素珍還有幾個同村婦女正吃哈蜜瓜,見他進來,熱情招呼他一起吃。
蘇倪不自在,女人們貼近,相互貼近耳朵,竊竊私語一番。他疑心她們嘲笑自己或是看透自己心藏著的詭計,懷疑她們會搬弄是非。曾憲給致霞遞過一小塊瓜,她笑著接在手里,瞥了他一眼。蘇倪心里不是滋味,心里嘀咕著。曾憲講了一些奇怪的笑話,逗得幾人花枝顫抖。蘇倪黑著臉說:“菜炒好了,回家吃早餐?!辈淮蛞宦曊泻?,撂下話就走。
素珍是明白之人,使眼色給致霞,嘴里“”嘿”幾聲。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口不遮攔,對致霞說:“他今天不做生意嗎?你們這樣住在一起不好,家里沒有個老人,有人會嚼舌頭。再說,他和林云的關(guān)系也不冷不熱,你在那,鄰里嚼舌頭?!?p> 致霞臉紅,忙解釋,再三強調(diào),林云和蘇倪的感情很好。曾憲只是冷眼相看,不屑這一說法?!蹦憧此驼l有仇似的,擺臭臉給誰看?這么高傲,這種脾氣不知道誰伺候得起?讀書時這樣子,現(xiàn)在也是如此?!?p> 素珍叫他別亂懷疑,轉(zhuǎn)而悄悄地附在致霞的耳邊“有人拿你們開玩笑了。”然后告誡致霞,別和蘇走得過近,畢竟是在農(nóng)村,人多口雜,不懷好意的人等著看笑話。致霞羞愧點頭,身上涼颼颼的,心空空的,就如懸在半空,無處著腳,又如阿呆一般,定格半天,咽下的水果,它就堵在胃里,咯著發(fā)疼。
半個時辰,致霞回到家里。那人正帶著的戲諧的眼神看著她,氣鼓鼓的,幼稚得像分不到糖的小孩。
“你吃早餐了嗎?林云回來了嗎?”致霞環(huán)顧四周,故意這樣問,其實她知道林云十一點鐘后才回家。
“還沒有。沒胃口嗎?我們家也要備點水果,也叫他們來嘗嘗。你喜歡吃點什么果子,我買就是,整天往人家哪里跑,別人以為我吝嗇呢?”他哼一聲,嘴角往上吊,斜著眼看她。
“我有點累,你吃吧,我不想吃?!皬街弊哌M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誒欸----誒”他也跟了進來?!澳悴怀栽绮停筐I壞肚子,我給你盛來,好嗎?”他可是生平如此遷就一個女的。
“我不想吃,我有些累了。“她看起來有些慵懶,聲音顯得很無力。
分明在逐客,他卻假裝不懂,心想:我得罪你了嗎?好心好意請你回來,你卻擺臉色給我。”見她不吭聲,戲諧地問:“你和他們一家認(rèn)識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p> “以后少往他那里去,曾憲不是好東西?!彼洁熘?,小聲說:“那天喝酒,他抱了女服務(wù)員的腰?!?p> 致霞地瞪著他,假裝沒有聽到后面那句話。
他忙解釋:“他這個人嘴花花的,我了解他。一些男人真的不能給他一絲微笑,不然他會對你居心不良,男人都是狼。”
“也包括你在內(nèi)?”雖然感到疲憊,但她還是故意反擊,嘲笑。
“我受過部隊的洗禮,我和這些人不同。”他自嘲也自夸。
致霞看看手里的黑色表,八點多,林云一般十一點鐘才回家,她上補習(xí)課去了??伤€是說“林云很快就回來了吧?!蹦侨瞬唤硬?。她心不在焉的又問:“你今天不去做生意?”
他看她那傻傻的樣子,嗤得笑得出聲,說:“我今天休息一天,跟你說過了,忘記了?”
致霞感覺那異樣的眼神,趕忙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呼嘯山莊》亂翻,不合適,扔下,從一疊書里抽出一本《傲慢與偏見》,打開,瀏覽一下。
“這本書好看嗎?”那人靠近些,熱浪就要貼在她身上。
她斜了下身體,“還可以?!?p> “女人就喜歡看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他嘀咕著,見她不搭聲,看著她翻書的白凈手,及旁邊名著小說,擺弄嘴巴。
“我們聊聊,你來了,都二十多天了,我想了解你一些情況,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他坐端正了,直視她,就是喜歡看她嬌氣喘喘的嬌容。
“我父母,哥嫂,一個姐姐嫁人了,”她講話了,聲音不似先前那樣柔弱。
“你最???看不出來?!彼首骱芤馔?。
“怎么見得?”
