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姑娘,練出來了??!我記得剛來的時候,你連水桶都提不起來,回回都是我?guī)偷拿Π。 彼L老何抬手推了推馬上就要落下的眼鏡,又理了理頭頂日漸稀疏的頭發(fā)。
“那是那是,所長的關(guān)懷我時刻都記著的。”看著何所長臉蛋上的兩朵紅暈和擋在眼鏡片后面精光四射的小眼睛,龐丹陽連忙拍著馬屁岔開了話題。
“這才對嘛!人呀!得有顆感恩的心,你看看所里的那幾位,每天就來上半天班,周末還雙休,這樣的工作不要太美好??!”何所長揮了揮手臂,臉上有些許的不滿。
“呵呵,今天人家劉姐不就沒休嗎!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去計較了嘛!”
龐丹陽撇了撇嘴角,心中暗暗說道:“就你給的那點工資,能留住誰!不自己外面找點,怎么養(yǎng)活一家人啊!”
“對了小龐!”何所長忽然轉(zhuǎn)過身拉住了龐丹陽的手腕,“正好你來了,趙姐桌上有點資料,本來是說今天來打印,可她今天沒來,你去幫她打印一下吧!”
“沒問題!”龐丹陽被何所長搭著手腕,心里膈應(yīng)的翻了天,借著取趙姐桌上的資料掙脫了何所長的咸豬手,看著所長笑呵呵的拿著澆花的噴霧,挺著粗腰腆著肚子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龐丹陽松了口氣。
“這老色鬼!”扯來一張衛(wèi)生紙,龐丹陽使勁的搓了搓手腕,本來是想著處理了母親的喪事就辭職,可今天知道了大姐借錢的事,龐丹陽猶豫了,“要不再忍忍,等把錢還了再走?!?p> “篤,篤!”
有人在敲門,龐丹陽抬頭看了一眼,一個年輕的男人笑兮兮的站在半開的門外,“你好,請問劉姐在嗎?”
這是個中等個子的男人,一張長方臉,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矮,嘴唇嘟嘟的有點厚,沒什么詞可形容,就是普通,好在聲音很好聽,中氣十足又悅耳,像是外面的太陽一樣通著親切。
“劉姐剛出去!你給她打個電話吧!”
“打了的,她讓我來這里等她一下!我,我可以進來嗎!”這人說著朝里走了幾步。
“進唄!都走進來了還問啊!”龐丹陽輕聲說著,心里覺得這人有點無聊。
何所長聽見聲音走了出來,見是找劉姐的,便又提著噴水壺回屋澆花去了。
“那里是劉姐的位置,你先坐會兒吧!”龐丹陽指著靠窗的一張桌子,又用紙杯倒了一杯水過去。
“謝謝!”男人接過紙杯,離的近了,龐丹陽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皮膚很好,白凈又細膩,連個毛孔都看不見,雖然長相普通,但俗話說的好,一白遮百丑,說的真是沒錯。
著這比女人皮膚還要好的原由,龐丹陽看了他好幾眼,看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劉姐回來了。
“小朱你來了,不好意思啊!我要出去辦點事兒,讓你等我了?!眲⒔泔L(fēng)風(fēng)火火走了進來,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帶著那人走了出去。
事務(wù)所恢復(fù)了安靜,趙姐要的資料很快打印完成,辦公室里,何所長澆了花草,守著電腦玩游戲,龐丹陽不愿與所長獨處,手頭事畢,便打了招呼離開了。
“幸好這何所長只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貨!”龐丹陽快步走了出去,想著老何平日里趁著所里沒人,沒少占自己便宜,這心里便翻江倒海的難受,辭職的念頭不知道在心里來去了多少次,可總也鼓不起那個勇氣。
到得電梯邊,手還沒碰到電梯的按鍵,門就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迎面而來,龐丹陽連忙退了幾步,那個男人略略停頓了一下,頭也沒抬的和龐丹陽擦肩而過。
“沒長眼嗎?”龐丹陽在心中抱怨著,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帶著一陣香風(fēng),朝著另一邊走了過去,“那邊不是一直都空著的,難道租出去了?”
