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復仇后,我想保家衛(wèi)國
世人都知曉,我是周將軍心上人的替身。
可我仍舊愛慘了他,可以為他飲下最烈的酒,也可以為他在旁人身下承歡。
百姓皆罵我是個不要臉的賤蹄子。
周將軍也在歡好時譏諷道:
「不愧是玉笙樓里的頭牌,真是奴顏媚骨?!?p> 我非但不生氣,反而笑意盈盈的攬住他的脖頸反問:
「大人不喜歡嗎?」
只因——
他也是個替身。
1.
天將將亮時,我身上的人終于停了下來,抱著我昏睡過去。
我身上滿是青紫的痕跡,奄奄一息的倒在床角。
周瑾年推開門,一腳踢開那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任務完成得不錯。」
我想像往日那樣應付的笑笑。
可身上沒有半點力氣……
幾個月前,東陵國大舉南下,鐵騎踏破了大燕的每一寸土地。
我作為歌女被送往軍營充軍妓。
我忘不了那天。
身側是與我一同被送來的樓中姐妹,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一個個拖出去,哭泣尖叫聲此起彼伏。
偶然來軍營中巡邏的周瑾年看見了我。
他隨手指了指我。
周圍覬覦我的士兵瞬間不敢再動,我料定他身份不凡。
因此在被帶入他的營帳時,我使出了全身解數(shù)。
可周瑾年似乎并不喜歡我的那些花招,只是將我嘴死死捂住。
不允許我發(fā)出丁點聲音。
后來我才恍然大悟,那是因為我只有臉和他的心上人相像。
2.
自那以后,我又被送回了玉笙樓。
但再沒人敢點我,他們怕我從軍營里把臟病帶回來了。
只有周瑾年會時不時的來找我,但對于將我贖出去之余的又絕口不提。
甚至有時會為了套話,讓我去伺候別人。
大都是大燕的王公貴族,山河破碎,但他們整日依舊沉淪溫柔鄉(xiāng)。
不乏有怪癖的,差點讓我死在床榻上。
樓里的姐妹整日在我跟前唉聲嘆氣。
既嘆家國破滅、身世沉浮,又嘆我命苦。
最后只嘆了聲:
「唉,要是沈將軍還在就好了,大燕不至于被破國……」
她看了眼我:
「你也能跟著他出去了?!?p> 我命苦嗎?
我不知道。
只是有時在恍惚間會響起少年將軍的聲音。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p> 3.
周瑾年來找我時,我還在清洗著身上的痕跡。
他不顧我的驚呼,一言不發(fā)的將我放倒在床榻上。
按著我的力道大得嚇人。
我暗想,也只有他那位心上人能令他如此失態(tài)了。
我的雙唇被捂緊,但我的眼睛看得見。
周瑾年的眉眼和沈欽殊少說也有七八分像,只是一個冷漠,一個溫潤,但也足以令我恍惚了。
我微微顫顫的伸出手,順著他的眉骨一寸寸描。
往事在我腦海里洶涌翻滾。
……
「阿清有沒有試過在房檐喝酒?」
我還沒應聲,微風一吹,我便被人攬著腰帶上了屋檐。
我側頭。
彼時剛打完勝仗、百姓一片愛戴的少年將軍,眼底卻難得有幾分說不明的惆悵。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股驓J殊低聲喃喃。
我愣了下,不服氣的反駁:
「我知的?!?p> 我是知的,不知的是那些還在醉生夢死的王公貴族。
沈欽殊聽到我的回答,突然就笑了。
許是酒意上頭,他輕輕吻上我的額頭。
「阿清,等我把這仗打完,我就來迎你出去。」
「我們成親吧?!?p> 我說好。
這兩句話對我而言就像是黃粱一夢。
但愿長醉不復醒的那種。
因為我終究是沒能等來我的小將軍。
半個月后,東陵鐵騎進京,為首的人手中提著沈欽殊的頭顱。
城墻之上,我瞬間軟了腿,眼淚無知無覺的大顆大顆落在地上。
我死死的拉著身側的姐妹,咬著牙一字一句:
「那是誰……那是誰……我要殺了他!」
無人知曉。
直到幾日后我被送到軍營。
隔著圍著我的東陵士兵,我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簇擁的男人。
正是那日提著沈欽殊頭顱的人!
在他的營帳待了一夜后,我得知。
他叫周瑾年。
是東陵的大將軍。
4.