“排行最小的人,最受父母痛愛,都是嬌里嬌氣的,你不像?!?p> ?。骸澳氵^獎,”她露出淡淡的的笑容,長睫毛一提,嘴裂成小巧的月牙,鼻翼稍稍翹起,那笑容像雨后花兒盛開,嬌艷欲滴,自由一番與眾不同的神韻,總能讓人些許感動。
“你笑起來真好看?!彼Q贊她,忽然覺得失態(tài)了,慌忙轉(zhuǎn)過頭。
致霞倐地看他,臉紅了,就害怕著中無意的曖昧。
“哦,不是,見笑了,”他尷尬解釋?!拔矣屑孪敫阏f,就是你有男朋友了嗎?我是說,我有個戰(zhàn)友長得帥,他和你很配。”
她遲疑,不知不覺咬著拇指,看他一眼,眼皮眨下,抬頭看墻上的鐘,八點50分了,要是林云忽然回來了,那慘了,她想起素珍的忠告,她后悔調(diào)動這事,假裝沒聽到最后那一句話。
”上次說調(diào)動的事,給錢人家了嗎?”她眨著眼睛問。
“給了,包成,不成的話,退錢回來,你放心吧,能行的?!?p> “哦,真謝謝你們,我會盡快還你們的錢。我來這里很久了,打攪了。其實我來的時候,真不知道林云住你這,我以為她住學(xué)校。我工作一有著落,我就會搬出去,我事先不知道她住在你家,要不也不會到這里來?!?p> 她又提起這話,好像暗示住這里是迫不得于的,她不是想賴在這里。
“你誤解了,我不是趕你走?!彼忉?,心里嘀咕:這個死腦筋,沒有心肺、沒心肝的家伙。
她又咬了一下手指,遲疑片刻,好像深思熟慮般:“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我心里有愧疚,我必須讓你知道我的為人。我來這里的目的,難以啟齒,但也不能相瞞,特別你們這樣的好人?!彼龔娬{(diào),然后幽幽的說:“林云有沒有講過我的為人和過去?有些人知面不知心,就像我,畢業(yè)好兩年了,好像在云里霧里,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懂??晌也皇前灿诂F(xiàn)狀,安分守己的的人。哎——別看我一副小羊羔的樣子,柔柔弱弱的,那是表面。你讓我說下去?!彼龝r不時抬頭看墻上的那鐘,語速加快許多,和平時迥然不同,說“我不想騙你,我來這里,想找個有錢人,我知道近海的地方有錢人多,他們大有船,一年收入幾十萬,還有養(yǎng)殖場。人生活在世上短短幾十年,想圖個安逸的生活。我這個窮人的孩子過怕這種生活了,你說的戰(zhàn)友,帥哥,我不喜歡,有好介紹,介紹幾個有錢人給我認(rèn)識認(rèn)識就可?!?p> 這語句讓那個愛慕她的男人嚇住了,眼瞪得很大,仔細(xì)打量她,臉色慢慢變青,完全相信這話的內(nèi)涵。他的心涼了一大截,背直立。
“現(xiàn)實很殘酷,沒錢寸步難行。什么奉獻(xiàn)精神,大公無私都見鬼去。”她邊說邊看墻上的鐘,心速加快,沒注意那變青色的臉,她只想讓那人斷了那個念頭,故作輕浮放蕩的姿態(tài),心里默念千萬別讓林云殺回來,抓個現(xiàn)行。
“錢不是萬能的,”他沉著氣,艱難的從嘴里蹦出這幾個字,臉色有些扭動了。
“虛偽!”女人不屑一切,嗤之以鼻:“你以為你不拜金?你工作為了什么,整天累死累活的,拖著那幾條死魚,起早貪黑的,不就是為了那幾張鈔票?人長得還人模狗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p> “你怎么能說這些難聽的話?那是我的事業(yè),過幾年,我靠它開店呢!”他站起來,被踐踏的自尊使他蒙羞,聲音里有了怒火。
看著那生氣的嘴臉,她不以為然,“哼,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要多情呀,我不會喜歡你這類型的人?!彼摽诙龅脑掃B自己都羞恥,自己有什么資格用這句來自視清高呢,她的所謂虛偽和偽裝使她的胸口疼痛,增生的乳腺堵的喘不過氣了。
