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云虹
“溫悸!平日一問三不知也就罷了,怎么,還敢在這睡覺?”今日修勤園授課的老師是素娥宗的降皓仙尊。
這素娥宗女修居多,即便是男修,也是個頂個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除了這位二長老降皓仙尊。
他一身寬松綠衣,頭發(fā)隨意拿了根木頭簪子松松散散簪住,此時胡子要被氣的上了天。
若說這溫悸,想當(dāng)年也是名極一時。
入南山云虹便拜入云虹掌門昭輝仙尊門下。
那可是昭輝仙尊啊,當(dāng)今修界第一人,沒有之一,聽說是到了有界的修為,只差一步問天。
按理說他老人家這與天同壽的境界了,還是一派之長,怎么也該桃李滿天下了吧?
非也非也,座下除了溫悸,就只有澄漓仙君了。
澄漓仙君岑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當(dāng)今世上最年輕的出竅修士,年少成名,驚才絕艷。
而溫悸呢?名極一時除了這個原因當(dāng)然還有她本身的三大原因。
百年前收徒時傳的神乎其神,震蕩三界。
其一,是說這溫悸乃是當(dāng)今天下唯一的神女,當(dāng)然這點自然是做不了實的,胡編亂造罷了。
其二是說她是位絕代佳人。什么是絕代佳人,那可是美極了啊,見者無一不驚嘆其外貌。
傳聞有云虹內(nèi)門女弟子,膽子大的,偷偷到謫輝宗去看。
見到溫悸后,欣賞美色入了迷,忘記操作靈力御物,一墜千尺。
其三,則是溫悸拜入昭輝門下后一日筑基,何等天資?
修仙路漫漫,九境九重天: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出竅,入世,返虛,有界,通天。
有人終其一生不能入門,有人一日筑基,還是最純粹的火靈根。
人比人氣死人。
當(dāng)時都在談?wù)撨@謫輝宗出了一位澄漓仙君仙君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好在溫悸是負(fù)了眾望。
百年過去依舊是筑基,一日筑基,一世筑基。
咒術(shù)律法一律不親,劍招劍術(shù)樣樣不會。
哦!會逗鳥。一只大胖鳥,不,應(yīng)該說“原”是只仙鶴。
有著一只仙鶴應(yīng)有的名字“逢生”,但樣貌卻大相徑庭。
傳言溫悸之所以養(yǎng)這只仙鶴,是因為她御劍都御不明白。
南山云虹的內(nèi)門弟子啊,御劍都不會,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因此,昭輝仙尊仙尊的頭號迷弟降皓仙尊看溫悸不順眼,相當(dāng)不順眼。
資質(zhì)差這平日也不好說什么,聽個課,還是劍道的課都能睡著,那就沒得說了。
要知道,她師兄岑憶可是劍道第一啊。
溫悸被怒號聲驚醒,眼神中盡是懵懂。
看著降皓仙尊大發(fā)雷霆的模樣,莫名讓她想起了高中班主任,差點笑出來。
但她自覺有愧,忍住了。
“溫悸,來!你告訴我你怎么敢睡覺的?你是學(xué)會了這漫天花雨,還是這大浪淘沙?”
“江龍黑,來,你和溫悸比試一下?!?p> 好在忍住了,不然就不是和這內(nèi)門萬年倒老二比試了。
溫悸沒說什么,站起身,正好她也想看看她現(xiàn)在是什么水平。
溫悸都起身了,江龍黑這能忍?
能入云虹內(nèi)門了,再次也是金丹了,除了溫悸。
修勤園內(nèi)起哄聲瞬間此起彼伏。
也算是點燃了這春日第一抹生機。
演武臺周圍已圍滿了人。
云虹內(nèi)門之人雖然在外人看來都是高不可攀,不可捉摸,但實則一個個好戰(zhàn)好賭。
這演武場便應(yīng)運而生了。
“來來來,買定離手,賭一賠十??!”有好事者已經(jīng)開了盤。
不在修勤園的人問“誰和誰???”
