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覺得光憑自己熱愛,拍出自己想要呈現(xiàn)的故事就行。
可真正開始去做這件事之后才發(fā)現(xiàn),要考慮的太多,方方面面。
因為整個片子的最終呈現(xiàn),靠的不是她一個人,而是臺前幕后所有人的努力。
沈鴛的處境,沒有任性的資本,等她真的到了一定的高度,才有話語權(quán)。
倘若她能找到縱容她,不計得失地去干一件的人,倒是不用顧忌太多。
只是這樣的人,難尋。
沈鴛又約了黃總見面聊投資,換了一家餐廳,就怕再遇見容淵。
好在進包廂,正式交談,也沒出偶遇容淵的意外。
酒過三巡,黃總笑瞇瞇地問,“沈小姐,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你和三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沈鴛不動聲色,“黃總那天都看到了,我和三少沒什么關(guān)系,我們要是有關(guān)系,我又何必舍近求遠來麻煩你呢?”
黃總,“話是如此,但是有時候舍近求遠有舍近求遠的道理?!?p> 沈鴛,“我又何德何能,能夠得上三少的關(guān)系,黃總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黃總給沈鴛倒?jié)M一杯酒,“我哪里是拿沈小姐開玩笑,我是盼著沈小姐能出面幫幫我的忙。”
沈鴛端著酒杯,“黃總的忙,我要是能說得上話,我肯定會幫,畢竟我還有求于黃總,可惜,我在三少那里說不上話?!?p> 兩人一來一回,皆是滴水不漏。
有求于人,對方敬的酒,不能不喝。
沈鴛連著喝了好幾杯,她的酒量算不上多好,已經(jīng)半醉。
黃總卻是興致勃勃,同沈鴛聊近來影視行業(yè)的發(fā)展,頻頻勸酒。
沈鴛醉醺醺的,話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她自己回的什么,亦是糊里糊涂。
后來喝得差不多,黃總扶著沈鴛出了包廂。
沈鴛只想著不會碰上容淵,卻不想末了還是碰上。
黃總討好地同容淵打招呼,“三少,真巧,又碰上了您。”
容淵眉梢輕揚,“是挺巧,黃總和沈小姐又約著談投資?”
黃總不動聲色地觀察容淵,“誰說不是呢?!?p> 容淵意味不明,“沈小姐還挺有誠意和毅力,黃總應(yīng)了?”
黃總試探容淵的態(tài)度,“三少,你覺得我是該答應(yīng),還是拒絕呢?”
容淵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沈鴛臉上,“黃總公司的事,我一個外人,不便插手?!?p> 黃總忙說:“怎么會呢,我巴不得三少指點指點我。”
容淵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一個年輕人,怎么敢指點黃總這樣的前輩?!?p> 說話的技巧就在于此,看似恭維,實則圓滑應(yīng)對。
誰說容淵這樣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不善交際,只是看他心情而已。
黃總一副被嚇到的模樣,“三少可千萬別這樣說,我都無地自容了!”
容淵不再多說,看向沈鴛,“沈小姐這是喝醉了?黃總打算怎么處置?”
黃總慢聲回,“我想著送沈小姐回家,但又不知道沈小姐住哪兒,送她去酒店吧,孤男寡女的不合適,被人看見,影響沈小姐的清譽?!?p> 容淵輕笑,“黃總考慮周全。”
黃總詢問,“三少知道沈小姐家住哪兒嗎?方便的話,能否幫忙送沈小姐回家?”
容淵見過不少圓滑的人,黃總只是其中之一,心眼子不少,試探他。
他似笑非笑,“黃總送沈小姐回家不合適,我送沈小姐回家就合適?不怕人誤會我和她不清不楚?”
黃總嘿嘿笑道:“三少何等身份,沒人敢亂嚼舌根?!?p> 他主動將沈鴛推給容淵,沈鴛踉蹌了一下,容淵輕而易舉伸手扶住。
黃總客客氣氣,“那就麻煩三少了啊!”
他不確定容淵和沈鴛之間的關(guān)系,只是一次,便覺出有些不同。
所以他有心試探,知道今晚容淵會出現(xiàn)在這里,才應(yīng)了沈鴛在這里吃飯。
他更是處心積慮地將沈鴛灌醉,看準時機,將人送給容淵。
倘若容淵和沈鴛真的有關(guān)系,容淵得謝謝他幫忙,項目怕是有得談。
倘若沒關(guān)系,他亦沒什么損失。
黃總心情愉悅地離開,喝醉了的沈鴛,則完全不知道他將她賣給了容淵。
沈鴛腿腳發(fā)軟,只能靠著容淵。
容淵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松柏香味,很好聞,她輕輕嗅了嗅,毫無危險意識地靠著他。
除卻那一晚的意外,兩人沒再有過親密之舉,眼下算是極其親密了!
容淵低眸看她緋色小臉,“難怪那晚能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這般沒有防備,被人吃干抹凈,也只有哭的份兒。
容淵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冒出一點灼熱火焰。
他摟著她到了停車場,老周給他開了車門,眼見他將人推進了后座。
在沈鴛的腦袋差點兒撞到車門之時,又伸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攬入了懷中。
老周低聲道:“那位黃總擺明了不安好心,他這是要試探你??!”
容淵心知肚明,“他倒是精明,想拿點兒好處而已,無所謂。”
老周驚訝,往日里遇到這樣的人,都會被容淵狠狠教訓。
今晚卻是不同,只因?qū)ο髶Q成了沈鴛?
老周看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沈鴛,“送沈小姐回沈家?”
容淵已經(jīng)坐進了車內(nèi),摟著沈鴛靠著他,“你看我像是正人君子?”
老周,“……”
那也不能當小人,趁人之危吧?
這話,他沒說出口,而是默默腹誹。
老周一路都沒敢往后看,容淵不按常理出牌是常事。
到了別墅,他提醒,“一時貪歡,縱然是暢快了,可等人醒了,該怎么辦?還是得想想后果?!?p> 容淵摟著人,瞥著他,“你什么時候這么啰嗦!”
老周周正嚴肅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從你讓我打暈林睿,半路搶劫之后?!?p> 如若不是這件事,他怎么會知道容淵對沈鴛有心思,而且還藏得這么深。
只是連他這個跟隨容淵十幾年的人,都不知道容淵是什么時候有這份心思。
要不外面的人怎么說容淵可怕,就連他這個親近的人都覺得他可怕。
可怕之處不在于他的那些手段,而是他深埋的心思。
容淵一笑,“有些事兒,知道就好,可千萬得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