多么虛榮的女人呀,蘇倪死死地看著那張輕浮的笑臉,如吞了死蒼蠅一般,食物在胃里翻騰,表情變形。
然而,她好像得寸進尺,說得聲音更大,更是囂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你別惹我,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壞死了,你們這些臭男人,臭流氓?!币驗橐`踏他的尊嚴(yán),給予有力的警告,聲音變得嘶啞,嘴唇時撮時咧,手不自覺地比劃起來,情緒越變越大,囂張的火焰如刁婦無異。
“恬不知羞恥,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誰稀罕你,自作多情,”他徹底被惹火了。
致霞別過臉,只要心一軟,淚水便會留下來,心絞的特疼。她擺出不可一世的不屑的嘴臉,惡狠狠的瞪著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一個下賤的魚販子,也想學(xué)人家一腳踏兩船,你想玩玩,老娘不稀罕,我見多了你這樣的渣男?!?p> “你臭美了,”蘇倪看著她不屑自傲,氣得胃痙攣,咬著牙,拳頭暴起青筋呼吸加快,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打過去,還是忍下了。他用右手指她,擲地有聲的說:’你這種拜金女遲早不得好下場?!闭f罷憤憤決然果斷轉(zhuǎn)身就走。
她的胃一陣痙攣,捂住胸口,眼里噙著淚水。咬咬牙,臉都要變形了,還不忘含淚補刀:“林云對那么好,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你這陳世美,你這惡棍·····”
那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受到如此般的羞辱,憤怒的血膨脹起來,怒火燃燒他的神經(jīng),越想越氣:“這個瘋婆,”想到那譏笑扭曲的臉,無緣無故就給人潑臟水,看到她一副僵硬的臉,又裝作無事情發(fā)生的無辜臉,就想作嘔,想著機會狠狠羞辱她。
中午,一起吃飯時,沒了先前那種無拘無束。蘇倪繃著臉,火藥味濃著,致霞卻很漠然,木乃伊的神情裝得十分無辜,一副可憐樣。
蘇倪氣不打一處來,死死的瞪著這兩面三刀的女人。心想:這恬不知羞的女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吃的心安理得。
林云憋不住了:“你們怎么了?世界大戰(zhàn)了?”
”想想一個高攀的烏鴉摔下來會是什么下場?“
”打什么啞語,說什么呢?“林云不解,“你們兩干嘛了?”
“人長騷,才敢攀高枝,我們海邊的老實人就算有錢也不會要那種人,來這里撈金,打錯算盤了。”他斜視她,看她些表情,甚是很嘲笑,那人卻像木偶一般,靜靜地聽著,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他等待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但對面的女人卻不動神色,無辜的坐在那里,像圣潔純情的瑪麗亞,把一點點米粒放進嘴里,還含著甜甜的微笑。
“菜不好吃,你發(fā)燒了嗎?”林云伸長脖子,瞪著詫異的眼問。
“裝蒜!虛偽,下流?!彼币曀肫鹚捉o他的不雅之罪,現(xiàn)在卻是無事的樣子,自己猶如小丑跳梁,氣不打一處來,“應(yīng)該頒個奧斯卡金獎給她?!?p> 以為她會暴跳起來,瞪著血紅的臉,但那人還是木然,如此無辜,一副被冤枉,人畜無害的樣子,他越看越氣的火冒三丈,實在忍受不了,“你帶的什么人回來?撈錢的?也不害羞。長得白長得好看,就不要臉了?”
