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宿
‘砰’的一聲響,房門被蠻力撞開。
聽見外頭的腳步聲,沈嬌嬌慌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穩(wěn)住心神。
她抬眸看向闖進來的二人,“你們一大早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姐姐剛醒?我們來關(guān)心你的呀!”
孟綰凝視那張不施粉黛的絕美面容,眼中劃過一絲嫉恨,“我聽說這屋里藏了個野男人呢?!?p> “我這哪有什么男人?話可不能亂說?!?p> 沈嬌嬌皺著眉頭反問過去,心底卻虛得不行,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四周。
她后悔了。
她不該讓義兄藏在帷幔后,還說跳窗更穩(wěn)妥些。
“姐姐不說也沒關(guān)系,我親自來找。”孟綰輕蔑一笑,眼底的惡意怎么也藏不住。
說著,徑直走向衣柜,打開柜門,一寸一寸尋找,縝密得叫人心驚。
眼看著對方查完衣柜,又要朝帷幔走去,沈嬌嬌慌忙開口阻止。
“綰兒,你怎么能不分緣由……”
話沒說完,她后背突然撫上一只大掌。
溫?zé)岬挠|感傳來,驚得她頭皮發(fā)麻,險些尖叫出聲。
義兄什么時候藏到床帳子后面了?!
好在孟綰兩人正全力尋找‘野男人’,沒有注意她這邊。
她連忙穩(wěn)住心神,身體微微往前傾,避開那只手的同時,輕輕點了點頭。
她知道義兄是在提醒她冷靜下來。
找了一圈,只剩床帳子還沒搜尋。
孟綰朝陳元禮使了個眼色。
陳元禮會意,抬腳走到側(cè)邊。
如果里面藏有人,在兩人的聯(lián)手圍堵下,那人將無所遁形。
“忘了跟姐姐說,我早已派人把守窗戶,準(zhǔn)保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p> 孟綰微笑走近,雙眸死死盯著床帳。
沈嬌嬌心下焦急,眼看孟綰的手搭在了床帳上,她張嘴想要阻止。
孟綰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用力掀開。
床帳被掀飛起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又垂了下去。
沈嬌嬌面色發(fā)白,駭?shù)瞄]上雙眸,拳頭不自覺握緊,連指甲嵌入掌心也感覺不到。
下一秒,孟綰失態(tài)的驚叫聲響起。
“怎么會沒有?!”
床帳后面空空如也。
沈嬌嬌松了口氣,渾身卸力,后背沁出一身冷汗,尤其是先前被男人撫過的脊背,僵硬得幾乎要抽筋。
她原以為義兄只是經(jīng)商手段了得,沒想到武功也如此高強,竟能在瞬息間離開。
現(xiàn)在緩過神,她才驚覺義兄那樣性子的人,居然肯為她躲藏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她壓下心底翻滾的思緒,翻身背對二人。
“看也看了,搜也搜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嗎?”說著將薄被扯過頭頂,儼然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
“現(xiàn)在沒找到,不代表昨晚沒有!”孟綰憤怒地瞪向沈嬌嬌。
陳元禮皺眉勸道:“綰兒,別鬧?!?p>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會贊同孟綰的無禮行為,居然陪她闖進大兄的院落捉奸?
抓也就算了,還抓不到。
萬一大兄生氣追究起來……
他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他可不想被孟琿惦記上。
孟綰輕哼一聲,“哪里是我鬧?分明是姐姐沒教養(yǎng),對我們下逐客令?!闭f著依偎進陳元禮懷中撒嬌,“我不過是擔(dān)心她……”
“陳元禮?!?p> 擲地有聲的三個字,打斷孟綰的話。
陳元禮心中一凜,攬住孟綰的手倏地松開。
以往沈嬌嬌生氣時,就會連名帶姓喊他!
他自知理虧,連忙將孟綰拉出去,安撫兩句后,就又小步跑進來親自賠罪。
“嬌嬌?!标愒Y看著床榻上的女子,忐忑不安地喚了聲。
雖然孟綰回歸讓她的地位略顯尷尬,但是兩人相處這么些年,陳元禮心里是有她的。
“一大早,擾人清夢?!鄙驄蓩舌恋?。
陳元禮急切解釋,“都怪下人跑來亂說,回頭我就治他罪!”
“嗯?!彼c頭,抬眸朝男人看去。
嬌媚容顏與端莊守禮巧妙融合,恍若高潔的仙子,讓人忍不住將她拖下凡塵。
陳元禮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連忙坐在床沿,輕聲問候:“嬌嬌昨晚睡得可好?”
沈嬌嬌一愣,這話……
回想起昨晚一夜未眠,溫?zé)崆壹?xì)密的吻落在她的身上,紗帳將燭影剪得稀碎……
熱意浮上臉頰,溫度燙得叫人心驚。
她抿唇,斬釘截鐵道:“不好?!?p> “那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不急,我們先說說話?!?p> 陳元禮心中一動,身體往前探了探,面露殷切,“昨晚……大兄怎么和你說的?”
怎么說?
沈嬌嬌垂下眼瞼,抿唇不語。
若不是陳元禮有幾分念書本事,可為孟府所用,義兄怎會勉強認(rèn)下這門親事?
可他一介白丁娶了孟府兩個女兒,義兄心里怎會沒想法?
不說旁的,就是沈嬌嬌心里也膈應(yīng)。
孟府貴為臨安城首富,她是孟家嬌養(yǎng)長大的女兒,配誰配不上?
若不是義父奇貨可居選中陳元禮,恰巧孟府也需要朝堂助力,他根本不配與她定親。
偏偏陳元禮心思不正,跟孟綰攪和在一起后,又不愿主動退親,故作情深……
沈嬌嬌斂去眼底的厭惡,輕聲說:“義兄說我與你成了親,讓你別太過冷落我。”
“這話說得,我何時冷落過你?”
陳元禮搓了搓手,神色尷尬。
沈嬌嬌嗔了他一眼,“元禮,成親半年,你從未進過我的房門?!?p> 何止是沒進過房門,陳元禮甚至連話都不敢跟她多說兩句。
把從前對她的好,盡數(shù)挪到了孟綰身上,圍著孟綰這個真千金打轉(zhuǎn)。
她忍不住翹起唇角,露出譏諷的笑。
可見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換個角度想,孟綰回歸也算不上壞事,至少讓她看清了陳元禮的嘴臉。
陳元禮尷尬地笑著,借口張嘴就來,“你也知綰兒性子偏激,見不得我對你好,爹娘也讓我多遷就她呢?!?p> 說著,軟聲哄她,“是我對不住你,今夜我留宿東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