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昏天昏地的整整睡了一天。當她緩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窗外正嘩嘩下著大雨。風有些大,整個世界被雨沖擊著,遮蔽著。葉蘇拿出手機,看到有幾個未接電話和信息。是蘇蕾老師的。她約葉蘇見個面。葉蘇點開蘇蕾的微信頭像,給蘇蕾留言:“蘇老師好。不好意思,一直在睡覺,剛剛看到您的留言?!比~蘇點擊發(fā)送,很快,她看到對方正顯示“輸入中”。“叮咚”一聲提示音,蘇蕾的信息就過來了:“葉蘇,明天有時間嗎?請你喝個下午茶?”“有時間。”“那太好了。明天下午兩點,我們在LULA咖啡館見。我一會把定位發(fā)給你?!苯又~蘇收到了一個定位鏈接。葉蘇打開一看,咖啡館在西弗路,離葉蘇住的地方有些遠。好在有地鐵,還是比較方便?!笆盏?。蘇老師,明天下午見?!?p> 葉蘇從床上坐起來。房間里空蕩蕩的。在這期間一直沒有人再入住,讓她安靜地畫完了畫稿。這時候,這樣的安靜讓葉蘇很放松。她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的脖頸發(fā)出了“嘎巴嘎巴”的響聲。睡飽了,她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了肚子里空空的。儲備的物資已經(jīng)耗盡。可是這個鬼天氣,讓她感覺外賣應(yīng)該也很難及時送達。她必須出去覓食了。
她加了件長袖牛仔服外套,換了條運動短褲,穿上拖鞋帶好房卡、手機和雨傘下樓去。
“這個天氣你還要出去呀?”吧臺的小伙子驚訝地看著葉蘇。葉蘇無奈地抄了抄頭發(fā),“不出去,就得餓肚子了。我已經(jīng)彈盡糧絕?!薄暗昀镉信菝?,你可以拿去吃?!薄安涣耍粤耸炫菝?,我都快吃吐了。我得去吃點蔬菜。沒事。我走了?!比~蘇揮揮手,撐起傘走進雨里。
這雨下得,跟拿盆潑一樣。路上的雨水都快沒腳脖。風也很大,雨傘基本不起作用。很快葉蘇的身上、頭上全被淋濕了。好在,穿過一條街就有個葉蘇之前去過的小飯館。飯館不大,老板掌勺,老板娘當服務(wù)員,店面里擺著四張桌子。但是這里的菜是海市本幫菜,很有特色,味道也很正宗,價格還便宜。葉蘇想去那里吃一頓,犒賞一下這遭了十天罪的腸胃。但是這風,似乎是越來越大了,雨傘已經(jīng)撐不住,傘骨在風雨里已經(jīng)開始變形,大雨沖刷得葉蘇眼睛都睜不開。突然一陣疾風吹來,葉蘇手里的傘直接翻了上去,葉蘇整個人被帶的踉蹌起來。她被風帶到馬路中央,她正準備直接穿過馬路。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大雨影響了司機的視線,司機躲閃不及,車子的左前側(cè)擦著葉蘇的身子,將她頂了出去。雨傘脫手,葉蘇往前沖了幾步,整個趴在了雨水中。事情太突然,葉蘇整個人都是懵的。但是很快,先著地的左臂傳來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闖禍的轎車緊急停車。一個穿白色短袖襯衣的司機從車上下來,跑進雨中,攙扶起葉蘇:“這位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您傷哪了?我送您去醫(yī)院?!彼緳C的態(tài)度很好,葉蘇忍疼點點頭:“麻煩你了,我的胳膊可能出了點問題?!彼緳C攙扶著葉蘇走向黑色轎車,葉蘇這才看清轎車,車的標志葉蘇不認識,車牌是連號——海A666666。這個車牌,昭示著車的主人非富即貴。走到車邊,沒等司機伸手開車門,車門從內(nèi)打開,“上車。”一個聽起來很舒服的男中音響起。葉蘇只能從半開的車門看到兩條穿著銀灰色西褲,黑色皮鞋的大長腿。看看自己渾身上下的狼狽,葉蘇有些猶豫,自己這個樣子坐進去,這車后座就全濕了。“我……”葉蘇正準備拒絕,“上車!”這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能聽出不容拒絕。葉蘇也不想在大雨里這樣站著。一咬牙,鉆進車里去。葉蘇能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水都在往座椅上淌。正要出言提醒旁邊的人,他已經(jīng)推門從另一側(cè)下車,坐到了副駕。葉蘇松了一口氣。司機已經(jīng)上車,拿紙巾擦了擦臉,轉(zhuǎn)回頭看著葉蘇“這位小姐,我們這就去醫(yī)院,需要聯(lián)系你的家人嗎?”“謝謝。不用。你直接送我去醫(yī)院就行?!薄芭叮玫??!彼緳C答應(yīng)一聲,看了一眼副駕上的男人,“蘇總?”“去長風醫(yī)院?!薄昂?!”