那對面的女人還是木然著,她心里一直數(shù)著數(shù),把自己置身度外,不讓眼淚從眼眶跳出來,飲鳩止渴的痛苦。
他胸脯起伏,盯著她,她多么的鎮(zhèn)定,紋絲不動,他多么的火爆,氣得把碗一摔了,嘴嘟囔的罵娘。
碰碎的碗聲,使她全身震悚,臉色如僵尸一樣慘白,原來世上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相愛相殺,她強忍淚水,努努嘴,還是不動聲色,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
看她厚顏無恥,嘴上哼一聲,十分不屑。
致霞微微張大嘴,眼睛驚恐的瞥他一眼,咬咬牙,吞下羞辱。
蘇倪嘴上癢癢的,還想再嘴上占點便宜,見她臉色陰郁,忍住了。
“你罵誰?你混蛋?!绷衷萍绷?,忙解釋:“致霞,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講過你的事?!?p> “云,沒事?!敝孪寄救坏暮?,心寒并痛苦,卻坦然,臉色煞白,嘴唇?jīng)]血色,好像發(fā)冷。她別過臉,淚簌簌而下,她咬著嘴唇,嘴里一陣腥味,她吞咽苦血,端著碗走進廚房,胡亂把那滿是恥辱的食物囫圇下去。“愚不可及,自取其辱,”她罵自己稀里糊涂,整天靈魂出竅,胡思亂想,也沒想到自己怎么會神經(jīng)發(fā)質(zhì)?就這樣脫口而出?瘋子般的亂罵,那絕對不是別人家心里有鬼,而是自己有鬼,作死才做如此糊涂的事。她懊悔自己的舉動,先發(fā)制人?糊涂,她真想把自己的腦袋敲碎,懊悔自作聰明。回到房里,致霞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做成鉗子狀,狠狠的擰住右臂的肉,一下再一下,重復(fù)如此,淚唰唰的下,幾塊黑紫的痕留在臂上,疼得腦袋發(fā)暈,接著從包里掏出一小塊玻璃端視許久,放回原處。
憤憤不平的蘇倪還不解氣,“一腳踏兩船,吃著鍋里,看著碗里的,”想想更氣的要死: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渣男了?!边@個壞女人,以為我喜歡她了,恬不知羞,想到這些,堵在心口的氣令血管要爆了,哼,裝得挺無辜的,潑了這么一盆臟水,就是想開脫,哪有這么容易的事?他腦海里想著下次如何對戰(zhàn),如何用罵人不帶臟話的毒反擊回去。
林云看著戲,不知道緣故,自己反而成了局外人。
飯過后,林云走進蘇倪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吵架了?”
“我問你,她是你的朋友,她來這里干嘛的,有什么企圖?你知道她的為人嗎?你怎么帶一個這樣的人來我家?!彼麣鈶嶋y題填。
“沒什么問題呀?”林云一頭霧水,不知他說什么話題。
“你帶一個騷貨回來。”他隨口扔一句話。
“你聽誰亂講的?”林云大驚,下巴歪了一邊。
“我說的,就是一個騷貨,狐貍精?!彼麑χ翱诠室獯舐暼氯?。
在廚房清洗碗筷的致霞豎著耳朵聽,羞恥涌上心頭。水龍頭水嘩嘩的流掩飾不了臟水的潑來,她一陣陣心絞,世上最錐人骨髓的便是喜歡的人的惡毒言語,相愛相殺。
“我自己編的,滿意了吧?!?p> “說小聲點,她會聽見?!?p> “我說話就是這破喉嚨,我不怕得罪誰。女人就是要騷,男人才愛。”林云臉紅了,似乎說自己不懂矯情。
“她是什么東西?矯情,可憐?她這么敢這樣罵我?!?p> “她罵你什么了?她這人大氣不敢出,她敢罵你?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鬼才得罪她?!?p> “你今天這樣丟她的臉·····你見她做見不得人的事嗎?她本來就是一個可憐的人,你就算知道什么,也·····,不因該,不應(yīng)該如此貶低她?!绷衷菩睦镉袣猓瑝旱吐曇敉掏掏峦抡f。
“哼,我說得不對嗎?可憐,你見她可憐了嗎?她表里不一,兩面三刀。哪個個婊子不愛看錢,沒錢做什么婊子?!蹦腥颂岣呗曇舻姆重?,旨在讓那女人羞恥,世上最傷人的非利劍,而是摯愛的人的惡毒語言。
