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要就不要了
陳文輕笑一聲,涼薄的語氣滿是嘲諷。
“方小姐,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惹南西生氣,我們生氣不要緊,南西生氣的話……可就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了,畢竟我們這群人里面,就屬他最瘋?!?p> 聽著陳文的話,方云端看向他,往日里她在江南西身邊見到他時,這個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讓人很有好感。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說得出最無情最傷人的話。
“江南西,你也這樣覺得嗎?”
那雙清冷到古井無波的眼眸平淡地看著江南西,似在詢問。
但他的態(tài)度依舊涼薄無情,沒有說話,而沒有說話就代表著默認。
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抱有的最后那一點江南西會為她說話的期盼,像零星火苗一樣,徹底熄滅。
“我知道了,我們分手吧,以后兩清?!?p> 方云端的語氣很輕,也帶著明顯的隨意,隱藏在隨意之下的是沉重的釋然和悲哀。
時隔四年,他們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轉(zhuǎn)身離開,一如來時那般毫無波瀾。
這是她留給自己的最后的體面。
江南西,以后好聚好散。
他看著離開的方云端,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
“南西,方云端這貝戔女人都背叛你了,你還要對她念念不忘嗎?”陳文看著江南西的模樣,輕嗤一聲。
“念念不忘?怎么可能?”江南西眸色漸冷,推開了挽著他手臂的女人。
“一個心冷得像石頭的女人,無論怎么都捂不熱,她還不配。”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很冷。
“這才是我們認識的江少,一個女人算什么?不要就不要了。”
陳文唇角勾起一抹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
酒店外寒風(fēng)蕭瑟,還在飄著雪,入骨的涼意沁入她的身體。
雪花落在她剛剛踩過的地面上,覆蓋了她的腳印。
離開了酒店的方云端,低頭望了一眼自己手里提著的蛋糕,哂笑一聲。
隨后毫不留戀地把這個她特意去蛋糕店練習(xí)很多遍才做出來的蛋糕丟進附近的垃圾桶里。
原來再相愛的人都抵不過懷疑二字。
從去年開始,江南西就在慢慢地懷疑她。
最初她解釋的時候,江南西還會相信,可后來......
方云端搖了搖頭,心頭蔓延出微微的苦澀。
如果是不喜歡她了,他們好聚好散就好了,為什么還要毀掉她的進實驗室的機會?
父母重男輕女,她從底端一步步往上爬,努力讓自己變得優(yōu)秀。
可不管再怎么努力,父母都看不見她的付出。
她在前幾個月,為了準(zhǔn)備進實驗室跟著導(dǎo)師深造,日日夜夜都在做實驗研究,寫實驗報告,記錄實驗數(shù)據(jù),熬的眼睛都紅了,就為了拿出最優(yōu)秀的一面讓導(dǎo)師看見,被錄取進去。
還有數(shù)不清的獎項,以及得到認可的重要實驗論文。
都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可江南西輕易地把這些都踩碎了。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她拿起手機并接通電話:“喂,媽,怎么了?”
“云端啊,你現(xiàn)在手里還有多少錢?媽能不能問你借點?”
聽見這句話,方云端臉上沒什么情緒,聲音也很淡地問:“媽,你要借多少?”
這個月的生活費她明明已經(jīng)打給父母了,每人都給三千,相當(dāng)于每個月都打六千回去。
“借......借十萬?!?p> 那邊的方母說話吞吞吐吐的,顯然難以啟齒,但卻又不得不說。
聽見這個數(shù)字,方云端一怔,緊接著就說:“媽,你瘋了吧?我哪有這么多錢?我存下來的錢只有五萬多,哪里借的了十萬給你?”
對于普通家庭來說,十萬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更何況她還在讀研,現(xiàn)在是研三,還在學(xué)校上課,跟著導(dǎo)師做實驗,哪里存的了這么多錢?
從十八歲上大學(xué)開始,她自己申請國家助學(xué)貸款,以及自己打工賺學(xué)費和生活費,沒花過他們一分錢。
大學(xué)四年,研究生三年,面對上學(xué)壓力以及經(jīng)濟雙重壓力,她逼著自己往上爬,努力學(xué)習(xí),兼職掙錢。
而家里知道她能自己掙學(xué)費生活費之后,就沒再給過她一分錢,反而還問她要錢。
隨著她能掙的越來越多,他們要的越來越多。
直到現(xiàn)在的每個月給他們打六千塊。
“怎么突然要借這么多?”
方云端冷靜下來,詢問道。
“你弟弟......瞞著我們借了高利貸,現(xiàn)在利滾利欠了十萬,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的,你爸還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了,說不定會打死你弟弟,所以我就......云端,你是姐姐,你應(yīng)該多幫幫你弟弟?!?p> 方母沒再說下去,但話里的意思方云端聽懂了。
“媽,我只能借你三萬,還有兩萬我要留著當(dāng)生活費,等會我把錢打給你,先掛了吧,剩下的讓他自己還,他已經(jīng)成年了,自己做了錯事,就得自己承擔(dān)后果?!?p> “云端,那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對你弟弟這么狠心?”方母哭著說。
“媽,不用再說了,我不欠他的,就算是欠,我也只是欠你們的,從我十八歲成年開始我就給你們打生活費養(yǎng)老,這樣已經(jīng)夠了?!?p> “我掛了?!?p> 掛完之后,方云端想要扯出一抹笑,但無論如何她都笑不出來了。
一個下午過去后。
情緒低落的方云端回到宿舍樓下,還沒上去,方母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方云端接了電話后,情緒也冷下來,厭煩地說:“媽,你別說了,我真的沒有那么多錢給弟弟還高利貸?!?p> 電話那邊的方母只頓了一瞬,哭著說:“云端,你爸住院了,查出是癌癥中期。”
“你弟弟的事被你爸知道了,然后你爸就被他氣進了醫(yī)院,進了醫(yī)院后,醫(yī)生告訴我們,他得了癌癥。”
“云端,怎么辦???現(xiàn)在你爸的情況緊急,醫(yī)生說必須盡快做手術(shù),但做一次手術(shù)以及住院,就要幾萬塊了?!?p> “長期治療下來,一直住院吃藥,要花上幾十萬?!?p> 方母的聲音帶著絕望,夾雜著哭腔。
“云端,你能不能找南西借點錢???他不是富二代嗎?他應(yīng)該能有錢借給你,治好你爸的?!?p> “算媽求求你了,好不好?”
方云端沒想到方母打電話來,就給了她這么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