司機踩下油門,車向著醫(yī)院疾馳而去。副駕上的男人看著面前的后視鏡,女孩一頭短發(fā)緊緊貼在頭上,臉色有些蒼白。狹長的雙眼因為疼痛輕輕閉著。從她緊緊抿著的嘴角,能看出她在努力忍受著左臂的疼痛。這個女孩有些特別。風大雨急,車子并不好走。將近半小時才到達長風醫(yī)院。司機開門,將葉蘇攙下車。葉蘇扯了扯嘴角,真是賊疼。這個虧吃得爆。葉蘇走到醫(yī)院急診大廳門口,男人推開車門走下來。葉蘇才看清楚面前的男人四十多歲,一米八多的身高,寬肩窄腰,腰背挺拔,面容剛毅俊朗,一雙鶴眼,漆黑的眼睛似乎能把人吸進去。
葉蘇示意司機松開自己,右手扶著左臂,對著司機微微一笑:“謝謝你。給你們添麻煩了。后面的我自己就可以。”然后對著男人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葉蘇覺得,自己被傘帶到馬路中央,才被車撞到,并不是車的責任。
看著轉(zhuǎn)身就走的葉蘇,司機有些懵,他看看葉蘇決然而去的背影,又轉(zhuǎn)頭看看自己的老板“蘇總,這……”他不知道是該追上去,還是就這樣算了。
“有意思。去看看。”男人瞇起眼睛,藏起里面的銳利,大提琴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剛剛回國,他就遇到這個有趣的女孩,讓他古井無波的心起了一絲好奇。蘇景衍,HC颶風集團的總裁。HC集團是從G國發(fā)跡的知名財團,業(yè)務(wù)涉及投資、旅游、電子、能源等多個領(lǐng)域。業(yè)界傳聞HC集團掌權(quán)人蘇景衍白手起家,在生意場上以狠辣聞名。十幾年間他將HC集團從一個小投資工作室發(fā)展成跨國財團,可見其眼光和手段驚人。
葉蘇最不怕疼,也最怕疼。因為她生來痛覺不敏感,同樣的疼痛,在別人那里已經(jīng)很尖銳的疼,在葉蘇這里,她可能無知無覺。記得有一次她去醫(yī)院處理一個小傷口,不小心把醫(yī)生放在桌子上的一把一次性小手術(shù)刀碰掉了,手術(shù)刀鋒利的刀頭直插腳背。可葉蘇一直到覺察腳底有粘膩的液體,低頭查看,才發(fā)現(xiàn)腳背上插著一把小手術(shù)刀??梢坏┧杏X到疼痛,那必然已經(jīng)是別人無法忍受的劇痛,此時必然是重傷或重癥。
葉蘇感覺自己的左臂已經(jīng)痛得失去知覺,大概其是要骨折了。她已經(jīng)顧不得此時自己一身狼狽了,托著左臂急匆匆掛了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