你別說那么大聲!你聽誰說的?”林云臉色煞白。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致霞的靈魂被徹底蹂躪了,她捂住要嚎哭的嘴,趁他們不注意溜了出去。來到海邊,終于放聲大哭,偽裝被撕毀,恥辱的烙印隱隱作痛,她雙手抽打自己的臉,疼,只有疼,才讓她感覺羞恥,只有羞恥,才端正自己的位置,自己就是污泥的爛泥?!版蛔??”這個詞雖然難聽,但放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為過,淚珠模糊了自己的雙眼,遮丑布終于撕開了。她覺得自己就是孤帆一片舟,孤獨,無助,絕望。想著之前的遭遇帶來的傷害,忍不住嚎哭。可是,想想,面對蘇倪的冷嘲熱諷,反而覺得是一種飲鴆止渴的快樂,她要的就是著男人的厭惡,她告誡自己,要堅強,懂得感恩,受點委屈又怎樣,這不是自己所盼望的嗎?干嘛要流淚,心痛呢。過去就過去了,為什么要耿耿于懷呢,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她安慰自己,收起淚水,坐在海邊,傾聽海潮的聲音。白浪一層層卷席過來,前浪拖著后浪,海風(fēng)刮在臉上,想要削掉她的一層皮。
林云終于找了過來,為他向她道歉,勸她回去,別給海風(fēng)吹感冒了。致霞解釋自己只是想靜靜而已,林云只好讓她待在海邊。
直到百鳥歸巢,夕陽西下,沒人出入,淡淡的月色夾著微涼的清風(fēng)時,她才回到蘇家。林云一個勁的嗔怪她回來遲,致霞只能一味道歉??此羌t腫的雙眼,林云只能抱之安慰,沒問什么,但林云有了別樣的眼神。
接下幾天,蘇倪因為被她羞辱,時常鬧情緒,不回家或是晚歸。致霞理解他這種行徑,但林云有所誤會,不太友善的臉色表現(xiàn)出來。林云言語沒半點怨言,但沉默更能折磨一個人的心智,但此時,致霞卻不能揮手而去,不能讓林云此刻獨自煩惱、誤解。
“云,你也不問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云不想說什么,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但她不想把所有的錯都怪罪于致霞。林云挺難為情的,她不好意思逐客,開口卻難為情。林云說:“他的脾氣爆,他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可能他聽到一些謠言,你就諒解一下,他就是一個直男,一個豬腦袋。”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想你幸福,想他對你好?!敝孪颊嬲\的說。
“他對我很好,真的?!?p> “我看到的是你對他好,他對你不好?!?p> “于是你罵他了?”林云質(zhì)問。
致霞低頭:“我想搬出去,找一份假期工?!?p> “誰在家做家務(wù)呢?”林云希望她能多留些日子,幫幫做做家務(wù),買買菜,減輕負(fù)擔(dān)。
致霞知道這是林云的委婉的托詞,她執(zhí)意這個周六離開。
傍晚,她做好晚飯,習(xí)慣一個人在海邊散步。蘇倪此時在遠(yuǎn)處看到她,他正是血氣方剛時候,想到她的羞辱,血液膨脹,怒氣燃燒他全部靜脈,他需要發(fā)火,他怎樣能就這樣讓人潑臟水?他走過去,這時一個朋友叫住他,拉著他去喝酒,他狠狠得看著那悠哉樂哉的背影,心里想:下次再找你算賬。
嫻靜的海是她心靈的歸宿,靜聽海的聲音,煩惱忘卻。她喜歡聽海,感受海的撫摸,真想投進海的懷抱,永遠(yuǎn)被海包裹。自己怎么就那么傻逼呢?怎么會神經(jīng)發(fā)質(zhì)脫口而出污蔑他呢,“瘋子,瘋子。”不是別人家心里有鬼,而是自己有鬼。心里作祟才做如此糊涂的事,她現(xiàn)在懊悔自己的舉動,如果又可能,很想跟他道個歉。
海邊有一座半舊的平樓,隱藏在幾棵果樹里,那房子是養(yǎng)鴨子的人家。但鴨子卻沒有,倒看見幾只雞在尋找食物,有時會看見年老婦人勞作的身影。這幾天沒有看到,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有人嗎?”致霞靠近那屋,喊道。沒有人應(yīng),門口的松樹掛著女人衣服,她鼓起勇氣小心推開那虛掩的門,“有人嗎?”
??房間里傳來咳嗽聲“誰呀?”一個沙啞,帶著重鼻音的女聲應(yīng)了。一個六十多歲的頭發(fā)零亂,面容憔悴的女人出來。
“四嬸,你好,幾天不見你,我來看看?!?p> 這個叫四嬸的女人認(rèn)出了她,“這段時間生病了,住了幾天醫(yī)院。致霞,坐坐嗎?”
