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落魄書生(17)
黑夜褪去色彩,轉(zhuǎn)而太陽升起。
茵茵本以為自己會渾渾噩噩一晚上,不料醒來時,已經(jīng)能見門外照射進(jìn)來的暖陽。
再一看,就見沈昭如坐著喝茶。
雖是一夜未睡,但沈昭如看起來還是很精氣十足。
茵茵又是震驚又是羞澀,都不忍直視她了。
沈昭如莞爾,伸手:“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過來?!?p> 說的是讓人害怕的話,可語氣里含著寵溺,沒有絲毫的責(zé)怪。
茵茵不敢耽擱,立馬走過去。
沈昭如手里拿著昨晚挑她下巴的折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茵茵在一旁,臉開始有些紅了,后面就變得蒼白。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沈昭如想著,停下手里的動作。
“睡得還好嗎?”沈昭如問道。
茵茵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她不敢開口說。
哪怕沈昭如待她如同姐妹般,可二人的身份地位,無一不是在提醒茵茵,對方是有尊貴身份的郡主,她只是對方手底下的一個婢女。
所以她盡心盡力的伺候沈昭如,像是在擦除二人之間的尊卑。
可現(xiàn)在,那股感覺又上來了,讓茵茵開口也不是,不開口更不是。
沈昭如發(fā)覺自己沒兇她,她倒是更委屈了。
“實話實說就行,我又不會罰你?!比嘀l(fā)疼的太陽穴,沈昭如無奈道。
茵茵抿唇,道:“奴婢前夜睡得不好,后面也不知何時,就睡過去了?!?p> 沈昭如伸手捏住她的兩頰,道:“這不就好了,你干什么這么緊張,你說呢?嗯?”
尾音纏綿,帶有沈昭如戲弄的意味。
這婢女實在是像極了她前世所喜歡的寵物,以至于她忍不住的就想捏捏對方臉頰。
茵茵臉又緋紅,像落日余暉,含羞帶怯。
“沒有,我沒有?!币鹨鹦÷暯忉尩馈?p> 沈昭如聽見了,彎眉:“好了,快去吃早膳,不用帶我的份兒。”
沈昭如有時夜里忙的久,就來不及起來吃早膳。而每當(dāng)這個時候,身為婢女的茵茵就會準(zhǔn)備些東西,背在一旁,等她醒了來吃。
沈昭如前世生活在現(xiàn)代,也是這樣過的,只不過這里的人兒更注意早膳食之,以至之前常常能應(yīng)付下的沈昭如,也只能乖乖起來用膳。
不過如今在外,也無人能管束她。
這不就成她想干甚就做甚。
茵茵還想答應(yīng)一截,后面在拒絕一截。
沒曾想,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咚!咚!咚!”
三聲過后,春悠的聲音傳來:“夫人,公子讓奴婢來叫你去主院用早膳?!?p> 沈昭如嗓音懶散,道:“知曉了,我今日不想用早膳,就讓茵茵陪你過去?!?p> 瞧見一動不動的茵茵,沈昭如一根手指頭點在對方額頭上:“還不快去!去晚了我可要罰你的罪了?!?p> 茵茵應(yīng):“是?!?p> 而后不著一言的推門離去。
大門一開一合,沈昭如頭疼的揉著眉頭。
茵茵這丫頭是她當(dāng)時見著可憐,動手買下的,沒曾想這人尊卑以固定,而且還甚是低落。
一路而來,她說過的話,怕是比樓曦雪這位主子還少,可以和沈肆比一比誰更寡言了。
有時她是真不想用吩咐責(zé)罰的口吻,可惜這人除了這些正經(jīng)事外,其它不重要的都得辯上一辯,駁上一駁。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養(yǎng)了個不分緊急的蠢笨大狗。
沈昭如想了想,最后親自磨墨,握著筆,提筆下安撫語句。
一柱香的功夫,沈昭如停下動作,她放下筆,將信紙和信封放好,而后塞到外邊的小榻上。
那是茵茵的床。
沈昭如走進(jìn)里間,換上新的衣服,又推門走了出去。
日頭和煦,一路過來,只見綠茵。
沿著鋪滿石板的小道,她來到主院,恰逢早膳,沒人在院子里。
沈昭如推開書房門,走進(jìn)去。
等著樓曦雪一會兒回來。
須臾,空蕩蕩的庭院傳來幾人的腳步聲,有一道很輕,是習(xí)武之人的習(xí)慣,有幾道參差不齊,但都是正常人的步子。
樓曦雪讓沈貳沈伍回房整理被褥,帶著剩下的青竹和冬迎來到書房。
普一推開,就看著坐在里面的沈昭如。
然后她絲毫沒有,吩咐道:“你們二人在外邊等著,沒有命令誰也別進(jìn)來。”
青竹不解,但還是和冬迎二人應(yīng)聲:“是,公子?!?p> 樓曦雪推門而入,順勢關(guān)上門。
看著沈昭如,她忽感不妙。
下一秒,對方緩緩開口道:“你去拉攏沐蘭,就當(dāng)我給你的任務(wù)?!?p> 果然,她覺得這事兒不妙,可惜已經(jīng)入了坑,沈昭如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也不想直直站著,就坐在對方對面,道:“你確定?沐蘭這家伙不好拉攏!”
昨夜宴會上,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位主家是如何灌她喝酒的,都快給她整出陰影來了。
沈昭如也不意外她會是這反應(yīng),將昨夜的一切給講了出來。
聽完全程,樓曦雪好看的眉頭蹙起:“也就是說,你讓我去誘敵深入?”
話是疑問,但樓曦雪很是肯定對方一定會讓她這樣做。
果不其然,沈昭如道:“是?!?p> “他們的目的是我們,我們的目的是他們?!?p> “那就看誰更厲害,能可以反將一軍,讓對方心甘情愿的臣服?!?p> 樓曦雪點點頭,明了,而后把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上。
她道:“那兇殺大案,他也稱得上布局人了吧!”
“不過這樣年輕的人,可以借助他人的手,也是不簡單?!?p> 沈昭如輕笑,道:“怕是他也是其中一環(huán),就好玩了?!?p> 她聽過那小廝說這計劃是沐蘭做出來的,計劃是出自他的手,可人不是他的手下,那沒看見面容的“京墨”公子,只要他一聲令下,那些所有的人都會依照他的命令行事。
若是這位報仇的沐蘭公子聽到自己也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該如何?
若是對這種人的計劃改動,還不同他們商量,那可真是有的嫌隙能生。
樓曦雪把玩要上玉佩,道:“沐蘭這人,狼性子,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在他最擅長的領(lǐng)域壓制他?!?p> “那就派人去找他遞約,邀請他去馬場賽馬。”沈昭如接上。
樓曦雪性子傲氣,自然是不甘示弱于男子,道:“那我這就派人去同他遞信兒?!?p> 沈昭如沒解決:“你去,最好信里面的東西寫好一些,別讓人看出你的端倪?!?p> “放心,我可以的?!?p> 樓曦雪取出筆墨紙硯,沈昭如替她研墨,沒一會兒一封信就寫好。
樓曦雪和沈昭如都練習(xí)過兩種字體,一種肆意張揚(yáng),一種小家碧玉。
現(xiàn)在,樓曦雪的字就是前者。
字形如此,但字里行間透露著虛心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