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生事變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戶上,許木槿病了三四日了,玉憐方喂她喝下藥后,她便神色倦怠的打著哈欠。
“姑娘,外面下雨了,你喝了藥,等會兒奴婢再給你熬一碗?yún)?。寧王殿下送來的東西里邊這跟山參上好的,您喝著沒幾日風寒就好了。”玉憐關(guān)切道。
此時,許木槿困得頭腦發(fā)暈,忽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長風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語氣里滿是急切慌亂“姑娘,快把藥吐了,喝不得,喝不得!”
玉憐又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姑娘已經(jīng)把藥喝下去了?!?p> 許木槿也發(fā)覺出不對勁了。,長風帶來的消息,或可解開她的疑慮。
“小姐,你這藥里被人加了落回草!”
許木瑾不解“落回草是何物?”
長風神情嚴肅,猶豫了會兒,終于想好該怎么說“這落回草是一種特殊的草藥。此物性寒,草葉尖有微量毒素,平日里吃一些是無事的,可若是長期使用此物,則會神思倦怠,神志不清,慢慢的人就會瘋癲而死了!”
聞言,許木槿心下一驚,自打?qū)幫醯娜怂瓦^來后,每日喝了藥便開始犯困,有時候繡著繡著花兒便睡著了。如今果真查出是有人撒了藥的!
寧王送來的人想必是不會有問題的,可若不是這些人,那藥要是在寧王的人送來后才出了問題。
長風壓著聲音問“小姐,可惜去寧王府送信?”
再三思量后,許木槿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寧王,畢竟是他的人,若是要做局,也得同他知會一聲,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好讓他給個決斷出來。
長風走后,玉憐關(guān)緊了房門,附在她耳邊細聲道“孫大娘子于三日后與您在三寶寺相見。”
許木槿抬頭看了看她,孫大娘子同宋意娘是經(jīng)年的好友,曾數(shù)年前,在生死存亡之際,素日與孫大娘子交好的一眾官眷,沒有一個人來關(guān)心她。
唯獨眾人都唾棄的宋意娘愿意伸以援手,護她性命,保全她的兒子。
又在那傷心落魄之時,日日耐心開導她。
孫大娘子不信宋意娘殺人,更不信宋意娘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宋意娘死后,孫大娘子時常去照料許木槿。
若不是孫大娘子這些年的暗中接濟,許木槿早就尸骨無存了。
她也同許木槿一樣,恨透了真正恨宋意娘的兇手,所以她必定全力支撐許木槿,只因這個孩子是她的意娘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血了。
………………
三寶寺位于京郊外西南邊的山野間。
山野間一派清新氣象。古寺的正門香火繚繞,來往的善男信女絡(luò)繹不絕,鐘聲悠遠,誦經(jīng)之聲不絕于。耳禪房后面的院落倒是更像遠離煙火的凈土。此處地勢高聳,山下景致一覽無余,空氣沉靜溫和,幾株參天松柏遮天蔽日,只露出一小塊天空。
若是夏日炎炎,這里便是最解暑的好去處了。
禪房后面的小院里,孫大娘子靜候多時了。
“你這么急著叫我來,可是我小娘的事有眉目了?”
孫大娘子點點頭,面色凝重道“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家大娘子懷有身孕時,服侍她的貼身婢女叫流煙的?!?p> 許木槿沉思半晌,隱隱對這人有些印象“記得!大娘子小月后,父親下令將這幾個貼身女使都杖沙了,因為她們沒有策劃好大娘子的身孕。這還是大娘子向父親哭訴的?!?p> 孫大娘子眼中閃出幾分光亮來,欣喜道“人是殺了,我派人找到了她的父親和母親。人就在外面,你看……”
事情已經(jīng)過去許多年,可總也是有跡可循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以紙滅火,總歸是全部都得燒個干凈!
兩人皆是鄉(xiāng)下農(nóng)人,鬢邊頭發(fā)白蒼蒼,皮膚曬得黝黑,一身粗布麻衣,佝僂著身子,看著倒是可憐。
二人沒見過大家貴女,只見許母槿氣質(zhì)溫婉,不似平民百姓一般,撲通一聲便跪下了。
許木槿見他們這樣,即便是呢,流煙知道些什么,和這兩個老婦人也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面對他們的態(tài)度客氣了許多。
“二位不必跪著,坐吧?!?p> 兩位老人相視看著,又看了許木槿一眼,而后低著身子再跪下去了。
許木槿也不想在這般微末細節(jié)的事情上做計較,便隨他們?nèi)チ恕?p> “當年銀珠死后,您二位給他發(fā)喪前,她可曾給過什么信件?”
許是二位老人家年紀大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這孩子平日里就不是個話多的人,自從去了大人家做活后,平日里除了給家人寄些銀錢,便再無其他了?!?p> 這番話說的倒是沒錯,可許木槿心中總感覺差了什么,究竟是哪里不對呢?
半晌,那老婦人又道“在那之前,這孩子回來了一趟,住了幾天,看她總是心不在焉,后來又匆匆走了,走時喊著告訴我們快走,小心,之類的。”
許木槿同孫大娘子相互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二人對這件事心中逐漸起了個模樣。
可不論如何,總隱隱察覺是哪里有不對的。
直到二人都走后,許木槿才一拍手道“糟了糟了!快追上去!”
二人正準備往外走,卻聽見外面有人嘀咕。
“那大娘子真是料事如神,想不到這小庶女竟這么蠢,這么容易就信了?!?p> “這么輕松就能拿二十兩銀子,這種活要是多來幾次,咱倆不是發(fā)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木槿正要發(fā)作,門外二人的哀嚎聲響起,推開門一看,原來是長風同寧王一起將二人拿下了。
壓制屋內(nèi),將二人臉上的易容卸干凈后,方才露出真面目,兩人竟都是個白嫩的男子。
長風抱著劍踹了二人一腳,嘲笑道“哪有你們這樣當細作的,還沒走出賊窩,就開始嘀咕私事,活該你二人被抓!”
二人手被綁著,嘴也被堵著,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孫大娘子一拍桌子,恨不得要上去吃人。
無他,只因這二人是她派人日夜盯了好幾日,好不容易抓住了,竟是個假的,她如何不氣!
寧王倒是悠閑,坐在上位,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茶,許木槿暗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兒。
長風將二人嘴上的布扯開,許木槿冷冷問道“你二人若再不說實話,我便讓人將你二人割了腦袋喂狗了事!”
見這情形,刀都架脖子上了,他們?nèi)暨€不說,怕真的是要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