也許是生病的原因吧,她說話有氣無力。兩人閑聊一會,致霞回家時,已很晚。
“你到哪里去了,到處找你,也不見在素珍家,”林云責(zé)怪。
“我逛了一下,在海邊四嬸家坐了會。”
“四嬸的兒子曾宗可是大富翁,沒想到,來這里不到一個月,認(rèn)識那么多有錢人,這下不愁嫁了?!碧K倪陰聲陽調(diào)地說,坐在大廳里看著電視,插了這樣的一句話。
“吃飯吧,”林云說。
“吃了,你們吃了嗎?”致霞弱弱地問,怯怯斜一眼,那人卻陰沉著臉,只霞心如刀絞,眼里含著淚水,不敢大聲說話,怕哽咽的聲音出賣自己的窘相。
“我們剛吃,”林云回答,“再吃點吧?!?p> 她搖搖頭,“晚上,我到素珍家去織網(wǎng),不回來了,她一個人在家,曾憲出海了?!?p> 那人臉更沉了。拿出一支煙,打火機一響,濃煙從鼻子噴出,猛地吸一口,很暢快地噴出一團煙霧,
“我的事有著落了嗎?”致霞遠(yuǎn)遠(yuǎn)站著,怯怯的問。
“很快了,你再吃點吧,廚房里留著你的菜,浪費可惜?!?p> “嗯,那我再吃點?!敝孪甲哌M廚房,淚很快倒下來,她忍著悲痛,吃了一碗飯。那兩人就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距離很遠(yuǎn)。不溫馨,也不恩愛。致霞內(nèi)疚極了,她知道該怎樣做。她默默地進到自己的小房間蜷縮起來,她看了看行李,顫顫巍巍的,拉開箱子里的鏈,拿出一個用著紙張包的東西,慢慢地翻開,從那里拿一個小小的玻璃片,對著左手臂,狠狠的劃了兩下血從那傷痕里溢出來。她閉上眼睛,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久,蘇倪出去了,林云進來和她聊天,說他去打牌了。一臉悲觀,“以前,在船上工作,不曾賭博,現(xiàn)在做點小生意,有空無聊,學(xué)壞。”
“你勸勸他,你的話,他一定聽?!?p> “他這個人很犟。你說我是不是很傻,丟人。致霞,真的不怕你笑,你看我們這種關(guān)系哪像情侶,我住在這里,也不知別人怎樣笑我?我這樣做對還是不對,剛開始接觸時,我們還有點話說,可現(xiàn)在·····”林云眼含淚光,委屈地?zé)o助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說:“真讓你笑話了,連累你被罵。有時真后悔搬進來,自己堅忍不拔,不知鍥而不舍的精神是可悲還是可嘉?他這樣對你,哎,這個小心眼的男人,看來要讓他媽媽罵罵他才行。”
“云,是我不好,是我打擾你們,夾在你們中間,做燈泡,害你們不能好好相處,真的對不起?!敝孪夹睦锢⒕螛O了,為了讓兩人的感情好些,自我作賤,怎知適得其反?!拔疫€是搬到外面住吧,四嬸一個人住,有地方住,我還可以打些散工,我也要像你一樣,多攢些錢,把你們的錢還上。”
“怎么能行呢?你在外面我不放心。你是一個很容易受人欺負(fù)的人,我不讓你走,他也不會讓你走,不知道那個鬼上了他的身,他從來不曾這樣說話,再說你在這里,陪陪我,我也不孤獨,我和他也講不多的話,他悶的很,問他三句,才說一句。”
“云,我只想你們好好過,不要因為我破壞你們的感情。還有兩三個星期就開學(xué)了,我的調(diào)令很快下了。四嬸這個人很好,自己在家,孤獨得很,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云,我真心希望你們好好的?!?p> 林云嘟嘟嘴巴,如蔫的茄子,“我想問你,你罵了他什么話,對你一下子那么反感,你的事我從不對他說過?”林云一臉委屈。
“云,我沒什么,不用擔(dān)心。我只希望他對你好,真心希望你開心,幸福,我受點委屈沒關(guān)系,如果你們因為我在這,阻礙你們的關(guān)系,我真的很抱歉。”
“你不要這樣想,其實我們的關(guān)系一點也不像戀人?!绷衷茋@氣,有些心灰意冷:“我們從沒拉過手,只是客套,像朋友那樣子,你在這,我反而覺得自在,在這幫幫我做家務(wù)等,陪我,我要謝謝你才對。”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那么包容我,心底那么善良,他一定會珍惜你的,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但愿了?!眱扇藫肀е?,依依不舍。
半夜起風(fēng)了,有點涼,柔柔的月光,從窗戶里偷溜進來,致霞斜著頭,伸長脖子,看著天上依舊帶著含羞的月亮,它還是偷偷地躲在烏云后面,“可憐的月亮,她就是這樣見不得人?!边^一會,脖子酸了,看看林云,就這樣緊緊的靠著,眼角的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告訴我?!绷衷戚p聲地問。“你們怎么會爭吵,他對你一貫都是彬彬有禮,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致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忐忑不安。
你說他這么帥,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嗯,你會喜歡他嗎?怎么不說話呢?”
