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山上,幾間茅草屋錯落有致地坐落在半山腰,此時已是丑時,但門口的白胡子老者來回踱步,毫無困意,不一會門開了,老者趕忙迎上去:“老婆子,然然怎么樣啦?”
“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服用各種各樣的草藥,有毒沒毒的全有,身子早已空了,根本沒力氣生孩子。”
“那怎么辦?,萬一……”老者還要說下去,就聽見門內(nèi)悠然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師傅,師傅。”
老者趕緊進(jìn)屋,平地竟然絆了一下,已不是那個武功高強,威震四海的麓山老翁,而是害怕愛徒離開自己的慈父,慌張地握住悠然難以抬起的手“然然,怎么了,你不要嚇師傅啊,師傅一把年紀(jì)了,你還沒給我養(yǎng)老送終呢?”,說罷,一把眼淚涌啦出來。
“師傅,我,我快不行了,保,保,保孩子?!?p> “你說什么傻話,在為師心里你比孩子重要,師傅和郎中婆商量好了,我們有辦法救你?!?p> “大德已經(jīng)不在了,要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我,我,我早就跟著他去了,就,就算我,我活下來了,師傅您老看不了我一輩子,師傅,求,求您了,保孩子,成全徒兒吧?!庇迫煌吹哪樕n白,汗珠不住地往下留,眼睛凸顯,嘴唇已咬出紅血絲。
“然然,師傅已經(jīng)失去了雪兒,你們怎么都那么狠心,留下師傅一個老頭子,孤苦無依的?!?p> “師傅,徒兒對不起您,來世再報答您,啊,啊,啊”
郎中婆走進(jìn)來,催促道:“死老頭,別耽誤時間啦,趕緊做決定吧,再晚,一個也保不住?!?p> “保,孩,子”,老者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三個字,然后暈倒了。
“哇,哇,哇……”隨著孩子的哭叫,悠然永遠(yuǎn)的閉上了雙眼,去找她的大德了。
一個時辰后,老者也醒來了,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癱坐在床邊,喃喃自語說:“我不會讓這個孩子回去的。”
門外,忽驚起一陣風(fēng),然后聽見一陣重重的落地聲,把木門震開了,“請威山主出來一見?!?p> 老者透過大開著的門看清來人,皇甫真,頓時氣的全身顫抖,就是這斯誣陷大德謀反,讓狗皇帝生疑,遲遲不派援軍,大德孤立無援,最后身死南蠻之地,老者推掌而出,霎時來到皇甫真身前,竟被皇甫真擋了回去,不過皇甫真也后退數(shù)米,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后搖晃著站了起來,
“威山主果然武功蓋世,不愧為武林敬仰的豪杰,晚輩自愧不如,若威山主想要晚輩的命,拿去便是,晚輩絕無怨言。”
“你這個狗雜種,害了大德,竟然還送上門來,今日,我就為大德報仇?!闭f畢,老者又要出手,
“死老頭,住手。”郎中婆趕緊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只會魯莽,意氣用事?!彪S后白啦他一眼。
老者雖然不甘,但也不敢再動手了。
“皇甫大人,我們南麓山與朝廷素?zé)o瓜葛,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金婆婆?!被矢φ嫣肿饕?p> “莫要來這些虛禮,我們受不起?!?p> “金婆婆,我知道你們氣我,我也是被南詔國的奸細(xì)所蒙蔽,才冤枉了淮南王,現(xiàn)在真相大白,陛下也責(zé)罰了我,今日特命我請淮南王妃回京,待產(chǎn)下世子,陛下定會將淮南王的榮譽全加封給世子?!?p> “我們不稀罕,你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悠然的孩子是我們南麓山繼承人,要留下來光大我們南麓山,哪兒也不去?!崩芍衅艖B(tài)度堅決地說。
“金婆婆,今日我以禮相待,若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改日大梁的軍馬踏平你們南麓山,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你說,埋于山下的列祖列宗答應(yīng)嗎?
“放屁,我們會怕你們?我們南麓山歷代山主素來坦蕩,不與小人為伍,更不會妥協(xié)宵小,縱死,也死的無愧于心?!崩险咦鲃萦忠鍪?,被郎中婆攔了下來。
皇甫真自知不是二人的對手,只好說道:“既然如此,晚輩改日再來拜會?!?p> 京城
“生啦?”皇帝在龍椅上坐著,不怒自威。
“微臣日夜守在暗處,昨晚茅屋動靜很大,還聽見了小孩子的啼哭,確定王妃已分娩?!?p> “那孩子呢?”
皇甫真急忙下跪,“微臣無能,未能將世子帶回,請陛下責(zé)罰?!?p> “世子?”,皇帝帶著疑問的語氣問道,
“微臣不確定,不過看王妃在瘟疫村沒日沒夜地鉆研瘟疫的解藥,孩子也是足月才生產(chǎn),女嬰吃不了那么大的苦,應(yīng)該是男嬰吧?”
“應(yīng)該?,也是,男嬰好啊,可以傳淮南王的衣缽,上陣殺敵,朕膝下無子,將來也可繼承皇位,我們大梁后繼有人啦,哈哈哈?!彪m是喜事,被皇帝說出來陰森森地。
皇甫真嚇得一哆嗦,“微臣失言,請陛下責(zé)罰?!?p> 此時,一個太監(jiān)進(jìn)入內(nèi)殿,在皇帝耳邊說了幾句話,皇帝擺啦擺手,太監(jiān)就退下了。
“看來我這個小侄女和她母親一樣堅強,不愧是李家子孫?!被实郯l(fā)出一陣笑聲,似是很開心。
“皇甫真,傳旨,封淮南王之女為永安公主,不日迎回皇宮?!?p> “遵旨?!?p> 走出殿外,皇甫真雙腿仍有些微的顫抖,伴君如伴虎,不知道皇上會怎么對待自己的親侄女,此時的他竟生出一絲憐憫。
皇甫真回到府中,剛坐下,拿起茶杯正要喝口水緩解一下剛剛緊張的情緒,這時,親信單況慌慌張張地趕來,“大人,白面雙煞逃走了?!?p> “什么?”皇甫真一口茶水堵在喉嚨,生生嗆了一下。
“屬下趕去的時候,我們派去的人全死了,未見白面雙煞,想必逃走了?!眴螞r顫顫巍巍地說,因為自己克扣了一些銀兩,找的武林高手質(zhì)量不高,這才讓白面雙煞逃了,但此時他沒膽子講出來。
“混賬東西,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被矢φ媾獾?,隨后一只手掐斷了單況的脖子,單況斷了氣,倒在了地上。
剛出皇宮還沒一個時辰,皇甫真又急匆匆地進(jìn)宮了。
“人沒死?”皇帝用冰冷的語氣問道,
“微臣大意了,想著白面雙煞中了“紫魅”,應(yīng)該也活不長?!被矢φ嬖秸f聲音越低,明顯底氣不足。
“中了毒,又不是死了,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愛卿,最近辦事越來越不上心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休息幾天?”
“微臣惶恐,請陛下降罪?!被矢φ孢B磕了三個頭,壓根不敢看龍顏。
“七天之內(nèi),朕若看不到雙煞的尸體,愛卿也告老還鄉(xiāng)吧?!被实鄣亓滔戮湓?,就往殿外走去,留下皇甫真一個人跪在那里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