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按兵不動(dòng)
馬車上,謝流箏撫著謝香玉冰令顫抖的手,不知該怎么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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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母莫若女,謝香玉外表強(qiáng)勢(shì),卻是極重情義之人。雖然秦廣進(jìn)只是她為自己找的一個(gè)擋簡(jiǎn)牌,朝夕相處二十多年,總會(huì)有幾分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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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的真面目被拆穿,謝香玉心里一定不好過,這時(shí)候說什么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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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箏不說話,默默陪在母親身邊,用先去告訴她,無論發(fā)生什么,面臨怎樣的處境,她都和母親一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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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香玉不愧為叱咤商界的女強(qiáng)人,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轉(zhuǎn)頭眸色深深看向謝流箏,“你之前就知道這一切,故意引我前來對(duì)不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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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說好好的,謝流箏怎么突然吵著要來徽香茶館喝茶,原來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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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箏沒否認(rèn),低頭吐了吐舌頭,“娘,女兒只是不忍心看你繼續(xù)被騙。如今您已經(jīng)知道秦廣進(jìn)包藏禍心,打算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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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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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狗不如的東西自然不能繼續(xù)留在謝家,還要讓他把這么多年拿走的都加倍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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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那個(gè)女人和私生子,都不會(huì)有好下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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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香玉張了張嘴,突然想聽聽謝流箏的想法?!澳愕囊馑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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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箏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平靜又埋然的回答道:“自然是將秦廣進(jìn)趕出謝家,再將他與秦婉的丑事公之天下,不然萬一他們?cè)偃ヲ_別人,不是又要害了無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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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香主眼中浮現(xiàn)欣賞之意,這個(gè)女兒像自己,夠狠,夠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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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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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是你的父親,你不擔(dān)心他的事影響你的名聲?一旦照你說的做了,你的婚事恐怕更為艱難?!?p> ?
謝流箏聽出謝香玉有意試探,心里涌生出幾分委屈。她們是血肉相連的親母女,之前謝香玉不明真相,質(zhì)疑她這個(gè)做女兒的也就算了,如今真相大白,還要對(duì)她百般試探,實(shí)在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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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世母親的悲慘下場(chǎng),謝流箏又心生不忍,咬了咬下唇輕聲道:“母親,世上男人多是薄情寡義之輩,若是女兒有幸遇到一個(gè)不因女兒的出身、名聲,只看重女兒品行的男子,女兒便嫁,遇不到一輩子不嫁人,專心幫母親支撐家業(yè)也并不算遺憾。倒省卻多少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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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勾起謝香玉的心事,一些她以為早已忘卻的記憶如泡沫般浮沉,攪得她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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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照你說的辦吧,大不了過段時(shí)間母親給你找個(gè)老實(shí)聽話的上門女婿?!?p> ?
說完,想起秦廣進(jìn)當(dāng)初何嘗不是裝成多聽話的樣子,連她這個(gè)自詡精明的女強(qiáng)人都騙過了,更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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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先處置清楚那三個(gè)狗東西,其他事以后再說吧?!?p> ?
母女二人的馬車與秦廣進(jìn)前后腳進(jì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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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面露意外,堆下一臉笑迎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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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來了,這是和女兒一起去街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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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香玉眼里不揉沙子,看穿秦廣進(jìn)的丑陋面目,連應(yīng)付都懶得應(yīng)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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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喝令家丁,“將這個(gè)背信忘主的東西給我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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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嚇了一大跳,動(dòng)作熟練的跪倒在謝香玉面前。“為夫哪里做錯(cuò)了,夫人要打要罰都使得,只是總該給為夫一個(gè)理由,讓為夫死也死個(gè)明白吧?!?p> ?
謝香玉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冷笑道:“你還敢問我要理由?好,我就給你一個(gè)明白。你大概不知道流箏已于三日將,收購(gòu)了徽香茶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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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聽到“徽香茶館”四個(gè)字心頭劇震,袖中雙手緊握,指甲幾乎要刺進(jìn)皮肉之中,不死心抓住謝香玉的裙角,仰著頭可憐巴巴追問:“徽……徽香茶館久負(fù)盛名,生意定然不差,流箏小小年紀(jì)便有如此眼光和魄力,都是隨了夫人。只是這與夫人罰為夫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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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敝x香玉越看秦廣進(jìn)虛偽的嘴臉越生氣,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在下人搬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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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將秦婉一家三口給我?guī)?。?p> ?
秦廣進(jìn)心知大事不妙,試圖垂死掙扎,扯動(dòng)嘴角擠出一個(gè)笑臉,“夫人,我們一家人的事,扯上外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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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夫知道不該與秦婉母子過多牽扯,以后再不見他們了,夫人消消氣,原諒為夫這一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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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香玉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管催著家丁去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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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shí),秦婉一家三口被拿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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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進(jìn)見秦綬重傷未愈不良于行,被家丁拖進(jìn)來,頓時(shí)心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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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秦綬雖然不堪為婿,好歹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你怎么可讓人如此羞辱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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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打蛇隨棍上,撲在秦綬身上嚎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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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憐的兒呀,都怪娘沒本事,護(hù)不住你,讓你被強(qiáng)人羞辱欺凌到這般田地,不如我們母子一起死了吧,讓世人都來看看,謝大家是何等樣嘴臉?!?p> ?
哭得淚流滿面,還能將臺(tái)詞說得如此字正腔圓,比戲班子里的頭牌都不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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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香玉想到自己差點(diǎn)親手將謝流箏送進(jìn)秦家,與推她進(jìn)火坑何異?越發(fā)對(duì)秦廣進(jìn)和秦婉母子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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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我報(bào)官,告你們一個(gè)騙婚斂財(cái),意圖吞沒我謝家家產(chǎn)之罪,就都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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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斷喝,成功將秦婉的哭嚎聲堵回了嗓子眼,猶自不服氣小聲嘀咕:“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有銀子開路,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們小老百姓又能有什么辦法,只能受著唄?!?p> ?
謝流箏擔(dān)心氣壞謝香玉的身體,上前一步,攔在秦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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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我且問你,你與謝廣進(jìn)是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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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一愣,下意識(shí)看向謝廣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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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廣進(jìn)不知是羞是怒,臉色黑沉沉跳將起來,抬手便要朝謝流箏臉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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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家丁們不用人吩咐,上前攔下秦廣進(jìn),“大小姐是夫人的親生女兒,謝家未來的家主,可是打不得?!?p> ?
“你!”秦廣進(jìn)眼看下人都不給自己面子,惱羞成怒便要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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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箏抬手揮退下人,直視秦廣進(jìn)的雙眼,“秦婉不愿意回答女兒的問題,還請(qǐng)父親大人為女兒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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