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凝心里想著,確實也這么問了。
她說:“你耳朵好紅?!?p> 沈確:“……”
他明顯不擅長應(yīng)對直球,終于回過頭訝異的看著夏幼凝:
“你說什么?”
夏幼凝覺得逗少年的沈確好玩極了,因此唇邊多了一抹笑意:
“我說你耳朵好紅?!?p> 沈確沉默了一瞬,隨后道:“車里很熱?!?p> 夏幼凝:“哦。”
沈確:“……”
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這人可真奇怪。
沈確似乎對夏幼凝有些無語了,再就沒說過話。
夏幼凝依舊很開心。
她從來不知道沈確也會緊張,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這和她記憶里那個冰冷又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一點也不同。
夏幼凝再次醒過來時,唇邊是淡淡的笑意。
她睜開眼,卻迷茫的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在沈確的別墅里,玻璃窗被人開了一條縫,米黃色的窗簾隨著風輕悠悠的飄蕩,房間里還有著清清的柑橘味香氣。
她一抬頭,看到了墻上的鐘。
上午十點半,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夢?
可她明明有痛覺,怎么會這樣?
她不是穿越了嗎?她以為自己會改變未來呢。
夏幼凝的笑意消失了,與之而來的是那種長久的落寞和空虛,企圖把她吞沒。
就在這時,保姆敲了敲門,面帶笑意的道:“夫人,沈總回來了?!?p> 夏幼凝:“……”
她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保姆思索了一下便道:“先生今早就已經(jīng)回來了,不過他不讓我們打擾您,我是看您醒了才來告訴您?!?p> 沉默了一瞬,夏幼凝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穿著淡青色的睡衣,睡衣上還有藤蔓的設(shè)計和碎花,夏幼凝踩著白色的軟拖鞋,從旋轉(zhuǎn)樓梯下去看到了正坐在沙發(fā)上敲電腦的沈確。
昨晚才飛巴黎,今早就能飛回來嗎?
聽到聲音,沈確抬頭看了她一眼。
他聲音有些?。骸澳!?p> 好像很疲憊一樣。
夏幼凝微愣,有些詫異的看過去。
這么親切的稱呼,沈確好像很久都沒有再叫過她了。
夏幼凝還是不會面對年長的沈確,因此扭頭就想上樓逃跑。
沈確卻用那雙看不清情緒的眸子望著她的背影,像要把她灼穿:
“來陪我坐一會吧?!?p> 幾分鐘后,夏幼凝坐到了沙發(fā)上。
沙發(fā)的另一端,離沈確遠遠的。
沈確沒出聲,很快便沉溺在了工作里。
夏幼凝很無聊,因此她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注意到了桌子上那一大碗漂亮到讓人看著就垂涎欲滴的草莓。
如果是往常,如果不是夏幼凝親自買的,沈確買的東西不送到她嘴邊強迫讓她吃她是不會吃的。
她不會主動去問能不能吃,她一點都不想和沈確說話。
但現(xiàn)在,夏幼凝的膽子莫名大了一些。
可能是想到了少年的沈確,又想到了日記里那一句“她好像很怕我”,夏幼凝就有了動力。
也許,她是說也許,她是可以任性一些的呢?
盡管這些事都算不得任性。
于是在沈確再一次聽到聲音時,抬頭就看見了這一幕:夏幼凝抱著一碗草莓,目光呆滯的盯著地板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咀嚼機器。
可能是因為震驚,沈確的嘴巴張大了一些:“……”
意識到沈確的視線,夏幼凝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然后低頭看向碗里的草莓,后知后覺的問了一句:“這些我可以吃嗎?”
沈確連放在電腦上的手都停下了,他微微點頭:
“當然,這些就是給你買的?!?p> 夏幼凝冰冷的“哦”了一聲。
沈確:“……”
有點似曾相識。
不知為什么,沈確看著她繼續(xù)像個兔子一樣的進食,手抵在唇邊忽然笑了一聲偏過了頭。
夏幼凝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沈確的眸子依舊盯著她,是那么直白又炙熱: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也是這樣和我說話?!?p> 這下夏幼凝徹底愣住了。
沈確怎么會知道,不對,沈確不可能知道啊。
他們第一次的見面,明明是以夏幼凝的逃跑為終,兩個人之所以能說話,是因為成年的夏幼凝穿越回去了。
難道未來確實因為她的穿越而改變了?
在夏幼凝發(fā)呆時,沈確坐近了一些,他放下了電腦,接過夏幼凝手中的碗為她拔下草莓的葉蒂。
他為夏幼凝拔了一小堆,然后把碗里其他的草莓挪開了:“草莓涼,你昨晚剛吃藥,別吃太多。”
夏幼凝還是有些走神,她點了點頭,然后乖巧的坐在沙發(fā)上一個接一個往嘴里送草莓。
沈確也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接起電話,聲音是不同于和她講話的冷漠嚴肅:“什么事?”
夏幼凝沒注意去聽電話的內(nèi)容,她一直在思索一件事。
如果沈確真的有了改變后的記憶,那性格會不會也隨之改變?
要不……
夏幼凝深呼吸一口氣,在吃完沈確為她準備的草莓后,把魔爪伸向了桌子上的碗。
很明顯,沈確的聲音在她做出這個動作后頓了一下。
但夏幼凝一咬牙,視死如歸的忤逆了沈確的話,繼續(xù)啃起了碗里的草莓。
直到沈確掛了電話不出聲,夏幼凝心一涼。
他果然生氣了。
“凝凝,吃太多你會不舒服的?!鄙虼_的語氣波瀾不驚。
夏幼凝低著頭,她換了一種和沈確說話的方式。
“和我沒關(guān)系,它們自己灑我嘴里的?!?p> 良久,夏幼凝聽到沈確嘆了口氣,他用那雙寬厚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頭,這親呢的動作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微微偏頭躲了一下。
“很好吃嗎?”沈確問,聲音里有些無可奈何。
夏幼凝只能點頭來圓這個謊。
說實話,她并沒有多愛吃草莓,只不過是試探沈確罷了。
但過了一會,沈確就掏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撥通了其他人的電話:
“許秘書,今天你給祈安買的草莓,麻煩再買一些送過來吧。”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震驚:“沈總,現(xiàn)在嗎?”
雖然沈確支付她天價的工資,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對他有求必應(yīng)奔走在第一線,但這要求……
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現(xiàn)在吧?!鄙虼_回答道。
許秘書腦袋靈機一動,聲音帶上了一些激動:“是祈安少爺愿意吃嗎?”
如果沈總的兒子愛吃,她也不算白自作主張討沈確歡心。
“不用了?!?p> 這時夏幼凝有些慌亂,她并不知道沈確打給了誰,還以為是在麻煩保姆,便下意識捂住了沈確的手:
“我也沒那么著急……”
這一下,二人都有些愣住了。
沈確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夏幼凝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啞聲:“知道了。”
“不用現(xiàn)在,買到最新鮮的再送過來吧?!?p> 掛了電話,許秘書依舊處于長久的震驚之中,甚至感覺自己花了好幾年才摸透的上司,讓她突然之間又摸不透了。
也許她就是只草履蟲,因為草履蟲可以進行最簡單的生命活動。
不過剛才的聲音……是沈總的夫人?
她送給沈祈安的草莓,被夏幼凝吃了?
與此同時在別墅里,夏幼凝縮回手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她小聲道:“我不知道,草莓是留給祈安……”
“沒關(guān)系,”男人的聲音愈發(fā)沙啞:
“祈安今天不在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