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拿命來
韓無恙帶著姬南子姬非子孔甲等人，沿著山神廟找了一大圈，也沒能找到孔辛的身影。
天陰沉沉的。
風也很大。
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韓無恙連忙招呼弟弟妹妹回山神廟避雨。
遠遠便聽見云錦妹妹撕心裂肺的哭聲。
韓無恙等人的腳步更快了。
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奇丑無比的侏儒，一手抓著他們最愛的妹妹，一手拿刀不停捅地上的韓無畏。
他們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住手！”
韓無恙和韓無用幾乎同時上前，一人搶過了妹妹，一人奪過了侏儒手中的匕首。
姬南子和姬非子勇猛的沖過去，把侏儒掀翻在地。
孔甲撲上前重重壓住兇殘的侏儒。
侏儒頓時動彈不得。
姬西子，姬纓子和孔寅三個女孩子想把韓無畏從地上扶起來。
可他雙手環(huán)抱著侏儒的腿，怎么也掰不開。
韓無畏滿身滿臉都是血。
他臉上帶著笑。
被鮮血染紅的笑。
仿佛在跟幾個哥哥說，看，妹妹叫我哥哥了，妹妹先叫我哥哥，她叫我哥哥了……
“無畏！”
韓無恙半跪在弟弟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無師自通的摸了摸他正在轉涼的心口。
“對不起，大哥來晚了?！?p> “大哥，你快救救無畏弟弟呀。”
“不行……，太晚了……”
一共十一刀。
四刀都在要害處。
在他們趕到之前，無畏弟弟已經死了。
為了保護妹妹，他在咽氣的前一刻，把雙手環(huán)成一個死結，死死攥住了侏儒的腿。
韓無恙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我太沒用了！”
“我不僅沒有保護好無畏弟弟，我還把孔辛弟弟和無執(zhí)弟弟弄丟了，爹，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我沒用，我保護不了他們。”
“嗚嗚嗚~”
孩子們哭成一片。
云錦看著一動不動的韓無畏，哭得聲音都快嘶了：“哥~”
她想過去牽牽無畏哥哥的手。
她想跟無畏哥哥說聲‘謝謝’。
她不是他的親妹妹。
可他卻在危險來臨時，舍命護住了她。
她想把自己的靈露喂給他吃。
她要他活過來。
“哥，哥哥……”
“妹妹別哭，別哭了~”
韓無用抱著掙扎哭鬧的小云錦，自個兒也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侏儒被三個男孩子壓著，一時也動彈不得。
他眼珠子轉了轉。
“孩子們別哭了，我背簍里有糖，你們拿去吃吧?！?p> “誰要吃你的東西？”
孔甲揮起拳頭，狠狠砸在侏儒的臉上。
姬南子和姬非子也是掄起拳頭就打。
姬西子和妹妹姬纓子也走上前，對著侏儒的屁股狠狠踢了幾腳。
孔寅則踩住侏儒的手，用力的碾，用力的跺。
一陣憤怒的拳打腳踢。
該死的侏儒，居然想搶他們的妹妹，還殺死了他們的兄弟。
一向文文弱弱的姬南子突然開口。
“大哥，我想把他殺了，給無畏弟弟報仇。”
“……”
幾個孩子都沉默了。
他們從來沒有殺過人。
但此時此刻，他們都想殺了這個丑陋的侏儒。
讓韓無恙有些意外的是，這個殺人提議，居然是由姬南子提出的。
韓無恙的記憶里，這位姬氏最受寵的嫡次子，不通詩文，怕碰刀劍，貪圖享樂，是個長在錦繡堆里的廢物公子。
他之前是有些瞧不上他的。
但是今天，這位廢物公子竟說他想殺人。
好。
很好。
世道不公，要想活下去，殺人是必備技能。
韓無恙又問幾位弟弟妹妹：“你們同意嗎？”
弟弟妹妹們一起點頭：“同意。”
“那好?！?p> 韓無恙站起身：“你們在這等我，我去后山找點東西?！?p> 心里起了殺人的念頭，腦海里就自動浮現出早上進叢林時見過的草木藤蔓，每一株草木的藥性他都了如指掌。
有的能救人。
有的能殺人。
還有的，能讓人尸骨化于無形。
韓無恙在后山耽擱的時間比較久。
山神廟內。
弟弟妹妹們化悲痛為力量，已經開始忙碌了。
韓無用找來一根繩子，和姬南子一起，把侏儒結結實實綁了，然后和孔甲姬非子一道，去山神廟附近找了一個比較隱蔽，又比較平坦的地方，開始挖坑。
開挖之前，孔甲還像模像樣的在那辨別了一下方位。
無畏是他弟弟，他得給他找個好位置。
孔寅，姬西子，姬纓子，三位女孩子用清水幫韓無畏清理血跡。
他們要趕在解差回來之前，讓韓無畏入土為安。
大家都很忙。
云錦這會兒也不哭了。
她爬到韓無畏身邊，小奶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哭腔：“哥哥~”
無畏哥哥的傷口看著好嚇人。
他一定很痛吧。
云錦伸出小手，還想喂靈露給無畏哥哥。
孔寅把她摟過來抱在懷里。
“妹妹別難過，你無畏哥哥雖然離開了我們，但他能跟他爹爹和娘親在一起了……”
孔寅本想安慰云錦，說著說著自己倒是又難受起來了。
姬西子和姬纓子也難過的落下淚來。
侏儒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像條肥肥的蛆蟲在那蠕動著。
“小妹妹，我背簍里有好看的頭花和紅繩，你們去選幾樣，就當是我給你們賠罪了好不好？”
“呸！”
孔寅一口唾沫吐在侏儒的臉上。
“誰稀罕你的東西？想賠罪，拿命來！”
“嘿嘿，你這女娃娃，脾氣這么臭，當心將來找不到婆家?！?p> “你才臭！你比屎還臭??！”
孔寅抱著云錦站起身，一腳一腳往侏儒臉上狠踹。
“去死！去死??！”
“……”
姬西子，姬纓子，還有小云錦都看呆了。
孔寅姐姐好暴力。
她們好喜歡。
看著丑陋的侏儒被孔寅姐姐踩得滿臉鼻血的求饒，她們心里也好痛快。
姬西子學著孔寅姐姐的樣子，往侏儒身上踹了幾腳。
年紀更小一些的姬纓子則去角落里捻來一根黑色的蚯蚓，趁著侏儒張嘴罵人的功夫，丟了進去。
姬西子得了靈感，跑到犄角旮旯抓了只蜘蛛，趁著侏儒鬼哭狼嚎的時候丟進他嘴巴里。
小云錦做不了別的，只能沖侏儒吐了幾口口水，希望能惡心死他。
韓無恙從后山回來，三個女孩子已經把兇殘的侏儒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韓，姬，孔，三氏世代簪纓。
對族中女子的行為舉止要求更為嚴苛。
幽閑貞靜，守節(jié)知禮，行己有恥……
眼前這三位妹妹，怕是把這些都忘干凈了。
也好。
長出獠牙才能活下去。
韓無恙從帶回來的雜草中取出一朵粉紅色的小花花，遞給小云錦。
“給，拿著玩兒。”
“唔~”
云錦雙手接過小花花，沖韓無恙軟萌萌的笑了笑。
謝謝哥哥。
哥哥真好。
都這種情況了，還采花花哄她開心。
她一定是前幾輩子積了很多很多的功德，才能得到幾位哥哥的這般寵愛。
云錦拿著小花花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