“青緣宗江龍黑和謫輝宗溫悸?!?p> “江龍黑???不認(rèn)識。不過有溫悸的話,來來來我賭江龍黑五十靈石!”
“江龍黑二十靈石!”及時是最扣的人也參與了進來,這必勝的賭局,誰不賭誰傻子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雙方也已經(jīng)就位。
“我賭溫悸勝,一千靈石!”柳未若大聲道。
一陣嘩然,這人怕不是腦子壞了?
原因無他,她就是無腦挺溫悸。
沒錯,柳未若就是那個偷偷看溫悸的人,云虹第一顏控。
他們比武,裁判自然就是降皓仙尊了。
他咳了一聲,全場給面子的安靜下來。
“無反擊能力或出了這演武臺者敗,只可使用劍術(shù),雙方都收著點”
“現(xiàn)在通名?!?p> 江龍黑人如其名,皮膚很黑,而且身材矮小,那小眼睛一副色光望著溫悸,令人作嘔?!扒嗑壸冢埡??!?p> “溫悸。”她言簡意賅,亭亭玉立。
無話可說,確實美。
冰肌玉骨,丹鳳眼,如絕崖峭壁之上傲雪凌霜的一支獨梅,清揚婉兮。
臺下有人竊竊私語:“這溫悸怎么拿的是一把木劍?”
有人笑道:“怕練劍時傷了自己吧哈哈哈?!?p> “不無可能?!?p> 黎梓屹抱臂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木劍,好似是謫輝宗內(nèi)一顆萬年老樹的木心制成?!?p> 謫輝宗乃是這天底下靈力最為充沛的地方之一,在那的萬年老樹,嘖嘖嘖。
詢問之人嘆道:“真是如那只仙鶴一般暴殄天物!”
黎梓屹不答。
臺下突然安靜下來,有人諾諾喊了聲“澄漓仙君?!?p> 澄漓仙君居然會來這,他不是閉關(guān)十年了嗎?
澄漓仙君岑憶乃變異冰靈根,手持玉露劍,渾身散發(fā)冷冰冰的寒意。
岑憶目光望向演武臺。
江龍黑率先出手,他天賦一般,三靈根。
直直揮劍沖了上去。
溫悸沒什么反應(yīng)。
柳未若急了:“溫悸妹妹莫不是愣住了?”
當(dāng)然不是,在江龍黑快到之前,她拔劍一揮:“任酉三十二式,火燭銀花!”
一道劍光飛出,速度極快,打到江龍黑身上瞬間爆發(fā),星星火花,燎原之勢。
江龍黑這會是真黑了,被燒黑的。
他像只猴一般在臺上上跳下竄,火卻越燒越旺。
降皓仙尊馬上出手這才停了下來。
一擊制勝。
臺下眾人本應(yīng)為這一場精彩的比斗歡呼,可現(xiàn)在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們的靈石啊?。?p> 不過柳未若開心了,招呼黎梓屹一同收錢:“愿賭服輸,愿賭服輸啊。”
臺上的溫悸愣住了:“我這么厲害?”
心中暗喜,不愧是她。
對于再次穿進這個世界,溫悸這回只想安心活著。
沒錯,就是再次。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雖然是個孤兒并且先天性心臟病醫(yī)生說注定活不過18歲,但自認(rèn)是天妒英才,因為溫悸從小便機靈,學(xué)什么都快,成績回回名列前茅,高考也考的很好,還挺過了十八歲生日。
也就是在高考完的那個暑假,她熬夜看了一本男頻爽文,還是無cp的,名為《逐劍》。
講的是一個凡人入南山云虹追逐自己的夢想,努力修煉,最終成為一代劍修的故事。
當(dāng)然這都不重要,因為溫悸雖然穿書了但和原書男主沒一點關(guān)系。
當(dāng)她一頭霧水擁有系統(tǒng)時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死吧?!?p> 其實不用問,真是造化弄人,心臟病沒讓她死掉結(jié)果自己猝死了,溫悸悲催的想。
沒想到的是那個叫歡歡的系統(tǒng)回答:“當(dāng)然沒有呀!成功攻略本書三個重要人物,讓他們沉心于情愛,不搶男主風(fēng)光你就可以回去嘍!”
