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表姑娘身上的疑點
崔衡看向柳嬋真的目光越發(fā)幽深,她不僅和那人有著相同棋風(fēng),還一樣有著能未卜先知的本事。
京中的靖王是人盡皆知的瘋子,他喜怒無常,荒誕不羈,偏偏又得皇上寵愛,京中之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近日的靖王殿下變了……
他還是喜怒無常,荒誕不羈,但卻似乎得到神仙指點,每每行事總是先人一步,就連天災(zāi)與人禍也能預(yù)測出來。
京中眾人都暗自嘀咕著是大燕氣數(shù)未盡,而靖王則是上天派來拯救大燕的紫微星。
崔衡卻不信這些,紫微星?他也配。
不過靖王身上確有古怪,他曾試探過,他對未來之事也并非事事知曉,與其說是未卜先知,不如說是仿佛曾親身所經(jīng)歷過。
當(dāng)然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妄想,或許今日之事當(dāng)真是一個巧合。
但巧合與巧合相加,往往越是荒誕的結(jié)果也代表著世界的真相。
或許,靖王身上的疑點他能從柳嬋真這兒得到答案。
柳嬋真抬眸又對上崔衡探究的視線,她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正想和他說些什么,崔衡卻移開視線,溫聲道,“既然蕓玫妹妹無事,我就先行告退了?!?p> 江夫人起身相送,“世子且去忙,平日里可萬萬要注意身子,回去記得喝完姜湯去去寒?!?p> 崔衡走后,柳嬋真也找了個借口暫且離開。
幸好,她一路疾行總算追上了還未走遠(yuǎn)的崔衡。
“表哥,等等我。”
雪天本就路滑柳嬋真走得又快,急急停下時,腳下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就朝前撲去,崔衡明明能扶她一把,但卻眼睜睜地看著她摔倒在自己腳下。
“表妹,你沒事吧?”
上首傳來崔衡關(guān)心急切的語氣,聽起來是那么的誠懇,一點也不像剛剛袖手旁觀的人。
柳嬋真抬頭對上崔衡關(guān)切的目光,心中的困惑被她壓了下去,或許是剛剛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崔衡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也或許是崔衡迫于男女之防而沒有扶她。
總之,對上這雙關(guān)切澄凈且溫柔的眸子,她很難相信他是故意為之。
柳嬋真搖搖頭說,“我沒事?!?p> 崔衡剛剛還幫了她的大忙,她怎么能把崔衡想的那么陰暗?
杏桃將柳嬋真從地上扶起,她拍了拍身上粘上的雪花,欠身道,“今日多謝表哥為我解圍?!?p> 崔衡笑著說,“我只是實話實說,也并沒有幫上你什么忙?!?p> 柳嬋真咬了下唇說,“表哥肯說實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幫忙了。”
他們所站的地方正是通往輝月閣的主路,此時此刻仍有不少丫鬟們往來,實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她只得把請求崔衡幫忙的話咽了回去,欠身對崔衡告別后轉(zhuǎn)身又回了輝月閣。
蕓玫的臉雖說可以慢慢好轉(zhuǎn),但也需要數(shù)月的時間。
她素來愛美要強(qiáng),如今臉傷成這樣,自然是不愿踏出房門半步惹人恥笑,當(dāng)然也無法繼續(xù)為難柳嬋真了。
其中最讓她難過的是,她因為臉生紅疹注定要錯過元宵節(jié)的燈會了……
未出閣的貴女平日里是不能踏出府門上街游玩,一年中也唯有元宵節(jié)可以上街去瞧瞧,所以這次的元宵佳節(jié)蕓玫可期待了整整一年。
她曾聽說去年李家的小姐就是在元宵節(jié)遇上了她的如意郎君,嫁給了長公主家的小郡王,她如今正是思慕的年紀(jì),如何不想自己尋一位如意郎君?
況且以她的容顏不比那李家小姐嬌艷?
李家小姐能嫁的郡王,她就嫁不得皇子皇孫嗎?
可現(xiàn)在全被毀了,元宵佳節(jié)去不了,她誰也見不到了。
崔衡回璟園后,又找出先前屬下調(diào)查柳嬋真所寫的折子,他一頁一頁的細(xì)細(xì)看去,入府前的柳嬋真怎么看都沒有任何的疑點,唯一的改變就是入府后。
據(jù)上面的資料所寫,柳嬋真原本的性子似乎與如今有所差別,而且……
作為一位標(biāo)準(zhǔn)的貴女,她也從來不曾下過廚房。
那些讓奶奶贊不絕口的糕點又是如何做出來的呢?
崔衡放下書,抬眸吩咐道,“藍(lán)基,派些人去盯著柳嬋真?!?p> 藍(lán)基一時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世子為何要派人去盯一位普普通通的姑娘?
“世子說去盯誰?”
崔衡又說了一遍,“柳嬋真。”
“是?!彼{(lán)基應(yīng)聲退下,心中默默把柳嬋真的重要程度又往前提了幾名。
崔衡從前派人盯的是重臣是皇子皇孫,何時派人盯過姑娘,還是住在自家后院的姑娘?
藍(lán)基想不明白盯柳嬋真的價值,那么唯一能解釋的就是……
世子可能……有點喜歡,不對,應(yīng)該是很喜歡了。
藍(lán)基想到這兒,開始默默復(fù)盤從前他該沒得罪這位主兒吧。
柳嬋真回了小院后,王氏方聽說了蕓玫壞了臉的事。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道,“那杏仁方我們在永固也經(jīng)常用從來沒有問題,怎么蕓玫偏偏出了事?”
柳嬋真回道,“大夫說是體質(zhì)問題?!?p> “原來如此?!蓖跏纤闪丝跉猓蟮?,“往后這種往臉上抹的方子以及吃食還是小心些為是,雖說與你無關(guān),但真出了問題,免不了要怪罪與你?!?p> “我們畢竟是借住在江寧侯府,比不得家里,萬事需得小心為上?!?p> 柳嬋真淺笑著應(yīng)道,“母親說得是,往后我會小心。”
“不過江夫人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此事與我無關(guān),見我哭了還細(xì)心安慰我?!?p> 至于那些威脅和為難,柳嬋真一個字也沒和王氏說。
王氏本就膽子小,若是再說給她聽,她定要擔(dān)驚受怕了。
王氏聞言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道,“江寧侯府真是各個都是善人,對我們母女是處處妥帖?!?p> 她說著,便吩咐杏桃去庫房里取幾樣?xùn)|西作為禮物。
“蕓玫到底是因你的方子傷了,我明兒帶上禮去瞧瞧她?!?p> 柳嬋真想到蕓玫的脾氣,她見了她都要用茶杯砸,見了母親還不知要怎樣,就勸道,“蕓玫如今傷了臉,誰也不愿見,母親明日還是莫要打擾蕓玫姐姐,去見江夫人就好?!?p> 王氏想到蕓玫素來愛美的脾性,頷首認(rèn)同道,“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