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銀鞍照白馬
這熟悉的面具臉,我閉著眼都記得一清二楚!特喵地這人誰啊?可不就是我的大恩人清廣嗎?說好的盲眼夫君,怎么變成了面具男?呸,什么清廣,明明就是欽天監(jiān)關(guān)回軒!
大哥好,大哥妙,大哥騙得我呱呱叫。
關(guān)回軒還有心情逗我,“娘子見到為夫,為何不說話?”
為夫你個頭!我好想把糕點扔他臉上,再狠狠地踩上幾腳,逗我玩兒呢這是,可惡!
“說什么啊,說你騙我開心嗎好玩嗎?”
我語氣不佳地回復(fù)他。
他端著一杯酒走到我面前。
“呵,娘子這樣子還真……嬌俏。”
關(guān)回軒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我送走,尤其是后面兩個字,百轉(zhuǎn)千回。
“啊,不不不,恩人,你誤會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嬌俏也不可愛,我……簡直可恨?!?p> 沒錯,我不只可恨,我還可憐。
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的俊臉,我趕緊自黑。
他“哦”了一聲,隨后邪魅一笑,伸出雪白修長的手,勾起我的下巴,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我吻了下來。
我都沒來得及做準(zhǔn)備,被酒嗆得連聲咳嗽。
平復(fù)過來,我憤憤不平地瞪著他。這人真的是那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廣嗎?怎么現(xiàn)在跟換了一個人一樣?還做出如此登徒子的行為?
我試探著叫他“清……廣?”
他端起的笑臉有點要沉下去,隨后平淡地哼了一個字,“嗯?!?p> 果然是他,可是他現(xiàn)在的氣質(zhì)跟在石家村完全不一樣好嗎。
“你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
關(guān)回軒沒有回答,徑自坐在桌前,喝起了酒,又恢復(fù)成了那副冷淡如霜的樣子。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說話了,卻見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不喜歡?”
嗯?他這話什么意思?
“你故意做出這一副樣子的?”
我有點懷疑自己想錯了。
“嗯?!?p> 又是一個字,他的話還真是少得可憐。
“為什么???”
這下我是真的不理解了。他好端端的故意這樣做的原因呢?
“娘子不喜歡就算了?!?p> 關(guān)回軒淡漠地說完最后一個字,飲盡了杯中的酒最后一滴酒。
我起身坐到他旁邊的凳子上,哎喲,面對面好交流嘛。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何不拆穿我?。 ?p> 我還是有點生氣,等等,難道是因為原主逃婚,所以他故意來追她的?不可能吧,這也太扯了。
他不說話,就那樣拿一只眼睛盯著我,那如炬的目光就好像穿透了這具身體,知曉了里面的靈魂已經(jīng)被其他人取代了。
這個突然冒起的念頭讓我背后發(fā)涼,我要是告訴他實話,他會怎么樣呢?
他整個人突然變得有點危險起來。
于是,我強裝鎮(zhèn)定地說:“恩人,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之前并不想嫁給你,那還煩請你給我一封和離書。”
“為什么?”
喲,這次他竟然反問我。
“當(dāng)然是因為你我落花無意流水無情啊,你肯定也是被逼著成親的吧。那還不如按我說的這樣做呢,咱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p> 我一口氣說完,順溜得自己都沒想到。
“不,是我先提的親?!?p> 他毫無波瀾的語氣讓我心里起了驚濤駭浪。
什么?我以為他們是相互被逼無奈才有了這樁婚約,原來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這下尷尬了,我也無話可說了。
“那……那也可以和離的吧?”
我弱弱地開口。
關(guān)回軒面無表情,掀了掀唇,然后頗有埋怨地說道:“你看了我的身體?!?p> 聽著這指責(zé)的語氣,我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那……那是為了救你!”
