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跟著趙嘉許,然后出了車禍,今天睡夢中醒來,我看到的第一張臉不是老頭了,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學生,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棉服,戴著一頂金黃色的針織帽子,臉上有些擔憂地詢問,“那個,你需要幫助嗎?”
此時,有個男人進來了。
這個男人白白凈凈的,是趙嘉許。
他這次穿了黑色的羽絨服,從外面進來時,他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的身子,掩蓋不了他怕冷的樣子。
冬天他進來麥記的時候,他打包了一個辣翅套餐,取餐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見我神情與平日里不同,欲言又止,這次變成他想打招呼,卻又沒有說下去。
看見這個男人,我的心照舊微妙的動了一下。
對了,這是一年后的冬天。
夏季的趙嘉許和冬季的趙嘉許是不一樣的,這里的趙思楠去世了一年。
他拿走打包好的餐品就走了,走到門口時,女學生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抬頭看著她,說道:“你擋住我的視線了?!?p> 女學生像是對我的話不感到意外,她笑著看著我,上下打量了我?guī)妆?,像是終于確認好了,最終開口詢問我,“張七七,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幾天你借錢的事了?”
借錢?
“什么錢?”我脫口而出。
一時間忘了張七七似乎是之前認識這個女學生。
我著急想跟上趙嘉許,立馬追問起女學生,“現(xiàn)在幾點了?”
女學生雖然不解,但如實告知我現(xiàn)在的時間,“六點十分左右?!?p> 這個時間,冬季的趙嘉許依舊會去面包店,不同的是,他去的那家花店變成了書店。
我跟上去的時候,女學生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記得打電話給她。
我臨走前隨口敷衍了地說了句好的,轉(zhuǎn)頭無情地走人了。
反正第二天就不認識,我才不管那么多了。
我提前去了炸雞店等趙嘉許,這次他先是去便利店買了啤酒再來買炸雞。
等他買完炸雞,我發(fā)現(xiàn)他喝了一瓶啤酒,不像往常那樣開了不喝。
冬天的趙嘉許,和夏天的趙嘉許不一樣。
他們是同一個人,卻又好像不是一個人。
習慣會改變嗎?
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和我一樣,每天重復一樣的日子。
直到女學生站在了之前趙思楠站著的地方,一臉笑嘻嘻地沖著趙嘉許的懷里撞過去,如同一只調(diào)皮的小鹿,眨巴眨巴地看著正抱著她的男人,調(diào)皮又不失可愛地表達了一下,“嘉許哥,剛才怎么不理我呢?”
原來,他看的不是我。
夏季的時候,死的人原來是趙曼晴,她剛才那會跑去買花了,那束花依舊放在了那個位置,像是在緬懷什么人。
這次趙嘉許臉上的笑意比之前看到的笑容深一點,對著懷里的人,他微微搖了一下頭,“下次別突然撲過來,我接不住你怎么辦?”
趙曼晴可不管眼前的哥哥說什么,無理取鬧地撒嬌,“我不管,哥哥就得寵著妹妹!”
看著他這個覺得哥哥寵著妹妹是天經(jīng)地義的妹妹趙曼晴,他頓時想不起說什么好了,有些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示意她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他了。
趙曼晴本來想著不依不撓,看著趙嘉許無奈的表情,又不太情愿地松開了抱著他的手。
趙嘉許詢問起她來了,“剛才你在和誰說話來著?”
她想也不想地說了出來,“張七七呀,你忘了你經(jīng)常去面包店買面包,常常給你付款的女員工張七七,你不會不記得吧?你都買了一年的面包了,還記不住人家的名字!”說到最后,她都服了這個臉盲哥哥,真不知道他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了。
趙嘉許被妹妹說得有些尷尬,原地站著卻不知手腳怎么放了,他也不是故意的,“當時看著好像挺眼熟,一時間沒注意。”
“那你下次見到她記得打招呼,剛才你肯定沒仔細看清楚我旁邊的是誰吧!”趙曼晴對著哥哥也沒辦法,理解他為什么記不住人家,“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炸雞買了不吃嗎?這個天氣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趙嘉許把炸雞給她遞了過去,“那你先拿著炸雞上樓去?!?p> “那你不上去?”趙曼晴疑惑地看著他,“你還有事?”
趙嘉許沒答話,她不解,但也沒多問,就說讓他等會趕緊上樓去。
這會兒,趙曼晴是上去了。
而我在一旁看著他們聊了半天,不遠處的角落里默默看著,趙嘉許從我來了以后,他背對著我,他從身后感知到一處地方總是有目光投向他,等他瞄過來時,我又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讓趙曼晴上去,是為了收拾一下剛才放花的地方,有一些細碎的垃圾,他撿了起來扔到了垃圾桶,站在那個地方好一會,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想了好一會他又走到了對面那棟樓,不知道上去多久,我樓下看了一下,他下樓時拿了一袋垃圾去扔。
最后,他上樓去了。
我繼續(xù)原路返回麥記,點了一個窮鬼套餐,吃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