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自食惡果
眾人很快來到廂房門前,太守夫人一聲令下,下人一腳將房門踹開。
秦綬被一身著淺綠色襦裙的婢女?dāng)v扶著,臉上淌著水滴,瞧著像是剛洗過臉。身上的衣裳帶著褶皺,頗為狼狽。
見著跟在太守夫人身后進(jìn)來的謝流箏,秦綬眸底迸發(fā)出鮮紅的恨意。
謝流箏亦是看清,在秦綬身邊的婢女,正是她身邊伺候的春潮。
“姑娘!”見著謝流箏,春潮怯怯的喊了一聲。
而后“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頭是有著姑爺?shù)?,可是您這法子著實(shí)不好。”
“您怕姑爺高中就會(huì)瞧不上您,鬧出這些個(gè)事端來。今日又借著老夫人壽宴,想給姑爺抹黑。可是姑娘,夫妻之間,不能如此的。姑爺……”
謝流箏都要給她的話給氣笑了,心里暗暗佩服秦綬。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竟將她身邊的婢女,都收服的服服帖帖。
眾人聽著春潮的話,看向謝流箏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
“春潮,你是我的婢女,怎么會(huì)在此?”謝流箏冷冷的打斷春潮的話。
想來是已經(jīng)跟秦綬商量好,春潮皺了皺眉,接過謝流箏的話答:“自然是姑娘您讓我在這兒的呀,您不是說要跟姑爺求和的么?”
“姑爺拒絕了您,您心中不忿,讓奴婢在此盯著。可奴婢是在不忍心,姑爺那樣的人,該有大好的前程。姑娘您不能因一己之私,就毀了姑爺?shù)那俺痰??!?p> “好,很好!”謝流箏看著春潮的眸色寸寸冷下。
原本她還想給春潮一次的機(jī)會(huì)的,畢竟伺候她多年,到底有些情分。
既如此,她也不必顧念。
“春潮,本姑娘自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倒是個(gè)心大的?!闭f完,謝流箏不再看春潮跟秦綬,而是轉(zhuǎn)頭朝太守夫人福身作揖。
“夫人,方才民女在二姑娘屋里換衣服時(shí),聞到異樣的熏香。只要去二姑娘房中一查,便能知曉?!?p> 其實(shí)無須謝流箏開口,太守夫人也早派人去了自家女兒的閨房。
太守夫人在后宅浸淫多年,這樣的小把戲在她跟前,是不夠看的。
不下片刻,下人就捧了香爐過來,另外還押著一位嬤嬤。
嬤嬤一到太守夫人跟前,都不需要審問,直接將自己跟秦綬之間的交易全說了。
原是她有一瘸腿的兒子,人到三十依然娶不到媳婦,秦綬不知從何處打聽到這個(gè),說是愿意幫她兒子說一門親事。
前提是,讓她幫他做一件事情。
不僅如此,秦綬還讓嬤嬤母子相看過那姑娘,正是秦綬身邊的春潮。
別看春潮只是個(gè)卑微的婢女,可在家大業(yè)大的謝家,饒是婢女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有氣度。嬤嬤一眼就相中,便應(yīng)下秦綬的要求。
是她偷偷將秦綬帶到二姑娘的屋里,躲在床底下,亦是她在房中點(diǎn)了迷魂香。
“嬤嬤,你我無冤無仇呀,你為何要害我?”聽著嬤嬤所言,秦綬臉色驟然大變,指著嬤嬤聲音顫抖的質(zhì)問。
“你可知,污蔑舉子,可是要蹲大獄的?!鼻鼐R還想威脅。
奈何太守夫人的手段,比你的威脅更加嚴(yán)厲。
嬤嬤低著頭,又道:“我家里,還有春潮姑娘的貼身小衣,就是你給我們的?!?p> 這回,不僅是秦綬,就連春潮都懵了。
當(dāng)初秦綬為了讓嬤嬤安心,特地哄著春潮將貼身小衣給了自己,然后交給嬤嬤。還說這是給嬤嬤的一顆定心丸,將來春潮若是不愿意,有她小衣在手,不怕她不肯。
女子名聲比性命緊要,連貼身小衣都落到一個(gè)男人手里,春潮除了被拿捏,哪里還有旁的路走。
“秦郎,你怎能如此待我?”春潮也明白過來,自己就是秦綬手里的一顆棋子,當(dāng)即哭著逼問。
“是你說的,只要我?guī)湍阕髯C,全了跟我家姑娘的婚事,將來你納我做姨娘。我如此待你,連背主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你竟是要將我送給那個(gè)瘸子?”
想到秦綬的險(xiǎn)惡用心,春潮崩不住了,當(dāng)場(chǎng)鬧起來。
“你個(gè)黑心肝的,我待你一片癡心,你居然這么待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你這賤婢,胡說八道什么?!鼻鼐R自然不能讓春潮攀咬自己,推開她怒斥。
三人鬧做一團(tuán),而圍觀的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守夫人的臉色,更是黑成木炭。
“來人,將許嬤嬤拉下去,杖斃!”太守夫人冷聲下令。
想到許嬤嬤將秦綬帶到她女兒的閨房去,她就心有余悸,今日他們算計(jì)的是謝流箏。倘若他們算計(jì)的是她的女兒……
想想,太守夫人都覺得一陣后怕。
“秦舉人,還真是好大的本事呀,手都伸到我府里來了?!逼城鼐R一眼,太守夫人難掩怒氣。
太守這時(shí)候也來到房中,了解事情后,滿臉怒容的瞪著秦綬,“來人,將秦綬押入大牢?!?p> “大人,學(xué)生冤枉!”秦綬慌了。
若說被書院驅(qū)逐他只是被堵了前途,但是被太守下令押入大牢,那他就是絕了前途。
“來人,帶下去!”太守不聽他辯解,揚(yáng)手命人將秦綬帶下去。
太守夫人這才拉著謝流箏的手,柔聲道:“好孩子,是我失察了,虧得你沒出什么事情。如若不然,我真是難辭其咎?!?p> 謝流箏朝著太守夫人笑了笑,寬慰她兩句。
鬧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多留的,謝流箏跟著謝香玉,離開太守府。
坐在回府的馬車?yán)?,秦廣進(jìn)雙眼赤紅的瞪著謝流箏,仿佛要將她挫骨揚(yáng)灰。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你非得如此么?鬧的大家都顏面無存,你可就開心了?”
“還真是可笑,今日是秦綬算計(jì)我,父親覺得是我的錯(cuò)?”謝流箏冷冷瞥著秦廣進(jìn),嘲諷的抿了抿唇。
秦廣進(jìn)不以為然,“倘若不是你將秦綬逼的太緊,他何至于如此。今日種種,不過他是為了挽回你?!?p> “秦綬是你未來的夫君,你便是讓兩步,又如何?”
謝流箏懶得理會(huì)他,轉(zhuǎn)頭看向謝香玉,“母親覺得呢?這樁婚事,您覺得還不能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