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是不確信。
應(yīng)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想殺我的人太多,你猜?!?p> 我沒說話,暗暗心驚。
這件事就此翻篇。
“對了,丁煜的其他殘肢都在警局,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
“剩下的交給我?!?p> 某些事情上應(yīng)柳是值得信任的。
周一晚上,應(yīng)柳開車在校門口接我。
一上車他就說:“拿到了?!?p> 我頓時欣喜:“真的?太好了,那這些我和丁煜的婚約能解除了嗎?”
“嗯!”
汽車飛馳,我知道這次肯定還是到那個小巷。
但這么多次,沒有哪次比現(xiàn)在更讓我期待。
和丁煜解除婚約,我就不會受其擾亂,周圍的人也不會被我連累,我想我快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屋檐下的燈籠和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那種破敗感會讓人覺得有些驚悚。
門沒有關(guān),我們直接就可以推開。
丁煜坐在院子里的樹上抬頭看著夜空,似是察覺了我們的動靜,目光移了過來。
“你們來了!”他說。
“丁煜,你的尸體找到了?!蔽艺f。
丁煜飄到了我身邊,繞著兩圈:“小媳婦可真厲害。”
“你呢?什么時候解開我們的婚約?!蔽覇?。
丁煜離我遠了一些說:“別著急,我就在這里,難道還能跑了不成。先幫我把尸體弄好可以嗎?”
我將箱子打開,然后將尸體慢慢的拼湊在一起。
若是之前見到這些殘肢,不嚇暈過去都算是我心理素質(zhì)好,但現(xiàn)在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尸體也只是簡單的拼接,并不能恢復(fù)的和以前一樣,丑陋的裂縫很大,我也沒有什么辦法。
“你能用針將他縫合起來嗎?”丁煜說。
我猶豫了一瞬,隨后看向了應(yīng)柳。
只見應(yīng)柳揮了一下手,尸體斷口的地方竟然拼合在了一起,十分神奇。
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是萬萬不敢相信的,太離譜了。
丁煜倒是面色平靜,他飄到自己的尸體旁仔細的看了看。
良久,他終是站了起來,然后飄到了我身邊說:“小媳婦,手伸出來。”
我連忙伸出手,他應(yīng)該是要解除婚約了。
結(jié)果他嗤笑一聲:“帶銀鈴鐺的那只?!?p> 我尷尬的連忙換了一只手。
丁煜離我近了一些,低語道:“是我讓丁永峰找的你,我也知道你和應(yīng)柳之間的關(guān)系,這一切都是我計劃的,小媳婦,你沒讓我失望?!?p> 我:“……”
“這種被惦記的感覺可不怎么好?!蔽艺f。
他拉過我的手,握住鈴鐺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在丁家門口玩兒,五六歲吧,救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貓,當時很多大人路過,他們都勸你趕緊回家,說天黑了,那里鬧鬼?!?p> “然后呢?”我問,因為丁煜所說的事情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
“然后你沒走,堅持要試試,一直給小貓喂水,笨拙的給它清洗傷口,還給它找了吃的?!?p> 我沒什么印象,但還是問:“那那只貓活下來了嗎?”
“活下來了?!?p> 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活下來了就好。
叮鈴一聲,手腕上的銀鈴鐺被取了下來,我活動了一下手腕說:“下次再也不亂碰那些艾草人了?!?p> “和艾草人無關(guān),你不碰,這銀鈴鐺還會有別的辦法到你手上?!?p> 我:“……”
“好了,指尖血?!彼f。
我有些防備的看著他:“干什么?”
“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解婚約?!?p> 我不知道解婚約的流程是什么,只能看向應(yīng)柳。
應(yīng)柳沖著我點了點頭。
緊接著我弄破了指尖,別說,真的疼。
丁煜抬手,四周陰冷的厲害,他抬頭看向應(yīng)柳說:“來幫忙?!?p> 應(yīng)柳面色平靜,然后走到了我身后,握住了我弄破的手在地上畫了起來。
他畫的什么我沒有看懂,而我的對面丁煜也在畫著什么,兩人的動作簡直同步。
終于,當最后一筆落下,兩個圖案突然消失,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恭喜,你自由了?!倍§险f。
我有些茫然,看著應(yīng)柳問:“這就可以了嗎?”
他將我的手指含在嘴里,舔舐著上面的血珠,不緊不慢道:“嗯,可以了?!?p> 指尖酥麻,我不著痕跡的抽回手,心跳的有點快,甚至不敢去看他。
氣氛曖昧非常,忽然丁煜開口道:“小媳婦,夫妻一場,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看著丁煜,我終究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事已了,送他一程想必也只是舉手之勞。
丁煜繞著我飄了兩圈,然后在我耳邊道:“那就多謝了,一會將我的尸體燒了,好嗎?”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最終點了點頭。
隨后我看著丁煜飄到了尸體上,然后慢慢的和尸體重合。
應(yīng)柳不知道從哪里拿到的蠟燭遞給了我說:“動手?!?p> “這個就可以嗎?”我問。
實在是這蠟燭不像是能讓尸體燃燒的樣子。
“試試不就知道了?!?p> 接過蠟燭,我蹲了下來,然后點燃了他的手指。
原本還在懷疑,但事實證明只是我見識的少罷了。
尸體燃燒的很快,藍色的火焰顯的很是詭異,不過半個小時,尸體就什么都不剩下了,那一堆骨灰隨風而去,也不知道會落到哪里。
我吹滅的蠟燭還給了應(yīng)柳說:“丁煜是投胎去了嗎?”
“不是。他消失了?!?p> 我微微一愣,看著應(yīng)柳有些不敢置信道:“什么叫消失了?”
應(yīng)柳收好了蠟燭,解釋說:“人死之后魂魄尚在,但當魂魄消失便是真的消失?;貧w于……炁?!?p> “炁?”
他嗯了一聲說:“對,炁,也許你以后會接觸到?!?p> 我不是很明白,但也沒有追問的意思。
丁煜消失了,也不知道丁家以后會怎么樣。
“應(yīng)柳,丁家會倒臺嗎?”我問。
“不會像如今這么輝煌,但你們?nèi)祟愑芯湓捳f得很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丁家徹底落敗還得在幾十年之后?!?p> 和我想的差不多,畢竟丁家涉及的產(chǎn)業(yè)那么多,光工人就不少,要是真的突然倒臺,怕是會有很多麻煩。
我正想開口,忽然感覺天靈蓋的位置微微發(fā)冷,便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有一滴水珠:“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