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慕白
蕭易寒跟戚淑妃不明所以,忙問:“這湯有什么問題嗎?”
桑凌音恢復(fù)神色,淺淺笑了笑道:“這湯味道太香了,我也想嘗嘗。”
戚淑妃笑著嘆了口氣,可讓她嚇一跳。
“我讓奴婢再給你端碗熱乎的?!?p> “不用娘娘,這碗我喝了,麻煩您再讓奴婢給燕親王端一碗吧。”
說著,她將手里的湯一飲而盡,旋即借口送碗,帶著小逃匆匆出去了。
……
晌午時分,桑凌音拿著皇后的火焰玉,已采購之名出了宮門。
五月的蕭黎城,花團(tuán)錦簇,尤其是靠近皇宮的那片桃林,灼灼桃花三千里,美得宛如仙境。
她踩著滿地的花瓣,盛著花瓣雨來到桃林深處。
只見前方湖水邊桃林旁立著一位白衣男子,他腰肢挺拔,白發(fā)勝雪,絕美的面容下,有著一雙憂郁的眼睛。
略帶粉紅的薄唇趁著三分笑,時而如多愁公子,時而如墮凡謫仙,一陣微風(fēng)拂過,桃花簌簌而落,春水宛如星河,美得不可方物。
與桑凌音一同而來的小逃看傻了眼,久久移不開視線。
她此次出宮,不為別的,只為見此人,她的救命恩人——慕白。
桑凌音“叫醒”了小逃,將手中調(diào)制的煥膚膏交到小逃手里,吩咐她去兵部尚書府上交給海棠姑娘,叮囑她一定告知此煥膚膏堅持使用不出半年燒傷的疤痕定會消失。
待小逃走后,桑凌音才緩步走向慕白。
“為何在他碗里下毒?”桑凌音首先開口,打破了寧靜如畫的風(fēng)景。
“試試你辨毒的能力?!?p> “可如我不在,后果……”
“你有軟肋了。”慕白截斷她的話,顧左右而言其他。
桑凌音愣了愣,轉(zhuǎn)身面向湖水。
“這是你要的?!蹦桨滓粋€信封遞給桑凌音,與她并肩而立。
桑凌音拆開信封,淡淡笑了笑,果然如她所料。
“葉中庭的家底都幫你掏出來了,我的事情進(jìn)展的如何?”
“如今我已經(jīng)得到皇后的信任,但還做不到完全的信任,無法獨(dú)自踏入她寢宮?!?p> 桑凌音的話剛說完,慕白驀地長袖一揮,一柄透著寒芒的匕首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嗜血的眸子緊盯著她。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為何不用太子這枚棋子?信不行我立刻殺了你?!?p> 桑凌音面對著他,抬手別開短劍,鎮(zhèn)定如初:“如想殺我五年前就殺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我答應(yīng)你幫你盜取錦盒,便不會食言。但讓我魅惑太子,就別想了。”
慕白放下手中的匕首,冷哼出聲:“那為何蕭易寒要你進(jìn)宮時,你卻想都不想便利用了太子?”
“你與他不同?!?p> 桑凌音面容清冷,雙手疊于身前,站的筆直,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脫俗。
慕白沒再強(qiáng)迫桑凌音,而是將手中的匕首扔給她。
“身邊的人不是啞,就是殘,留把武器傍身吧,淬了毒小心拿。”
話閉,他飛身一躍,人已經(jīng)站在了湖面的渡船之上。
“再奉勸你一句,沒有軟肋,才無懈可擊?!?p> 桑凌音望著他徹底消失在桃林,才拉開那把淬了毒的匕首,雙刃鋒利,銀光閃動,絲毫看不出淬了劇毒,就連她也參不透染了何毒,更別說配出解藥了。
……
桑凌音在桃林內(nèi)坐了兩個時辰,才動身朝北鎮(zhèn)撫司走去,因為只有這個時辰北鎮(zhèn)司的錦衣衛(wèi)好買通,她才能入得了詔獄,見錦繡。
進(jìn)門前,她特意喬裝成男子,跟著錦衣衛(wèi)進(jìn)入了詔獄,都說詔獄刑法恐怖,果然名不虛傳。
剛剛?cè)氇z門,陣陣慘叫如鬼哭一般直穿耳膜,不用看也能想象到受刑人在遭受著何等痛苦。
透過鐵門刑具房內(nèi)各種鐵鏈重枷胡亂扔在桌面上,有些還染著血漬,看得人不禁后背發(fā)涼。
桑凌音無法想象當(dāng)年蕭易寒在這里足足呆了兩個月是怎么熬過來的,一想到這里心就疼得厲害。
“就這里了?!睅ь^的錦衣衛(wèi)將指了指前方的鐵門。
桑凌音透過上方狹長的鐵欄桿,看到一身囚衣的錦繡蜷縮在角落里。
桑凌音將錢袋塞給錦衣衛(wèi),示意他把門打開。
鐵門上的鎖鏈嘩啦啦發(fā)出聲響,錦繡呆滯的目光才有了焦點(diǎn)。
“省省力氣吧,我是不會說的?!卞\繡的聲音沙啞,應(yīng)該是對她喉嚨用了刑。
桑凌音唇角噙著笑,蹲身于她的面前。
“我是來救你的?!?p> 錦繡目光微動,從草堆里慌忙坐起,干澀的嘴唇顫抖著。
“是我爹派你來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他不會丟下我的?!?p> 桑凌音很明白她此刻在想什么,因為想當(dāng)年她也有過同樣的境遇,那種滿懷期待之心,只會增,不會減。
“讓你失望了,并不是你爹讓我來救你的,反而他巴不得你已經(jīng)死了。”
錦繡這種人并不值得同情,桑凌音與她說話也絕不會客氣。
“你胡說,我爹說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出去的?!卞\繡雙手劃過地上的雜草,完全抗拒她的話。
“那他是不是也有前提,讓你抵死不要供出他這個主謀呢?”
“呵呵…有什么花招用出來吧。”錦繡嗤笑出聲,后背又靠回到墻壁上,又是一個來詐她話的人。
“你在這里當(dāng)你的大孝女,人家在外面陪著親生女兒不知有多快活,可能要不了多久,便成為太子的岳父了。”
錦繡對她的話無動于衷,根本不相信桑凌音的話。
桑凌音也不急,慢慢讓她回憶著。
“還記不記得與你入宮的秀禾姑娘?禮部左侍郎錢和的嫡女。她應(yīng)該一入宮門就與你交好吧?!?p> 錦繡低著頭,看這個人能說出什么花來。
“她總是旁敲側(cè)擊,你一定是將來的太子妃,給你捧得高高的,卻把海棠等人變得一文不值,樣樣不如你。替你恨,替你不值?!?p> 桑凌音的話處處撞在錦繡的心口上,秀禾確實有說過這些話,要不是她將她捧著她,她也不會如此善妒,常言道:夸之者便為害之者,錦繡就是在這些捧話中迷失了自己。
“然而,有一件事情,你卻始終蒙在鼓里,那就是秀禾才是葉中庭的親生女兒,而你只不過是養(yǎng)在他們家的家生子而已,一個奴才的孩子,你覺得他會浪費(fèi)精力救你出去嗎?”
錦繡不想再聽過她胡說八道,挑撥他與父親之間的關(guān)系,恨得咬牙切齒,驀地從地上爬起來,撲向了桑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