溫悸求生欲望很強,即便是同時攻略三個人這么喪心病狂的任務(wù)她也認(rèn)了,能回去就好。
她確實成功了,并且借助系統(tǒng)易容什么的只用了三年時間。
穿回去之后好似一切都是夢,不過她還是怒氣沖沖地將這本小說從書架刪除,并且狂玩了一個暑假。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在之后會更加風(fēng)調(diào)雨順,沒想到死在了進大學(xué)的前一日。
溫悸躺在床上感受到心臟跳動完全不受控制,四肢抽搐,甚至痛的沒力氣拿藥時就知道不好了。
只愿有人給她收尸。
可沒人告訴她還會再穿回來這個世界?。?p> 好在時間已經(jīng)過去百年,只愿那三位能忘記她。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的攻略對象之一,師兄閉關(guān)了。
給了她一口喘氣的功夫。
溫悸適應(yīng)能力極強,只思考了半個時辰的人生就去喂鳥去了。
之后又研究了一下房間中的修行書,這次雖沒有歡歡的輔助,但也不算太難。
順便結(jié)了個丹。
知道實情的人怕不是得氣死,隨隨便便看看書就結(jié)了丹,成了金丹修士,只是在云虹內(nèi)門中金丹修士等強者多而已。
放眼整個修界,一個門派能有十人就算相當(dāng)不錯的了。
不過溫悸懷疑是百年積累自身靈力充足的原因。
廢寢忘食又學(xué)了幾日劍招這才想起來她好像還要上課,匆匆趕往修勤園聽課。
聽著聽著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都會,便睡了過去……實在太困,她自認(rèn)是人之常情。
雖然驚訝,溫悸面上不動聲色,等著二長老宣判。
降皓仙尊咬牙道:“溫悸勝!散課!”
“誒?不冷了,澄漓仙君何時走的?”
“不知道啊……”
溫悸下了臺,御劍回了謫輝宗,誰也攔不了她,她現(xiàn)在要去睡上個三天三夜。
沒想到又是一陣嘩然:“溫悸會御劍???”
“可不,我感覺人家還是金丹期呢,傳言真真假假的?!?p> 謫輝宗在秋霞峰,這山巍峨高聳,險峻挺拔,山頂有一瀑布傾瀉而下,似一緞綢布飄揚。
溫悸御劍還不是很熟,膽戰(zhàn)心驚的,遙遙看見那銀牙翠冠,蒼松翠柏之巔立著一個人。
云霧繚繞,看得不是很真切。
再近些,就見那人身姿挺拔,著凈白色衣裝,長發(fā)束起,束發(fā)帶隨風(fēng)飄舞。
不是她的師兄是誰?怎么就出關(guān)了。
問:她現(xiàn)在掉頭跑還來得及嗎?
當(dāng)然來不及。
但她不慌,因為她發(fā)現(xiàn)在她回去之后這個世界的“溫悸”并沒有死,而是類似于行尸走肉般活著。
她開心了好一陣呢。
溫悸是身穿,雖然她本身就很好看,但還是將攻略成功的積分用在了提升顏值點上面。
當(dāng)初想的是不用白不用,說不定下一個攻略對象就是個顏控呢。
溫悸穩(wěn)穩(wěn)落下,岑憶朝她走了過來。
旁邊還跟著一只仙鶴,白羽似雪,脖頸修長。
見到溫悸便樂呵呵貼了上來,相貌變了,不過還是那傻鳥,逢生。
岑憶望著溫悸溫聲道:“回來了?!毖壑惺钦f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溫悸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同時心底也感慨,果然只有她這種花瓶的傳言中才會提及相貌。
再見岑憶,她依舊覺得驚艷。
皮膚很白,眉目如畫,五官稱得上是造化鐘神秀了,且不失英氣。
不過頭發(fā)不知為何全白了,溫悸暗暗猜想不會同自己有關(guān)吧。
一頭白發(fā)更顯得岑憶不似世中人,而為天上仙。
岑憶眼中閃過失望,道:“你的比試我看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