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玉聽聞此言,急用手捂住趙飛田的嘴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莫不可胡說?!?p> 趙飛田撥開他的手,下意識四處張望:“若不是小弟手中有鐵證,何拿全族性命來玩笑?!?p> 言罷,趙飛田翻開《文心雕龍》眼中悲憤:“也正是因為這禍根,才害得父親名受辱,命赴黃泉!”
趙羨消失的那一天,趙飛田提前問了趙羨去向。
所以趙羨的失蹤必然和三皇子脫不了關(guān)系。
但還未仔細調(diào)查,先帝突然駕崩,三皇子又意外得位。
此事太過蹊蹺,趙飛田便留了個心眼,果然沒過多久,北方生事,李歷還不顧倫理封身為蠻族的敏姬為妃。
趙飛田又趁夜冒死給先帝尸檢,先帝是死于北方來的蔓草毒。
此后,趙飛田又通過朝中人脈查到李歷頻繁與安北外的蠻子聯(lián)絡。
趙飛田將事情說給與大皇子,但李標仁厚不相信三弟會做出背叛大燕的事。
趙飛田聽完李標的話,甚知沒有完整的證據(jù)是推不倒李歷的。
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趙飛田搭上了內(nèi)宮的太監(jiān),在敏姬的宮里偷到了李歷與蠻子的信以及矯詔用的盜拓印。
信中以安北城輿圖交換,讓蠻子起兵控制住擁兵最重的北方軍,自己若下毒不成便宮中政變直接奪位。
但讓趙飛田沒想到的是,李歷因為東西的丟失,對以前支持李標的大臣展開了血腥的報復。
首先遭殃的就是和大皇子最親近的趙家。
先是莫須有問罪趙挾川,再是令牌跪換雙親尸首,趙飛田不讓趙飛玉回來就是因為他在北方有兵權(quán),起碼能守住趙家的血脈。
令他沒想到的是,趙羨也在安北。
趙飛玉聽后大驚:“如此說來,小羨在安北不比我們好多少!”
趙飛田嘆氣:“所以我才說大哥你糊涂,輿圖給了蠻子,你都少幾分勝算。何況是小羨那孩子?!?p> 趙飛玉聽聞立刻準備動身回安北道,趙飛田本來想留讓他治傷后再出發(fā)。
趙飛玉拍拍胸口說自己身子骨硬朗,還是趙羨的安危要緊。
啟程后,趙飛玉日夜不停地向安北趕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馬鞭在其手中被舞的飛起,就連先帝賜的千里馬踏雪都有些疲軟。
趙飛玉太過擔心趙羨的安危,以至于傷口的血液將戰(zhàn)甲染出血沁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漸漸的,他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最終在離安北城只有三四里的時候昏死在馬背上。
意識消散前,趙飛玉還拿出安北城的大印想要封城。
趙羨打開帶血的信封,信里趙飛田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jīng)過告知與她。
起初趙羨不敢相信,但信上趙飛田的印子以及還在昏睡的趙飛玉讓她不得不信。
自己的爹娘,朝中重臣趙大人,就以這般模樣死了?
先帝極其看好的趙家,不過是新皇彈指間就消滅了。
趙羨沒有哭,她這幾天里經(jīng)歷了太多生死,她只是怔怔地看著信,一遍又一遍確認趙飛田的印子。
命人照顧好趙飛玉之后,趙羨拿來安北大印:蠻族再起禍端,為保我安北道黎民百姓安危,安北城將于三日后全城戒嚴,非大將軍令不得開城,代輔順天北將軍令。
消息放出去之后,引起百姓的恐慌,有些大戶甚至借著這個機會強收佃租,準備借著封城賣高價糧。
趙羨聽聞離開帶了些虎頭軍的兄弟去安北城的大街上維持秩序。
大戶們見趙羨前來,這才放棄了高價糧的想法。
待忙完封城事宜已是深夜,趙羨躺在床上消化著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事。
啜泣聲從被窩里傳來,趙羨深知趙飛玉還在昏迷,蠻子聯(lián)軍雖然被打散但安北守軍也損失慘重。
這個時候全城上下都在看著自己,看著她這個主帥。
她如果亂了陣腳,那么整個安北都會亂了陣腳。
漸漸的,啜泣聲變成了嚎啕大哭,這段時間的壓力和情緒全由這一刻得到釋放。
趙羨在淚水中看見了父母的容顏,又漸漸的看見了李歷的樣子。
我趙家世世代代為李燕王朝的重臣,為大燕不知道死了多少兒郎,如今卻以謀逆這般大罪要鏟除趙家。
既然如此,我趙家也不怕此等罪名!
趙羨此刻只想復仇,想殺死這個得位不正的皇帝,想手刃這個殺害父兄的兇手。
在淚水中,趙羨沉沉睡去,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晌午。
趙羨起來之后,去軍帳中看望趙飛玉。
趙飛玉經(jīng)過醫(yī)士的治療以及休息已經(jīng)醒來了。
見趙羨眼睛紅腫,他張了張嘴,但終究是沒說出話。
趙羨明白趙飛玉的意思,她將對敵的事講述予趙飛玉。
這個戰(zhàn)績也屬實讓趙飛玉吃了一驚。
輿圖被泄露,兵力劣勢的情況下居然將切克王押送回京了。
就算換做自己,也絕不會做得這般輕巧。
趙羨如此英勇,趙飛玉便直接讓她做了自己的副將,京畿反正是回不去了,不如遠離爭端保護住趙家剩下的這些人。
兩個月之后,趙飛玉的傷已經(jīng)痊愈了,趙羨也在研究自己的新武器。
很快,一折重磅的消息打破了寧靜。
切克王被釋放了!
趙羨看著趙飛玉遞來的信,信中居然說切克王是友好鄰邦,只是為了來城里購買布匹。
趙羨看完后罵道:“購買布匹?購買布匹帶三十萬人?購買布匹殺我安北兒郎,欺辱我安北百姓?”
趙飛玉沉默不語。
趙羨:“皇上陷我等于不仁不義之中,愧對天下百姓!”
趙飛玉出言阻止道:“現(xiàn)在切忌談論皇上,等你二哥與大皇子傳來消息再說!”
趙羨聞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圣人都不怕別人背后談論,何況他這種不明事理的皇帝。”
就在此時,門外的小兵進來道:“報大將軍,副將軍,圣上下旨命我等立開城門讓切克王回北方。此外還要在安北大營里挑選一批軍械?!?p> 話音未落,趙飛玉一巴掌將面前的桌子打碎道:“欺人太甚,我趙家這般好欺辱?明著拿我們的武器殺我們的兄弟!”
趙飛玉命人退下后又開始拿不定主意。
趙羨則早有心理準備,趙飛玉問趙羨該如何是好。
趙羨:“反!”
趙羨剛剛說完反字時,門外又有人來報:“大皇子帶著二公子從安西一路趕到安北,正在城外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