一場單方面的歡好結束,周瑾年總算找回了幾分理智。
他望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我,輕嗤:
「不愧是玉笙樓里的頭牌,真是奴顏媚骨?!?p> 我瞬間回神。
他不是我的小將軍,沈欽殊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我告訴自己,要忍,要讓他放松警惕,我才能一擊斃命。
是以,我艱難的伸出滿是痕跡的胳膊,輕輕攬住他的脖頸:
「大人不喜歡嗎?」
他甩開我的手,掐著我的下顎:
「以后不準說這種話?!?p> 我心知,這是因為周瑾年的心上人是個世家小姐。
世家小姐是說不出這種話的。
周瑾年穿戴好衣裳,而我就像一個被玩壞的破布偶。
我看著他,突然就想,我的小將軍臨死前,不知是否有件完好的衣裳蔽體。
「明日,我會接你進將軍府。」
……
不出半日,樓里的姐妹都知道我要被贖出去了。
她們都在替我高興。
唯有和我關系最好的昔顏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我。
末了,才問一句:
「那沈將軍呢,你要忘了他嗎?」
她似乎忍了又忍,最后才啞著嗓子忍著淚道:
「東陵的鐵騎踏平了大燕,他們是我們的仇人,你……」
「好自為之?!?p> 5.
周瑾年的心上人帶著其駙馬來了大燕。
知道此事時,我瞬間就明白了周瑾年接我到將軍府的原因。
當夜宴會,絲竹聲聲,靡靡之音。
端坐在位置上的是東陵貴族,跪在地上的是我大燕女人。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當場撕爛衣裳,被那些貴族肆意玩弄。
有不愿的,便被當場拖出去。
鮮血淌了一地。
而大燕的皇帝坐在貴族之間,對著這群狼犬求榮賣笑。
只恨找不出更多的女人給他們享用。
蘭殷殷靠在她駙馬的懷里,蜜里調油。
我腰間一緊。
果然,我被周瑾年抱著坐在了他腿上。
我下意識不愿讓在場的大燕女人看到自己這幅模樣。
卻聽我耳邊傳來輕音:
「你乖點,他們才能安然無恙?!?p>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可我也不敢賭。
所以我強忍著淚水,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脖頸。
一點點收緊。
「將軍,奴喂你喝酒。」
他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也對,既是作戲,我又怎能稱奴。
蘭殷殷噗嗤笑出聲:
「是將軍欺負你了嗎?怎么聽著聲音像是在哽咽?」
周瑾年看著我,那雙狼鷹一樣的眼睛像是在說——
要是露餡,你就完蛋了。
我無法,徑直吻上了他的唇瓣。
含糊留下句:「將軍就喜歡我這般?!?p> 淚水模糊的余光里,我看見東陵嬌貴的小公主猛得變了臉色。
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6.
宴會上發(fā)生的事迅速傳遍京城。
百姓們罵皇帝無能,罵東陵殘暴。
也罵我不知廉恥。
那些日子但凡我上街,撲面而來的必是各種臭雞蛋爛白菜。
還有眾多鄙夷的冷眼。
「好好的人你不做,非要去給人當狗嗎!!」
「東陵給了你什么好處?下賤的東西!」
此后我便只待在將軍府,再不敢出門。
不是因百姓的那些責罵,而是因他們只要責罵我,便會被周瑾年派在我身邊的侍衛(wèi)拖走,不知去處。
蘭殷殷來找來的時候。
周瑾年正攬著我的腰和我親吻。
他輕聲道:
「殷殷……」
我也配合他做戲,輕喘著氣:「將軍?!?p> 我的……小將軍。
周瑾年一愣,隨即吻得更兇。
女子的聲響劃過院子——
「將軍?!?p> 這才是正牌的叫喚。
周瑾年瞬間松開了我,我軟著身子跌落在地。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蘭殷殷看著周瑾年的目光似是有些委屈。
但我很快知道答案。
當夜,我給周瑾年熬了湯藥端過去。
方至門口,我聽見里面?zhèn)鱽硖m殷殷的泣音。
「將軍,她只是代替我而存在,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將軍莫不是犯了糊涂?」
我沒聽見周瑾年的回答,但我只是忽然覺著自己現(xiàn)在要是不推開這門進去,周瑾年今晚該是不會來找我了。
耳邊閃過醫(yī)師的話——「此藥無色無味,服下不會有任何的不適,唯有與人歡好半月,一日不差,那人必暴斃而亡?!?p> 我推門而入時,蘭殷殷正對著周瑾年道:
「今晚卯時,我在府中等你?!?p> 我沉默的立在一旁,蘭殷殷走后我才問:
「將軍晚上能不去嗎?」
周瑾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會兒,嘴邊勾起個惡劣的笑意:
「那端看你能不能取悅我了。」
我褪了半臂衣裳,香肩半露,主動送上香唇。
我擅各類調情之法,唯獨在親吻一事上磕磕碰碰。
便被周瑾年提著腰按在桌案上親吻。
……
不知做過了多少回,我聽見屋外古鐘悠悠敲響。
卯時已到。
周瑾年整理好衣裳,將我在他身上撓出的點點盡數(shù)遮蓋。我知道他還是要去找蘭殷殷的。
但無妨,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