什么身體,也就看了上面而已,再說了,當(dāng)時烏漆抹黑的能看到什么?能準(zhǔn)確給你的傷口上藥就不錯了。
“你還抱我?!?p> 他還真是一出口就讓我無地自容啊。
”那……那是因為太冷了,我怕你晚上著涼,才給你送溫暖的!我們這叫……互幫互助!”
我一臉正氣,他的臉色好像黑了一圈。
“我們睡覺了?!?p> 噗!他竟然說出如此虎狼之詞。
“你……你別亂說,我們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
我急了,開始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誓要捍衛(wèi)自己的清白。
我氣急,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嘴里灌。
關(guān)回軒臉上沒有一絲憤怒,只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酒,“這酒娘子可覺得好喝?!?p> 我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花果香。原來這是酒啊,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花茶呢。
他眼中精光一閃,神色晦暗不明。
“娘子,再喝一杯罷?!?p> 我看著推到我面前的琥珀色酒液,它散發(fā)著惑人的香,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抬手端起。
一飲而盡,動作總是比思維快了一步,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jīng)放下了酒杯。
我見他向我伸出手,立即往旁邊一閃,警惕地說:“你想干什么?離我遠點,你這個登徒子?!?p> 我站在桌前,張開手擋在了胸前,用眼神質(zhì)問他。
“呵,登徒子?”
他瞇了瞇眼,我感覺到了他的意圖,立馬把手中的糕點砸向他,旋即奔到門口,朝外面大喊:“開門??!救命??!殺人了!”
“大人……夫人……”
門外傳來了侍女猶豫的聲音。
“退下!”
他一聲令下,門外又恢復(fù)了死寂。
我僵硬地轉(zhuǎn)頭,討好地對他說:“恩人,不是,大人,雖然你覺得我占了你的便宜,但是你也騙了我呀,咱們一筆勾銷好不好,從此兩不相欠?!?p> 關(guān)回軒慢慢地朝我靠近,低聲道:“好一個兩不相欠?!?p> 我驚慌失措地在房間里上躥下跳,活像一只被關(guān)在鐵籠子里的猴子。
眼角余光瞄到了桌上的糕點,于是我楚楚可憐地說:“大人,我餓了一天了,可不可以先讓我吃點東西填填肚子?!?p> 一聽這話,他平靜如水的臉上涌現(xiàn)的神色沉了沉。
他皺了皺眉說:“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
我瘋狂點頭,順便說得再可憐一點。
“他們連一口水都不讓我喝,還說會破壞妝容。我又饑又渴,你就行行好嘛!”
我抓著他的衣袖望著他,想要流幾滴眼淚,可愣是一滴都沒憋出來。
“吃吧。”
他緩緩開口,我立即喜笑顏開,坐在桌邊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
經(jīng)過剛剛的那一陣鬧騰,我實在是餓極了,脖子還被頭上的鳳冠壓得特別酸,就順手揉了揉脖頸。
關(guān)回軒還挺有眼力見的,立馬開口問我,“娘子,可是需要為夫替你除了頭上的鳳冠?”
我還是不能接受彼此之間的身份,但是來自脖子上的壓力讓我忽視了,于是我點點頭,他便起身為我摘去了金光閃閃又沉甸甸的鳳冠。
我見他站著不動,便問他“怎么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頭上的金釵,“娘子,這些可要一起除去?”
我想了想同意了。
他倒是迅速,不一會兒功夫,把頭發(fā)上的飾品全摘除了個干干凈凈,連耳墜子都取了下來。
我一邊瞅著他,一邊緩慢地吃著點心,恨不得吃到大天亮。
他轉(zhuǎn)身,幽幽地說道:“娘子,該洞房了?!?p> 心里“咯噔”一聲,手中的糕點突然就不香了。
他快步上前,把我騰空抱起放到床上。
“娘子,我負責(zé)?!?p> “我不用你……唔唔……我不要以身……”
該死的,他的吻火熱,面具卻帶著涼意,一整個晚上,我猶墜水深火熱之中。一遠離,就被他貼上來了,無處可躲。
朦朧中聽到有人低語:“若若,你是我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