“不會,.他是你的朋友?!?p> “你喜歡誰都好,你可不能喜歡他?啊。真沒有?我警告你,我對你有恩,你不能做那些忘恩負(fù)義的事,要不,我可不放過你哦?!?p> “不會?!币活w貌似平靜的心底下,卻驚心動魄了,漫漫長夜,如何安眠,夜色漸暗漸沉,被烏云遮擋的月亮始終掙扎不出來,就這樣囚禁了,致霞的心越來越沉重。
這幾天,蘇倪因戰(zhàn)友辦婚事,在他家小住了幾天,回到家時,之前所受的恥辱也淡化了。
他覺得對那個人也過分點,再這樣無理取鬧,可能要把她嚇跑,雖然表面恨她,內(nèi)心卻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每每見她一面,心里有些歡喜,雖然現(xiàn)在好感煙消云散,但不至于要把她趕出去。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以后不招惹她便是。想想那人也不見得做了什么壞事,口雖然毒了點,行為卻端正,自己如此帥氣的男人也不見她來勾引,看來聽得也不一定是事實;原諒她吧,這個可憐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癔癥,算了吧。朋友夫婦的恩愛感染著這單身漢,自己也二十七八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和誰呢?林云,她是一個好的對象,但一貫以來,自己對她沒有感覺,那是母親和林云的一廂情愿罷了。致霞,想起她,就有些氣,不想了。朋友們知道他家的艷遇,“都娶,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個新來的女教師,聽說很標(biāo)致,皮膚白白的,像城里人,近樓臺先得月?!彼俸僖恍Γ@話雖然難聽,卻正中下懷,如果那人不是臭架子,真是個好題材。也許自己該放下架子,不該耿耿于懷,是真是假,有待觀察。下午回到家,不見兩人的蹤影,他難得理睬,有些累,躺在床上睡。一覺醒來,晚上七點多,林云喊他吃飯。
“她呢?”吃飯時不見她,也沒聽到聲息。
“前幾天搬走了,說是幫人家曬網(wǎng),在東邊村,我看應(yīng)該回家了?!?p> “你瘋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多危險?!彼绷?,氣炸了,“外面好色的男人多得是,她一個女人,萬一出了事呢,真不敢想象,你叫她回來呀。”不容置疑的口吻,口氣生硬,下死命令似的。
“叫她回來干嘛?你不是討厭她嗎?你不是想趕她走嘛?!反正她也不想麻煩我們,”林云反駁。
“她·····她,誰幫她找的工作?”
“自己找的,那個廠你也認(rèn)識,很多人打假期工?!?p> “那里很復(fù)雜,我去叫她回來?!逼鹕肀阋?。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想她走嗎?她遂你的愿,現(xiàn)在反而舍不得?!绷衷齐m然不屑,醋味很濃。
他坐下來,忽然說:“林云,你和她一起住吧,方便照顧,她是你的朋友,你怎能扔下她不管呢?看她就是無腦的人,要是撞了壞人,毀害她一輩子?!?p> ”哼,早就壞了。“她低聲嘟囔,聲音恢復(fù)原先分貝:”你也關(guān)心她了?罵得那么兇,現(xiàn)在發(fā)慈悲了?那么心疼她,干嘛要罵她?“
”她先罵我?!八摽诙觯^而怪自己魯莽。
”她罵你什么?“林云嘲笑,“她連吵架都不會,怎么會罵人?她見你,正眼都不敢看,她罵你?罵你什么?“林云饒有興趣,追問。
”我想介紹個戰(zhàn)友給她,她看不起我,說我是臭賣魚的,氣死了?!八鲋e說。
林云笑的前俯后仰:”她說出我的心聲,一個賣魚的,得瑟什么呢?“
