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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灑了自己的骨灰

重生后我灑了自己的骨灰

桃嘉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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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4-1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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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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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后我灑了自己的骨灰 桃嘉 3163 2024-04-10 15:47:47

  給林宿當(dāng)舔狗的第五年,我為他擋刀而死。

  死前未多看我一眼的是他。

  可后來,瘋了一般抱著我骨灰,閉門不出的,也是他。

  重生后,我以為金石為開。

  卻聽見他給我哥打電話,笑得冷酷:“五億的地皮,換你妹的骨灰怎么樣?”

  1

  “先生已經(jīng)抱著夫人的骨灰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三天了……”

  這是我重生后聽到的第一句話。

  上一世,我為救林宿,替他擋下了仇家的致命一刀。

  倒在血泊里時,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在生命的最后一秒觸碰一次心愛的人。

  但他手一抬,我的指尖只觸了片虛無。

  影影綽綽里,只有他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

  以及,湊在女人耳邊的低語:“安安,被嚇到了吧?不怕啊,不怕……”

  女人點點頭,嬌小的身軀靠他更近了些。

  他一次也沒回頭。

  回到現(xiàn)在。

  我手一松,陶瓷盤子落到了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2

  這不能怪我不夠沉穩(wěn)。

  我此刻的心情,用個不太恰當(dāng)?shù)脑~語來形容就是。

  范進(jìn)中舉。

  在嫁給林宿之前,我當(dāng)了四年舔狗。

  大學(xué)報道的第一天,我就對我的同班同學(xué),林宿,一見鐘情。

  那個時候,隔了一條馬路,遠(yuǎn)遠(yuǎn)的。

  我看到一個男生站在一棵郁郁蔥蔥的香樟樹下。

  牛仔褲洗得發(fā)白,身形清瘦卻站得筆挺。

  心跳就突然沒由地快了一拍。

  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

  從小到大,課桌里那一封封字跡不同,精致小巧的情書,更是讓我從未質(zhì)疑過自己的女性魅力。

  但我想,我和林宿中間的這層紗,大概率是用防彈材料做的吧。

  我每天雷打不動給他發(fā)早安晚安,他說我煩。

  辛辛苦苦跟陳姨學(xué)做了一個月的便當(dāng),最后的結(jié)局是放涼后被他扔進(jìn)了垃圾桶。

  網(wǎng)上說追人要用真情打動,于是我手寫三千字小作文,結(jié)果他轉(zhuǎn)我八塊八,備注是稿費。

  可事情在某天迎來了轉(zhuǎn)機(jī)。

  當(dāng)林宿攔住來我們學(xué)校演講的本市知名企業(yè)家,遞上策劃案拼命自我介紹時。

  我沖過去摟住了那位企業(yè)家的肩膀,吊兒郎當(dāng)?shù)睾傲寺暟帧?p>  ……

  富二代圈子里的朋友都勸我,她們說林宿就是個渣男,我跟他結(jié)婚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但我搖搖頭。

  林宿怎么會是渣男呢?

  渣男會在我瘋狂眨眼,撒嬌問“你喜歡我什么呀?”的時候,淡定而冷漠地回答“家世”嗎?

  就算他是渣男,也是其中最誠實,最特別的那個。

  更何況,我從小錦衣玉食,在家人的寵愛下長大,堅信世界上就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我始終相信,在我的努力下,林宿早晚有一天會愛上我。

  但沒想到,即使最后我為他擋刀而死,也沒換來他回頭看我一眼。

  所以,當(dāng)聽到林宿在我死后,抱著我的骨灰不吃不喝時。

  我能沉穩(wěn)得起來嗎?

  換誰也沉穩(wěn)不來。

  3

  地面一片狼藉,但我沒有心思去管了。

  我沿著旋轉(zhuǎn)樓梯向上,直奔林宿的房間而去。

  滿心都是,跑快點,再快點!

  一想到林宿看見我還活著的那刻,臉上會露出的驚喜表情。

  我就控制不住地,興奮地渾身戰(zhàn)栗起來。

  可當(dāng)我來到林宿的房間門前,早有人站在那里了。

  沈安安,林宿的小青梅,正焦急地拍打房門:

  “林宿,馮曉芙已經(jīng)死了!”

  “你要為了一個死人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多久?!”

  “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身邊在乎你的人著想??!”

  可回應(yīng)她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許久之后,她終于放棄了,垂著頭不甘地離去。

  抬手拼命擦拭通紅的雙眼,就連我從她旁邊經(jīng)過都沒發(fā)現(xiàn)。

  這是我第一次見沈安安在林宿這里吃癟。

  林宿的父親早逝,被病弱的母親拉扯長大。

  在這期間,身為鄰居的沈家,給予了他們孤兒寡母不少照拂。

  所以記憶里,林宿總是對沈安安有求必應(yīng)。

  就連在新婚之夜上,接到沈安安的電話后,林宿也會拋下他的新婚妻子,也就是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跟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林宿抱著泣不成聲的沈安安,聲音是我從未聽到過的溫柔。

  “不管我和誰結(jié)婚了,也永遠(yuǎn)不會拋下你不管的,知道嗎?”

