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府又辦喜事了,這次是我和沅芷一起出嫁。
花轎離了納蘭府,一頂去了郭絡羅府,一頂去了豫親王府。
娶側福晉之禮,原本不繁瑣,畢竟不是正妻。
但多鐸堅持要以福晉之禮娶我進門,遂繁瑣了一些,待拜完堂之后,我便被送進房間。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感慨萬千,兜兜轉轉一大圈,竟又回到這里。
離若跑過來問我“小姐,今天還想吃醋魚嗎?”
我摸了摸肚子,“豫親王府的點心也很不錯,去幫我取些來?!?p> 離若走后,多鐸就進來了,他走到我跟前,揭下了紅蓋頭,隨后又是交杯酒,喜娘過來說了幾句吉祥的話,多鐸便讓眾人退了下去。
我緊張地不停咽口水,婚雖結了三次,這入洞房倒是第一次。
“菀兒,本王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倍噼I一把抱住我說道。
我想推開他,卻又覺得不妥,便只好尷尬地說道“王爺,天黑了,早點歇息吧?!?p> “好,聽娘子的?!彼蝗粊砹诉@么一下,吹滅了蠟燭,把我抱上了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想解釋一番,我說的歇息不是這個意思。
奈何他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一番掙扎之后,我也放棄抵抗了。奄奄一息之際,哀嘆了一聲“王爺,天黑了,早點歇息吧?!?p> 第二天醒來,只覺渾身酸痛,身旁突然躺了個人,叫我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他見我醒來,把我的頭放在懷里“菀兒,本王會對你好的?!?p> 他又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說了些有的沒的。
“王爺,我不想成天在這府里待著,我還能回望月樓嗎?”我試探地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本王在京城的時候,你晚上要回府住?!彼钋榭羁畹卣f道。
我點了點頭,從此便開始了望月樓和豫親王府兩邊跑的生活。
白天,我是望月樓的老板娘,到了夜里,就是豫親王府的側福晉。
有時候在望月樓忙得晚了,我便耍賴不回王府了。
多鐸居然跟了過來“本王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回來,本王只好過來找你了?!?p> 于是他開始了望月樓和豫親王府兩邊跑的生活。
烏拉那拉榮恒知道我大婚的消息,一時承受不住打擊,竟病倒了。
不過最近,我倒看到他又精神抖擻地出現在望月樓,跟我說他也要成親了,是烏雅家的小姐寧倩。
我道了聲“恭喜”烏雅寧倩雖然性子嬌縱了些,但本性不壞。
沅芷懷孕了,二嬸高興得帶著全家人去廟里還愿,她看了看我的肚子說道“當初我去廟里,可是你們兩個一起求的,你們同時成的親,都一年多了,你這肚子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p> 我也只能笑著道“許是緣分不夠。”
連太后都著急,叫了御醫(yī)來瞧過,就是沒瞧出什么問題。
多鐸不知在何處看到郭絡羅韶恩的腰帶,聽說是沅芷親自做的,回來就吵著讓我也給他做一個。
我哪里會,只好敷衍他“趕明兒上街給你買一條。”
“你就是心里沒有本王,才如此不上心?!闭f著就悶悶不樂地走開了。
我也著實心里過意不去,便找來離若,奈何她也不懂女工,這腰帶縫了拆,拆了縫,倒騰了大半個月,愣是沒有做好。
街上又開始戒嚴了,每天巡邏的人又多了,那天飛鷹巡邏經過望月樓時,我把他攔下問道“你們最近又再抓刺客嗎?”
他眼神躲閃,點了點頭“側福晉,最近京城不太平,您晚上還是早些回府住吧?!?p> 其他的消息,他不愿透露,我也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倒是到了傍晚,我看到一個紅衣女子站在酒樓門口,遲遲不肯進去。
“史姑娘”我認出那人是史紅菱,便出門迎接,此時我才意識到稱呼不對,她和我?guī)熜殖捎H了,那么就不能再稱呼為史姑娘了。
于是我火速變更了稱呼“嫂子?!?p> 她聽我這么說,有些詫異,“你喊我?”
我笑著說道“你和我?guī)熜殖捎H了,可不就得叫嫂子嗎?”
我把她領進來酒樓,看她背著包裹,應當是要找店住下?!疤炜旌诹耍@一帶住宿的客棧不好找,你就在我這酒樓住下吧,好在二樓還有一個空房間。”
“我和鄭賢,沒有成親。”史紅菱猶豫再三,告訴了我真相。
“可是師兄的信里,明明說了,他要成親了,他不是和你成親,那是和誰?”我繼續(xù)追問道。
“鄭賢沒有成親,他是騙你的?!笔芳t菱繼續(xù)說道“我與他雖定過親,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的心里只有你,再也裝不下別人了?!?p> 我的心瞬間就如被掏空了一般,師兄為何要騙我。
“他人呢?”我又追問道“他是不是也來了京城?”
史紅菱點了點頭“揚州城死了太多人,這個仇我們非報不可。”
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何師父這么久都不來看我,連封信都沒有。
“我?guī)煾改兀俊蔽覐娙讨蹨I問道。
“他死了,揚州城破的時候,死在我爹身邊。”史紅菱哽咽地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我如同被雷劈一般,“師兄啊,你瞞我瞞得好苦啊?!?p> 我真是不孝,師父走了這么久,我卻連柱香都沒有給他上過。
“鄭賢也是不想讓你活在仇恨之中,他自己承受得太多了?!笔芳t菱繼續(xù)說道。
我真該死,師父死了這么久,我居然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我嫁給了他的仇人,會不會怪我。
飛鷹到望月樓找我,說是奉王爺之命,接我回府。
我冷冷地回道“我不回去?!?p> 他見勸說不過我,便先行回去復命。
我給師父做了個靈牌,上面刻著恩師一聞道長之牌位,在我給師父上香時,多鐸就來了。
他從后面抱住我,輕聲問道“怎么了,今天誰惹你生氣了,我讓飛鷹請你回府你都不回去?!?p> 我拉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道“王爺,我正在上香呢?”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牌位“你在給誰上香?”
我轉頭對著他說道“是我?guī)煾福B(yǎng)育了我十年的師父,當年若不是他,我早就餓死街頭了?!?p> 他聽到這話,也拿起香說道“既是你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父,我也給他上柱香?!闭f完就要點燃。
我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香,“不用了,你的香,我?guī)煾甘懿黄稹!?p> 他看到我如此冷漠,貼過來抱住我,撒嬌道“菀兒,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本王讓你高興高興。”說著,便在我身上摸了摸去。
“王爺,我今天沒有心情,你快些回府去吧?!蔽乙话淹崎_了他。
“好吧,本王明天再來看你?!彼戳艘谎垤`牌,落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