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上好的甘蔗,包削皮!”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吆喝著過往的客人。
可從早到晚,她沒有賣出一根。
她的肚子發(fā)出咕咕的聲音,靈力低微,一雙兔子耳朵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她悲傷地坐下,看著旁邊的肉鋪生意興隆,客人來往不絕。
肉鋪老板是個看起來三十歲的中年男人,一條豬尾巴歡快地在身后搖動,男人看少女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鋪子,從臺面上扔過一條豬尾巴在少女面前道:“瞧你那可憐樣,也就遇上了善良的我,吃吧吃吧!”
少女咽下一口唾沫,楚楚可憐道:“哥哥,我是兔子?!?p> 這聲哥哥叫道豬大哥心里去了,他微微夾起嗓子道:“我還是豬呢,還不是賣豬肉?;诵?,就不要管之前吃什么了。要葷素搭配,才能營養(yǎng)均衡?!?p> 少女撿起豬尾巴,放在了自己包里,麻溜地把甘蔗一分為二,削好一根甘蔗,切成小塊包好,放在豬大哥的面前道:“你也吃。”
豬大哥吃了一塊,笑道:“還怪甜得嘞?!?p> 少女害羞地低頭,臉頰紅撲撲的,我見猶憐。
豬大哥更覺得飄飄然了,道:“以前沒有看過你,你是哪里人?”
聽豬大哥這樣一說,少女眼中帶淚道:“我住城西,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做些針線活養(yǎng)家,前些日子她死了,我只好出來賣東西了?!?p> 豬大哥聽少女這樣說,割下藏在攤子下的一塊上好的豬肉道:“老哥沒有別的什么,這點肉你拿回去吃吧,小女孩家家的,更要補充營養(yǎng)。”
“哥哥!”少女拿起肉,感激涕零道,“謝謝你,你真是阿燚見過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有一肥頭大耳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穿金戴銀,步伐嫵媚道,“你這是要以身相許了?”
看著穿得大紫大紅的女人,少女忙搖頭晃腦道:“我不是,我沒有!”
女人身后那四個丫鬟眼神犀利地看著少女,似乎眼神就能殺死人。
女人冷哼一聲,一巴掌扇在了豬大哥的臉上道:“讓你賣豬,你去送肉?!?p> 少女噤若寒蟬,把手上的肉放回了攤子上,又從懷里拿出了豬尾巴,也放到了攤子上。
她想要偷偷摸摸地離開,卻被那魁梧的女人一手拉住耳朵道:“下次再勾引我男人,你這手就不用要了?!?p> 女人力大無窮,少女疼得眼淚漣漣。
周圍那些客人和其他商販作壁上觀。
這豬大哥是入贅的,這女人橫行霸道,見不得豬大哥身邊有任何異性,哪怕那異性只是一個半大的小孩。
也不怪這女人橫行霸道,她父親是斗獸場的老板,她肯定從小耳濡目染,血腥暴力。
少女疼得發(fā)抖,淚水如斷線珍珠般落下,卻站得筆直,鏗鏘有力道:“阿姨,我沒有勾引任何人!”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頂自己的嘴,女人眼中閃過狠厲,卻松開了手道:“少干些瓜田李下的事,自然沒人說你?!?p> “我行的端做得正,少些搬弄是非的嘴,我就不會被說?!鄙倥撕笠徊?,回到了自己的攤位。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她扛著沒賣出的九根甘蔗,揣著砍刀離開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女人把攤上的甘蔗塊,狠狠地推到了地上。
遠處,二樓的窗邊,一男子看完了這一出好戲,他本來想等人少些的時候,去買點甘蔗嘗嘗,沒想到遇見了這事。
唉,他輕輕嘆了口氣。
同桌的另一位男子捕捉到了,立刻關切道:“瑞雪,怎么了?”
沒什么,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明天再買就是。
況且,明天說不定就不想吃了呢。
蘇瑞雪心道。
蘇瑞雪淡道:“慕靈那家伙生辰快要到了,有些發(fā)愁,要送些什么才好。”
許慕青笑道:“你陪她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至于如此絞盡腦汁嗎?”
他們?nèi)齻€青梅竹馬地長大,許慕青看得出來,許慕靈對蘇瑞雪的心思,只要蘇瑞雪在,哪里需要什么禮物呢?
“去年依你買了少女最喜歡的禮物盒子,她可沒有給我好臉色?!碧K瑞雪一點也不相信許慕青的鬼話,許慕青自己都不了解這個妹妹,總讓他先踩雷。
他懷疑許慕青是故意的。
用他來轉(zhuǎn)移火力。
“那是她害羞。”許慕青撒謊不打草稿道。
“呵呵?!碧K瑞雪說不出話來,只好禮貌笑了笑。
蘇瑞雪以為第二天少女回來,可是卻沒有。
不止第二天沒有,第三天也沒有。
一連一周,都沒有。
他紆尊降貴,去了城西,靠著阿燚和甘蔗這些關鍵詞,他來到了少女的屋子。
屋子殘破不堪,但一塵不染,院里還合理密植著甘蔗。
蘇瑞雪攔住一個挑著糞的老爺爺?shù)溃骸鞍⒉@家的姑娘去了哪呀?”
阿伯完全是耳聰目明的反面,吐字不清道:“吃甘蔗咩?拿就是啦!”
蘇瑞雪沒有拿甘蔗,徒勞無功而返。
洛半夢和沈纖云很明顯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具體哪里不好,也說不出來。
畢竟,主子既不亂砸東西,也不食不下咽。
可是,總感覺主子透露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為什么呢?她們想不明白!
莫非主子喜歡上了哪家姑娘,可姑娘不喜歡他,主子為情所困了?
可主子這么郎艷獨絕,世無其二,怎么可能有人不被他迷住呢?
她們其實很喜歡主子有個喜歡的人,這樣許慕靈就不會那么對主子死纏爛打了。
許慕靈太大小姐架子了,主子能忍,她們可不能。
她們是主子開工資,卻要被許慕靈擺架子,憑什么?
許慕靈和主子非親非故,憑什么對她們頤指氣使呢。
希望主子能喜歡一個和善一點的姑娘,哪怕出身不是那么好,她們也心甘情愿地伺候。
“她是今天生日吧?”洛半夢道。
“主子難道為這事發(fā)愁?”沈纖云覺得不可思議,去年主子被許慕靈嗲里嗲氣地說沒有眼光,還記憶猶新。
說曹操曹操到,許慕靈穿著大紅的裙子,蹦蹦跳跳地跨進了房門,連眼神都沒有給洛半夢和沈纖云一下。
兩個人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