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浣帶著郁茗到了前廳,果不其然,爹爹郁前寅已經(jīng)在前廳候著了。
郁前寅身量高大,雖年歲已長,卻仍寬肩窄腰,身姿挺拔,仍可見少年倜儻,氣宇軒昂。
郁茗和郁浣到近前,各自對郁前寅行了一禮,叫了聲“爹爹”。
郁前寅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讓她們起身。
郁茗乖乖巧巧在郁浣身邊站著,仿若嫻靜知禮的模樣,但逃不出自家爹爹的“法眼”。
郁前寅瞧了她一會,開口:
“剛剛又瘋了是吧?真是有本事,這么多侍衛(wèi)也看不住你?!?p> 郁茗眨眼。
雖說不怕爹爹知道,但是從她被姐姐逮到回去梳洗,然后來前廳的這些時間,一共才過去多久?兩刻(半小時)?這么快就被爹爹知道了……
郁茗想著,眼睛瞥到了門口站得挺拔的侍衛(wèi)長。
侍衛(wèi)長正認(rèn)真站崗呢,忽然覺得背后有點發(fā)涼,暗自腹誹了一下春寒料峭,還是不能尋便利穿少衣物。
郁前寅正盯著郁茗呢,哪里看不到她的小動作?當(dāng)即板了臉,肅聲點她:
“怎么?我讓人去你院子看著你,你還不高興了?想做什么?”
郁茗忙收回目光,低頭認(rèn)錯:
“沒有不高興的,也沒想做什么,只是看看?!?p> 雖好好答了話,卻全然不提跑林子里搭陷阱讓一眾侍衛(wèi)暈頭轉(zhuǎn)向找不到人的事,儼然一副想蒙混過關(guān)的樣子。
郁前寅也知道,但這是他的小女兒,亡妻拼死生下來的孩子,是皮猴,但也總舍不得過于責(zé)備打罵的。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了。
郁茗知道這次又混過去一次,偷偷笑笑,雖然之后可能受點苦,但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苦她還是挺愿意的!
郁前寅看她那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笑了,別過臉,眼不見為凈。
郁浣看她偷笑,嗔她一眼,揉揉她腦袋叫她安分。
郁茗被兩個人挨個申飭,倒也暫時安分了下來,兀自站好,沒再鬧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沒一會,門房來了,通傳客至。
郁前寅并郁浣郁茗一起出來前廳,便見一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帶著一秀外慧中的夫人并一粉妝玉琢的男孩被迎到近前。
互相見禮后,郁前寅便和對方攀談起來。
看郁前寅和對方大人止不住的笑意便就知道,雙方是關(guān)系多好的朋友了。
邊說邊往大廳走,速度不知慢了多少,郁茗百無聊賴的左右看看,不好失了禮數(shù),卻能做些小動作不是?
在郁茗將手中小玩意把玩一會后,感覺不太對,抬頭看看,就見那個小男孩在盯著自己。
他應(yīng)該看過來好一會了,見自己被發(fā)現(xiàn),也不尷尬,只沖她溫和的笑了笑,繼續(xù)看。
他不尷尬郁茗倒是有些羞臉,忙將東西攏回袖中收好,別過眼不再看他。
男孩比郁浣小一些,卻比郁茗大了不少,十歲出頭的年紀(jì),倒有些沉穩(wěn)作風(fēng)了。
見郁浣不理自己,也不惱,只覺這個世家小妹妹可愛極了,倒讓人想好好逗逗她。
不過不急,聽爹爹和娘親說,這回來,會住上一陣子呢,到時候少不了相處,能相對逗趣的時間,少不了。
想到這,男孩笑意便更深了些,完全忘記一開始是誰聽見要去別家“小住”的時候一副不情不愿,懶怠不動的樣子了。
這廂男孩笑意瑩瑩,郁茗卻有些無精打采的了。
郁浣知道她不愛這種規(guī)矩應(yīng)酬的場面,這會子回到大廳坐下,大人們還在說著話,暫時管不到她們小孩子,從袖中掏出了些玩意放在了郁茗手上。
郁茗開心接過,眉開眼笑的,倒是讓郁浣好笑,揉揉她的頭示意她安分些,就悄悄擋了擋,讓郁茗玩去了。
郁茗手上玩著,就沒管旁人了,自然也忽略了不遠(yuǎn)處一直瞥過來的目光。
笑話,都被看見過一次了,還管他這么多做甚?自己開心才最重要。
大人這次談笑有些久,直談了一個多時辰,郁茗手里的玩意都不香了,直想打哈欠。
但不行,客在,還被人盯,郁茗要臉,得憋住。
就這樣憋到正午快開飯了。
下人通傳飯菜備好什么時候開席的時候,郁前寅才從老友相聚的樂樂陶陶里抽出神來,還問了老友夫妻一句,才吩咐開席。
他這時候才想起去看看自家小女兒,倒有些驚奇她安分了這么久。
見她一副懨懨的模樣,卻撐著規(guī)矩坐著,倒是軟了軟神色。
想到這次老友會留下住那么幾月,就琢磨午后放孩子自個去玩。
他們大人說話,小孩子聽不進(jìn),也肯定悶得慌,要相處這么久,倒是不必這么拘著。
心里想著暫且不提,只招呼著在偏廳圓桌坐下,讓人上菜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