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遠行
永星坊地處鬧市,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繁華所在,門前人來人往,不絕如縷。
方才青峰說話時并未刻意壓低聲音,想來此刻消息怕是已經(jīng)傳到了某些地方。
一路上,江見月心急如焚,霜華扶著小姐,不住地安慰。
許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要命的消息,蕭昀澈又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這些時日總是心緒不安,沒想到當日那一箭竟會有這樣大的壞處。
王府,蕭昀澈一聽江見月的馬車進了宅,又重新躺了回去。
“世子,都怪我,害的世子中箭.......“
饒是想到那樣說會嚇到她,蕭昀澈也沒想到會嚇成這般,江見月自從進了他的房間就一直在哭,那帕子都要哭濕了。
他實在是無法再安心地裝下去了,只好輕咳了一聲坐了起來。
“那個,江姑娘,別哭了。其實我沒事?!?p> “世子不要再寬慰我了,都怪我......”
江見月猶在那哭著,卻看到蕭昀澈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得端正,這才止了話,不解地看著他。
雖說他蕭昀澈平日里臉皮厚慣了,可撒謊在先,平白惹得人家姑娘哭成這樣,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臊得臉都紅了。
“其實我這次受傷時因為一樁案子?!?p> “案子?那箭真的是沖著世子殿下來的?”
蕭昀澈點頭,“詳情不宜跟姑娘細說,只是我這傷在外人面前時越重越好,所以今日青峰才故意說的那樣嚴重,嚇到了姑娘是我的錯。”
聽到這,江見月才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聽說姑娘要去舅父家小???”
江見月雖不知話題怎的就轉(zhuǎn)到了這里,也只能順著他的話點點頭,“京城事多,舅父又來信說想念親人,因此要去住一段時間?!?p> “什么時候走?”
“大概,明天。等表哥把自己那邊的事情安置妥當,應(yīng)該就要出發(fā)了?!?p> 章遠懷?
他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回事?
怪不得今天在一起買禮物呢。
不過,也好。
揚州路遠,他一個女孩子出門總歸是不安全。
揚州,確實是個好地方。
“那我就提前祝你一路順遂了,江姑娘?!?p> “路上人多,姑娘可別被迷了眼?!?p> 江見月直到走出這王府的門都沒想明白蕭昀澈的話是什么意思。
剛才蕭昀澈特意叮囑她出門時要繼續(xù)裝出來時害怕傷心的樣子,這才沒給她安排馬車,而是在門外等著江府的馬車來接。
角門處,一名小廝望著王府門口已有一個時辰,這才看到江大小姐和婢女一起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剛哭過的憔悴神色,看著已然是站都站不穩(wěn)了。
“你是說,蕭昀澈傷情比我們之前想的還要重?”
“老爺,當日那一箭本就傷到了要害,那世子多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想來身體也不太強健,或許,真的是時日無多了?!?p> 祁安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就更好了,先前還怕他會壞我們的事,如今倒是可以放心了?!?p> “不過,你的人還是得加快動作,別再被抓著什么把柄?!?p> 祁家勢大,可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很多事情不好動作,倒是千里之外的江南,繁華富庶,才是適合作為之地。
若不是蕭昀澈這臭小子最近一直抓著他們不放,查來查去的,他也不至于冒如此大險。
想到這,祁安國冷哼了一聲。
算這小子活該。
翌日,江見月在章遠懷的護送下離家遠行。此次出行,將軍把家中的仆從侍女,家丁護衛(wèi)撥了一群人帶給她。
又有章遠懷的隨身護衛(wèi)跟著,江劍玉這才放了心。
王府,蕭昀澈還躺在床上,“把我的暗衛(wèi)派兩個出去護送江姑娘?!?p> 青峰十分不解。
“暗衛(wèi)是大家族耗盡心力多年培養(yǎng),哪怕是累世官宦,世家大族也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人而已?!?p> “咱們王府雖說在圣上的默許下培養(yǎng)了不少,但,您就這樣把他們派出去保護一個姑娘家,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盯著蕭昀澈冷颼颼的視線,青峰繼續(xù)說道:“況且,那江姑娘出行這么大陣仗,又有章遠懷護送,怎么看也不需要動用暗衛(wèi)呀?!?p> “你是說,我還比不過那章遠懷?”
“我的人比不過他的人?”
話說到這,蕭昀澈的聲線都有些陰森森的。
呂夢臨伸手狠狠地在青峰頭上拍了一下,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個傻子,你家世子什么心思你還沒看出來?”
“自從人家江姑娘婚事不成,他恨不得能住到江府去,幾個暗衛(wèi)算什么。”
青峰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傻乎乎地一笑,找借口溜了。
“我說世子殿下,你就真的放心讓他們兩個人同行,那可是整整一個多月的路途啊。足以讓兩個妙齡的男女互生愛慕了?!?p> 呂夢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蕭昀澈,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慌亂來,卻沒想到蕭昀澈依然是那副無動于衷的冷臉。
“一個多月?我可不會給他一個多月的時間?!?p> 五天,最多五天。
他想,他還是能忍的。
“你瘋了?就你現(xiàn)在這副身體,還要追出去不成?”
呂夢臨一看他這幅志在必得的神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蕭昀澈擺手,頗為不在意,“我那一箭傷的不重,當日衣服里還穿了防護,之所以臥病這么多日,只不過是佯裝病重罷了?!?p> 再養(yǎng)個一兩日,我就能如常行走了。
“他越是不想讓我查,我越要查下去?!?p> 祁家的手都已經(jīng)敢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了,這位國舅爺?shù)暮萌兆优率强煲筋^了。
呂夢臨豈能不明白,蕭昀澈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此番為查此事挨了一箭,怎么可能輕易放過祁家。
他們以為世子是貴家公子,身嬌體弱,隨便一擊就能斃命。
卻不知道,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蕭昀澈經(jīng)歷的遠比京城里那些世家公子們要多得多。
他可不是什么悠閑散漫的公子哥。
“這回再查,你務(wù)必要小心謹慎,你這身體可再經(jīng)不起一回刺傷了?!?p> “這一次,我要好好陪他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