他站起來了:”我看你們兩都是一個爐子里煉出來的,眼里都是錢,女人怎么這么愛虛榮?學(xué)校教這些東西?聽人說,大學(xué)生給有錢人包養(yǎng),我不信,看來坐實事實了。
林云不吱聲了,眼神復(fù)雜起來,接著嚷嚷說:“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別亂扣帽子?!?p> 過一刻鐘,他開口了,認(rèn)真地說些讓林云傷心的話,“你在這住了兩年多了,以前我媽在家里,人家沒說什么,現(xiàn)在我媽不在家,我們孤男寡女,人家笑話,也耽擱你的青春。”
“你外面有相好的了?我們·····阿姨說等幾年我們要結(jié)婚的,我們的八字很合,”林云心揪疼了。
“我們還年輕,我不會這么早就結(jié)婚。”他悶聲后,又說:“我對你真的像自己的妹妹一樣。以前我不在意你住在這里,可村里的流言蜚語很難聽,再說,哪有沒結(jié)婚就住在一個屋檐下的,萬一不成,不是壞你的名聲?!?p> “你怎能說這些話,“林云哽咽說,”我一直把你看成家人,你說這話也不摸摸良心,我哪里做錯了?教你如此侮辱我?!绷衷谱罱K失聲哭著,”你教我以后怎樣見人?太欺負(fù)人了。之前相看時,你不是默許了嗎?如果你不同意,當(dāng)初就該拒絕,現(xiàn)在反悔,是不是外面有好的了?”
“不是,林云,你-----,”蘇倪覺得騎虎難下?!澳惆阉一貋戆?,兩人互相照顧,嫌我大男人,怕說三道四,我不回來就行了。你們兩閨蜜,好相處,我一個大男人,哪里逛都可以。前些天,我喝點酒,說錯話,你幫我向她道歉,叫她回來,我走就是?!?p> ”你喜歡她嗎?“林云質(zhì)疑。
“笑話,我認(rèn)識她多少天?”他失口否認(rèn)。
”你和她慪氣,有你這樣說她的嗎?她臉皮薄,你傷了她的自尊,她怎么肯回來?她這人很內(nèi)向,又好面子,換是你,你會怎樣?”
“你跟她說,鬼上我身了,對不起她。我喝點酒,耍酒瘋,對不住了,她不肯原諒,我就負(fù)荊請罪?!?p> 林云臉色沉下去了,不答話。
忽然說:”是不是她的到來,你對我態(tài)度變了?“
”關(guān)她什么事?這人,哼?“他一臉深惡痛絕。
林云看他表情,不像是說假話,也不抓住話題刨根源了。
“哎,”舌頭得一聲,深思熟慮地說:“我真的想跟你說,開學(xué)你就搬出去吧,我媽不在家,她又不在這里,我們這樣子,真會敗壞你的名聲,多接觸一些男生,才知道誰是你喜歡的對象,愛情不是你我這樣子,我記得那些恩愛的伴侶,眼里裝滿了情人的影子,一刻都不想離開,我真的只是把你當(dāng)作朋友、妹妹看待。我不想欺騙你?!?p> “我…….“林云氣得噎住了。
“愛情真的不是我們這樣子,林云。我的朋友說了,愛情就是花和蜜蜂,甜甜蜜蜜的,眼里、夢里都有她的影子。我想找這樣的愛情,你也一樣,人活在著世上,別委屈自己,不要把自己綁死。這幾天我參加了我戰(zhàn)友的婚禮,我也想像他一樣找一個喜歡的人,相伴一輩子?!?p> 林云悲傷摸摸鼻子,聲音提高八倍,“我不搬,我就是賴在這里,這就是我家?!?p> “你還沒遇到對的人,只要你找到你的那個人,你就不會這樣說了。我到朋友家去走走,我們約打牌了?!?p> 看著他離去的影子,林云氣地跺腳,淚瞬間蹦出來,牙齒格格地響,狠狠瞪著他的背影,手不停地拍打大腿。
蘇倪一如既往做生意。早上五六點鐘在海邊等大船歸來,船一靠港,便和船主討價還價,得到的些魚,便運到集市賣。有時銷完后,時間還早時,就海邊逛逛,他企盼能見到那人,向她道歉,他在那逗留好幾次,沒碰到她,他也到所謂的網(wǎng)廠逛過,沒看到她。即使這樣,他愿意在那徘徊,不愿意回家,他知道如何避嫌,晚上在朋友家住下,反正他不想和林云共處一室,后來干脆租房子在外面。
亮晶晶的星河
相愛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