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祥瑞把蘋果核扔到垃圾簍內(nèi)，又順手從夏至送的果籃里挑了顆青棗，遞給林歡言。
“你要不要吃點，早上低血糖都暈倒了。”
林歡言沒接，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什么血色，連唇色都有些泛白。
低血糖是他的老毛病了，他都習慣了！平日里都有注意，今天是錄制太急，沒吃早點才犯的??！
“不甜！”鄭祥瑞咬了口青棗放下了，又摘了顆青提：“誒……也不甜……”
不死心，又啃了一口青脆脆的瓜，還是不甜！
“這粉絲有意思，送人水果盡挑不甜的！這……怎么吃啊！”
不甜？
林歡言敏感了起來，“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這話問的！咋們這種小白臉，主要吸的就是女粉！”
鄭祥瑞笑了一聲，看到林歡言高冷的眼神，輕咳了一下，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女的，女粉絲！”
不太可能吧！可能只是巧合！
林歡言的眸光低下去，略想了想，還是問了：“那女粉絲長什么樣子？”
鄭祥瑞正挑著青棗。見他一臉凝肅，好像是在問什么頂要緊的事，就邊啃著青棗，邊歪著頭回憶：
“戴口罩沒看清臉！黑長直，及腰的那種。很白，長年不見光照的那種，沒血色的白……素著一張臉，眉眼倒是很好看……整個人清清冷冷的……氣質(zhì)和你有一拼，一看就不好接近的樣子。”
難道……是她？
林歡言聽到這里，沒再多想掀開被子，跑了出去了。
光著腳，一口氣跑到走廊中間。喘息著，按著電梯的按鈕。
按鈕亮了，停在了一樓。
二、三……
林歡言默數(shù)了三秒。
實在等不及，就飛奔到了樓梯口，飛快地往下沖。
鄭祥瑞拿著拖鞋追上來。只看到林歡言開了樓梯間的門，沖下去的身影。急急跟著沖過去，往下一看，人已經(jīng)在好幾層的樓下。
腳跟著踏下了樓梯，理智把他拉了回來。
20多層，他是瘋了嗎？這不是有電梯嗎？
跑回走廊，微微喘著氣，等在了電梯門口……
林歡言重重地喘著氣，汗從額角滑落下來。本就有著七分病氣的臉，更加蒼白。
目光，急切地在住院樓門口尋找。
漫無目的的，毫無頭緒毫無方向的尋找。
鄭祥瑞出了電梯，走到門口。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歡言，就跑了幾步湊到了身邊。
“大哥，你跑什么？怎么了？”
鄭祥瑞把拖鞋往林歡言腳邊一扔。
“快穿上鞋！也不怕硌了腳。跑得跟劇里男主追女主似的，以后我要是遇到劇里有這片段，我就照著你這個感覺演，肯定……”
林歡言的注意力全在找人上頭，根本沒聽到鄭祥瑞說什么。
耳邊嗡嗡的，像是有人在說話，偏過臉，看清楚是鄭祥瑞，忽然激動地抓了下他的肩。
“你快看看！她在不在里面！”
“誰?。俊?p> 鄭祥瑞不懂他的前言不搭后語。
“粉絲，你說的那個氣質(zhì)和我有一拼的女粉絲?！?p> 林歡言說著，眼睛還是漫無目的地來回環(huán)視找尋。
鄭祥瑞覺得莫名其妙：“大哥，都多久了？我是看著她走得沒影了，我這才上的樓。這會兒，人估計早就出了醫(yī)院大門了?！?p> 是??！早就走了！
林歡言松了勁，才感覺疲累。彎了腰，雙手扶在膝蓋上，調(diào)整著呼吸。
一個果籃，至于的嗎？難道還要給人當面退回去？
肯定不至于！
鄭祥瑞靈光一現(xiàn)，思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
“林歡言，你不會認識那個粉絲吧?！?p> 林歡言微微偏過頭，瞟了他一眼，懶得開口回復。
這樣模棱兩可的表情，更給了鄭祥瑞八卦的想象空間。
“那個夏九月？”
鄭祥瑞用手肘捅了捅林歡言的側(cè)腰。
呵……有這么明顯嗎？那只是他的直覺，也做不得準！
林歡言直起了腰，穿上了鞋子，往住院樓旁的林隱小道走。
鄭祥瑞的八卦之魂繼續(xù)燃燒，疾走兩步跟上，“是不是嗎？那個夏九月？”
林歡言被問得有些煩了，就近坐到了林蔭小道邊的景觀石椅上。微微蹙著眉，慣常的生人勿近的表情。
鄭祥瑞那肯放過，挨著坐下追問：“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一只手伸上去，正要搭住林歡言的肩。
手上一空，身旁哪有什么林歡言。
鄭祥瑞眨了眨眼眼睛。
再眨了?！?p> 頭皮一麻，掏出手機，打林歡言的電話，提示不在服務區(qū)……
腦門的冷汗滋滋地冒了出來。這樣烈日的中午，后背居然是涼颼颼的。
鄭祥瑞站了起來，往住院樓的方向緩緩走了兩步，
再走了兩步。
瞬間加速，沒命般的往住院樓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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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坐在醫(yī)院附近的小面館里，正是飯點，人來人往。
這家面館，是夏至根據(jù)醫(yī)院附近美食排行榜找到的，評分最高的一家。
招牌冷面，冰涼涼，最合適夏日里吃了。
店家端上了冷面，夏至沒吃幾口，就看到了小護士從門口飄了進來。
為什么說飄？
踩著緩慢的小碎步走進來的。神思恍惚地坐在夏至鄰桌，和夏至面對面的位置。
老板娘喊了好幾聲，也沒反應。因為常來是熟客，就喊了廚房給也做了碗冷面端了過來。
小護士拿起筷子，還沒吃，眼淚就落到了面湯里。
緊緊抿著嘴，不敢哭出聲。
一滴滴的淚，啪嗒啪嗒往湯里落。
一副如喪考批，凄凄慘慘，萬念俱灰的樣子。
店內(nèi)其它桌的客人，有些看了過來，壓著聲音指指點點的說著什么。
夏至看不下去，端著碗挪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護士眨了眨眼睛，又滾落下幾滴淚，才看清了夏至的臉。用力吸著吸鼻子，像是要大哭出來。
“冷靜！冷靜！深呼吸！深呼吸！”
夏至把碗里的半顆白煮蛋夾到了小護士碗里。
小護士聽話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總算緩過來了一點。
“夏至……”
小護士緊緊蹙著眉，壓低了的聲音里頭帶著哭腔。
“林歡言……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