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局半日游

　　“您好？您點的外賣到了。”

　　一個年輕的男生穿著黃色外賣服站在門外。

　　頭發(fā)是潮流的卷毛樣式，眼睛是一雙標(biāo)準(zhǔn)的下垂式狗狗眼，身形落拓舒朗。

　　似乎察覺到屋內(nèi)有人的窺視。

　　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起來十分無公害。

　　陳獨被這美貌晃了眼，等等，外賣呢？

　　她模糊地看見那黃色衣服袖口處斑駁的紅色痕跡，和袖口里若隱若現(xiàn)的刀尖。

　　主人今天去出差？

　　沒理由會點外賣。

　　對門兒的老嫗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陳獨抿了抿唇，她腎上腺素飆增。

　　漆黑的瞳仁里充滿了瘋狂，思維卻是異常冷靜。

　　她驚訝于自身的變化，危急情況下，緊張和刺激感讓她有了新奇的體驗。

　　這種感覺是在長期的社會規(guī)訓(xùn)下不曾有的！

　　她意識到，她在興奮。

　　即使結(jié)果未知......

　　摸了摸口袋里從廚房順的小刀。

　　陳獨走到了臥室門口蹲下，嘴里輕聲說道。

　　“小貓小貓快出來?！?p>　　視線掃向床底。

　　一雙灰色渾濁的眼睛和她對視。

　　尸體上有尸斑，虹膜細(xì)胞大量溶解使細(xì)胞內(nèi)色素脫出，瞳孔呈現(xiàn)灰色渾濁樣。

　　頭上，是是縫合的貓耳，過看起來像是毛絨的。

　　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急促了許多，像是在催促著陳獨。

　　陳獨暗自觀察著那具有些慘烈的女尸。

　　女尸側(cè)躺著，她的背后......

　　一雙陰惻惻的視線掃向陳獨的臉頰。

　　那尸體被大力推出。

　　一個中年男人從里面爬出。

　　“現(xiàn)在輪到你來做我的貓了?！?p>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沖向陳獨。

　　她早已做好準(zhǔn)備，先男人一步打開了房門。

　　黃衣外賣小哥一個箭步?jīng)_入家門，那男人直直沖上去。

　　對上的是一把尖刀。

　　“??！”

　　尖叫聲從男人的喉管處擠壓出來。

　　送外賣的男人倏地對上陳獨的眼睛。

　　輕笑了一聲。

　　加大戳向男人腹中的力度，甚至轉(zhuǎn)了一下刀柄。

　　樓外警車聲響起。

　　男人被刺傷，還未進行下一個動作，警察已經(jīng)趕到。

　　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形：消瘦的少女在男人身后幾米處。

　　男人捂著正在淌血前腹。

　　【不減掉20斤不改名：等等，你們看到那個外賣員怎么跑的了嗎？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甜蜜少蘿：長得挺帥的?！?p>　　【123：那是重點嗎？重點是直播案發(fā)現(xiàn)場了！】

　　【黃粱一夢：還好我報警了，我這看刑偵小說20多年的經(jīng)驗不是蓋的。】

　　【universe：不會是鬼吧，主播牛逼?！?p>　　【用戶9817278：這是劇本吧......樓上是托兒嗎？】

　　【universe：@用戶9817278你特么才托兒呢。主播，打錢，他說我是托兒?！?p>　　“你報的警？”

　　陳獨看向手機里的彈幕，又看向為首的女警察，點了點頭。

　　“姐姐，我正在直播呢，是我觀眾覺得事情不對給我報的警?！?p>　　“涉及案件，把直播關(guān)了，先跟我們走一趟?！?p>　　羅荷看著對面淡然的女孩，心下生出了幾分疑惑？

　　不到二十的女孩碰到這種事情波瀾不驚，怎么看在這法治社會的背景下都是令人嘖嘖稱奇的。

　　陳獨不是第一回進局子了，故地重游......

　　“案發(fā)現(xiàn)場只有你和父母三人，你父母全部死亡，查驗過周圍監(jiān)控，無人進入你家，你現(xiàn)在被懷疑是頭號嫌疑人?！?p>　　她搖了搖頭，想把這些記憶從腦海里揮去。

　　羅荷把資料在桌子上磕了磕。

　　“五年前，你被舉報故意殺人罪，最后因為證據(jù)不足而沒被逮捕，這次又撞上了案發(fā)現(xiàn)場，你才19歲，履歷就如此豐富，說說吧?！?p>　　“證據(jù)不足，我不是殺人兇手，當(dāng)然不會有充足的證據(jù)，拜托警官不要先入為主?！?p>　　陳獨嘴角上揚，眼睛卻冷冰冰的。

　　清麗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天真的殘忍。

　　“這次呢，我只是接了個上門兼職，幫人去喂貓，您也知道，我無父無母，不賺點錢怎么養(yǎng)活自己呢？”

　　羅荷也笑了，笑意不達眼底。

　　“衣服褲子鞋子全是潮牌，用的手機也是最新款，除了上周你做了一個保安兼職外，再沒有其他經(jīng)濟來源?！?p>　　“請問，是什么支撐你這樣的孤兒用這些名牌呢？”