  而沈安安從林宿的懷里抬起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手機(jī)上進(jìn)來一條消息,正是沈安安發(fā)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家世,林宿哥哥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吹搅税?,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永遠(yuǎn)是我?!?p>  之后我和林宿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面對我的指責(zé),他不以為然。

  “安安只是我的妹妹而已?!?p>  妹妹?

  沈安安看向林宿時,眼底的傾慕,就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來。

  我不信林宿對此一無所知。

  當(dāng)然了,這件事最終還是以我的妥協(xié)結(jié)束。

  我們的每次爭吵,都是以我的妥協(xié)結(jié)束。

  因為,這段感情里,離不開的那個人。

  是我。

  就連我被刺身亡的那天,林宿想的也是,先安慰一旁受驚的沈安安。

  甚至沒回頭看過倒在地上的我一眼。

  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掩面不甘離去的那個人,變成了沈安安。

  我回過頭,昏黃燈光下,她的背影與曾經(jīng)的我重疊在一起。

  讓人唏噓。

  4

  我找來了鑰匙,輕易就打開了林宿的房門。

  撲鼻而來的,是濃烈的煙味。

  再往里,落地窗前,林宿正望著窗外出神,兩指間夾著一支香煙,煙頭一點猩紅。

  從我的角度望去,他的側(cè)臉美得像是一幅畫。

  喉嚨驟然發(fā)緊,我吞咽一口唾沫,這才張了張嘴。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宿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

  他轉(zhuǎn)過頭來,下巴上布滿青茬。

  襯衫的扣子被他扯松了兩顆,露出大片胸膛。

  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頹靡極了。

  幾乎是瞬間,我的眼睛就紅了。

  隨即又很快想到,他如今這副模樣,全都是因為我。

  于是心疼與欣喜交織,匯集在胸口組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

  林宿看了我?guī)酌?,濃眉緩緩擰了起來:

  “誰讓你進(jìn)來的?出去!”

  我一愣,扭頭看見落地窗前自己的倒影,這才恍然大悟。

  玻璃上,我身著襯衫長褲,長發(fā)在腦后挽成一個發(fā)髻。

  很典型的,林家傭人的打扮。

  就連映出的那張臉,也是我十分陌生的模樣。

  哦,我是重生了。

  但重生成了林家的一個傭人。

  就在我要向林宿表明身份時,他的手機(jī)響了。

  林宿掃了眼屏幕,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喂,大舅哥。”

  竟然是我哥,馮森打來的。

  一直以來,馮森都對林宿十分不喜,堅決反對我與他交往。

  但架不住我的一意孤行,只好作罷。

  之后林宿創(chuàng)辦公司,在我的懇求下,馮森幫襯了不少。

  他們二人也因此度過了一段還算和睦的時光。

  可后來,林宿的公司逐漸做大,甚至一度與馮氏集團(tuán)比肩。

  他們之間的矛盾就再也掩埋不住了,幾乎是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電話那頭,不知道馮森說了什么,林宿嗤笑一聲。

  “你這話真是可笑,我老婆的骨灰,為什么要給你?”

  “我和曉芙夫妻多年,情深義重,即使是她的骨灰,在我這里也是視若珍寶的存在?!?p>  “怎么著,馮總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要他人忍痛割愛,沒有這個道理吧?”

  不知為何,盡管林宿話里是對我的重視,我卻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頓了頓,林宿說:“城北的那塊地皮,換你妹的骨灰如何?”

  ……

  馮森似乎是給了他個滿意的答復(fù),他的右手開始劇烈抖動——這是他極度興奮時會出現(xiàn)的毛病,試了兩次這才成功將電話掛斷。

  我呆呆地看著他走到我的骨灰面前。

  抬指輕輕觸碰盒身,溫柔得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頰。

  “曉芙,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即使是死了,還能帶給我這么大的好處……”

  好像被人當(dāng)頭一棒,我后退一步,幾乎快要站不住。

  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是嗡嗡的轟鳴聲。

  我真傻。

  我早該想到的。

  一個連我死去,都懶得回頭多看一眼的人。

  又怎么可能因為我的離世,不吃不喝,頹靡不振?

  林宿是個商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換取更大的利益而已!

  5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我已經(jīng)沖上前去,從林宿的身邊將骨灰奪了過來。

  林宿盯著我,雙眼危險地瞇起:“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給我把東西放下?!?p>  我抬起頭,看著曾經(jīng)無比深愛的那張臉,心里只剩下了復(fù)仇的憤恨。

  想榨干我最后一絲價值給自己鋪路是嗎?

  想都別想!

  我挑釁地勾起嘴角,在林宿警告的眼神里,推開窗戶,將骨灰揚了出去。

  白色粉末在空中飄散。

  林宿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手里的空空如也的骨灰盒。

  再抬起頭時,表情已經(jīng)變得陰狠。

  “你找死!”

  可我卻暢快地大笑了起來,幾乎快要直不起腰。

  就在這時,喉嚨被人掐住了。

  我抬頭,對上了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眸子。

  我哥,馮森。

  馮森呲目欲裂:“那是曉芙的骨灰,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馮森腕上的力氣用得很大,我聽見脖頸處傳來一陣脆響,幾乎無法呼吸。

  再一轉(zhuǎn)頭,林宿陰狠的表情消失了。

  他抱著雙臂,神情悠閑,一臉看戲的表情。

  馮森儼然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再這樣下去我真懷疑自己要被他活活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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