男人噴著古龍水,不知道是哪個系列,味道清淡但持久,好一會兒也沒散,龐丹陽聞著這香味,好奇的朝著男人過去的方向走了走,她記得那邊的單元以前是空著的,走得近了些,透過玻璃門,看見里面擺上了桌椅,還有人在走動,看來是租出去了。
那一邊的單元很是寬敞,看來這公司的規(guī)模不小,居然全部租了下來,不像自己工作的地方,是和另外兩家一起租的,看著樓外的招牌挺氣派,其實沒多大點地方。
“你好,要找人嗎!”
有人站在門邊問道,龐丹陽回了回神,是剛才的那個男人,在門邊禮貌的問著。
“呃!”龐丹陽突然的害羞起來,剛才沒細看,這時候看著了,才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長的好帥,挺鼻薄唇,雙眉濃重,眼睛狹長,膚色健康,身材健碩,個子很高,一米八往上,寬肩窄腰,穿一身暗色的西服,衣服的剪裁很合體,更將他顯得身高腿長,把他送進娛樂圈里當(dāng)偶像都沒有問題。
看了他好幾眼,龐丹陽沒好意思再細品,快速移開了眼睛,隨意的掃視了一番門里的情形,假模假樣的微笑了一下。
“你們是什么公司??!多久來的!我也是看到這里在布置就好奇想來看看,我就在對面?!?p> “哦!你好!”男人伸出右手。
龐丹陽硬著頭皮也伸出手掌,兩人握了握手,“律正律師事務(wù)所!我,是所長,我叫肖律正!”
男人說著,指了指門口的名稱牌子。
“啊!是所長?。∑鋵嵅挥米晕医榻B的,您太客氣了?!?p> 龐丹陽手忙腳亂,男人的手掌干燥細膩,而自己卻緊張的手心冒汗,慌張的眼神從男人的左肩移到下巴又到右肩,就是不敢正眼看那個男人,“我是隔壁會計所的文員,我叫龐丹陽,幸會幸會?!?p> “鄰居啊!”肖律正說著,指了指右邊走廊方向,“是那家會計所嗎!”
“是,是!”
“那以后我們會經(jīng)常見到了?!?p> “一定會的?!饼嫷り柌恢撊绾谓Y(jié)束這場尬聊,只能滿臉堆笑,見無話可說,便趕緊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您忙您的,就不打擾了?!?p> 肖律正點了點頭,揮了揮右手,“那就明天見!”
龐丹陽的臉都要笑僵了,連聲回應(yīng)著離開了,“太客氣了,把我嚇得這叫一個手忙腳亂。
外面輕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了不知哪家蛋糕店里的甜香,離開了肖律正帶來的壓迫感,龐丹陽輕松了不少,想著要和一群律師做鄰居,龐丹陽不知道這是不是幸運,聞著蛋糕的香甜,龐丹陽心頭沒著沒落,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生活的重量均勻的壓在了每個人的肩上,生活這條路該怎么走,是往左還是往右呢!
腳邊有東西滾了過來,正打在龐丹陽的鞋邊,是一顆小石子,看樣子不像是自然之力引來,而是被什么人踢過來的,“誰呀!”
一個男人從對面飛快的走了過來,幾顆小石子被他的步伐帶著四散逃去,打在不同的物體上,“喂!”龐丹陽叫住了他,“你干嘛??!”
“??!”男人停了下來,“是你呀!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龐丹陽看著這個白凈的讓女人羨慕的男人,說道:“有什么事兒??!”
“劉姐讓你幫她拿點東西,她有點忙走不開,我就幫她跑跑腿兒。”男人笑的溫和,本就不大的眼睛迷成了縫。
“哦!什么東西啊!”
“她說給你打電話的,你沒接到!”
“電話!”龐丹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門拿著的小包沒在,“咦!我的包呢!”大概三秒鐘后,龐丹陽記起了,自己把包放在所里的復(fù)印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