　　“羅荷！”

　　常殷呵道，“過了?！?p>　　陳獨看向?qū)γ娴哪芯佟?p>　　“不必，我沒覺得有什么。她的懷疑也確實符合常理，我被包養(yǎng)了，驗證內(nèi)心想說的，這兼職只是我發(fā)展自媒體的一個選題，只是為了完成結(jié)課作業(yè)?！?p>　　“陳獨！”

　　羅荷深呼一口氣。

　　“小小年紀(jì)怎么如此不自愛？那人是誰，18歲以前發(fā)生關(guān)系他可就犯法了?！?p>　　“這和我們今天的案情無關(guān)吧?！?p>　　陳獨這回誠心實意地露出一個笑臉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

　　羅荷還是沒變。

　　面前凌厲美艷的女人摔門走出審訊室。

　　“不好意思啊，羅荷就是對你們這種誤入歧途的小女孩恨鐵不成鋼?！?p>　　常殷尷尬地搓了搓手。

　　“說回這次案件吧，我們警方在屋內(nèi)找到了兩具尸體和一些殘肢，遇害人數(shù)大于兩人，并在這些受害人的胛骨處都發(fā)現(xiàn)了用刀劃出的圖樣。”

　　圖樣？

　　什么圖樣？

　　陳獨皺了皺眉，像是觸發(fā)了什么關(guān)鍵詞。

　　她坐正了身體，道出了事情原委。

　　“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解釋，你們有詢問602嗎，我上樓時碰到了一個老人，她警示了我?！?p>　　“602？那戶已經(jīng)幾年沒住人了......”

　　常殷皺了皺眉，他補充道。

　　“整棟黑樓沒剩幾個住戶了。”

　　“我的疑問是，我們趕到時，只有你和張強兩個人，張強就是那個男人。他的前腹被刺傷，但刀柄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紋，這是為什么？”

　　陳獨靠在了椅背上。

　　“有鬼，我這么說，你信嗎？”

　　常殷搖了搖頭。

　　面前的少女聳了聳肩。

　　“看吧，那我解釋不了了，至少幫你們抓了一個殺人兇手?！?p>　　陳獨走出審訊室，和幾年前一樣，即使案發(fā)現(xiàn)場只剩她一個健全人。

　　但也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她傷了人。

　　穿著制服的女人靠在門框邊兒，睥睨著看她。

　　“我們聊聊?！?p>　　街頭小館，女人和少女面對面，一人一瓶啤酒放在串兒旁。

　　“那人是誰？多大年紀(jì)？你考回這個城市為什么不找我？”

　　羅荷滿眼通紅。

　　陳獨看著看著突然想笑。

　　那年她被懷疑殺了自己的父母，街坊鄰居千夫所指。

　　她要離開這城市時。

　　這個比她大幾歲卻視她如親妹的女人的眼睛也是這么紅。

　　“我逗你玩兒的，你還真信？”

　　“這些錢是我爸媽的遺產(chǎn)，還有一部分是我奶奶死前留給我的，我現(xiàn)在也算是個小富婆。”

　　“你混蛋！”

　　羅荷一瓶啤酒下肚。

　　“你為什么回來不找我？我把你當(dāng)親妹妹一樣，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

　　陳獨湊過身去，嬉皮笑臉地捂住嘴。

　　“我克身邊的人，和我走的太近沒有好處的?！?p>　　“他們都瞎說的！”

　　羅荷像是有點喝大了。

　　“你知道這么多年我有多掛念你嗎？結(jié)果你可倒好，沒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就這樣走了，你真是，真是太混蛋了。”

　　陳獨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真是長大了，現(xiàn)在酒量看著都比我好了?！?p>　　“?！?p>　　一聲提示音在她腦海里炸開，似乎是故意幫她清醒。

　　面色酡紅的少女甩了甩頭，視線逐漸聚焦。

　　【一星兼職·喂貓的獎勵開始發(fā)放，請查收?！?p>　　【工作評定：S級】

　　【恭喜您順利完成工作，同時喂食一只惡魂】

　　【獎勵如下：惡魂好感度提升；積分獎勵6分】

　　【您可選擇本次任務(wù)可兌換的物品】

　　【1.國際通用貨幣（1分可換10萬元）；2.物理肉身素質(zhì)提升（1分可提升5%）；3.綜合魂術(shù)（4分可修1%）】

　　“請用戶選擇。”

　　陳獨強迫自己大腦開始運轉(zhuǎn)，錢沒有命重要，果斷放棄。

　　接下來不可避免和怪力神說與恐怖分子打交道，正好選擇兩個2和一個3。

　　“用戶選擇成功。”

　　“第一次正式兼職已完成，排行榜功能已開啟，請用戶設(shè)置兼職代號”

　　少女的腦子徹底死機，晃晃悠悠的倒在桌上，嘴里喃喃自語：“草?！?p>　　“代號設(shè)置成功?！?p>　　“困死我了。”

　　大腦里的聲音和陳獨模糊的后半句話重合。

　　羅荷看著面前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女孩，嘆了口氣，撥通了電話。

　　“喂？常隊，需要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